破旧的草席散发着霉味,硌得杜明玉骨头生疼。他睁开眼,入目是低矮的房梁和昏暗的光线,耳边传来嘈杂的呼噜声。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刺破这混沌:“哟,新来的醒了?我还以为是个死人呢!赶紧起来,别装死!”
说话的是个满脸麻子的瘦高男子,名叫李老三,是杂役房里的“老人”。他斜睨着杜明玉,眼中满是轻蔑。杜明玉心中恼火,却不动声色地爬起来,打量着这陌生又简陋的环境,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愣着干什么?活都干完了?去把灵兽园的粪便清理干净,记得,要用手捡!”李老三颐指气使地吩咐道,嘴角挂着幸灾乐祸的笑容。
杜明玉强忍着怒火,他整理记忆后知道,他如此针对自己是因为背后有人,自己暂时不宜和他作对。他默默地拿起工具,走向灵兽园。刺鼻的粪便味让他几欲作呕,但他只能咬紧牙关,一下一下地清理着污秽。烈日当空,汗水浸透了他的衣衫,但他不敢有丝毫懈怠,因为他知道,如果完不成任务,等待他的将是更加严厉的惩罚。
傍晚时分,一个肥头大耳,身着执事服的中年男子晃悠悠地来到杂役房。他叫赵执事,负责管理杂役弟子。他环视一圈,目光落在杜明玉身上,眼中闪过一丝贪婪。“新来的?叫什么名字?”
“杜明玉。”杜明玉低声回答,心中隐隐不安。
“嗯,”赵执事摸着下巴,上下打量着他,“我看你身板不错,应该有点家底吧?初来乍到,孝敬一下师兄也是应该的嘛。”
杜明玉心中一沉,他知道赵执事这是在变相索贿。他苦笑一声:“赵执事,我…我是个孤儿,身无长物…”
赵执事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凶狠:“小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以为这里是慈善堂?没钱,那就多干点活,宗门是不养闲人的!”他指着堆积如山的杂草,“今天晚上,你必须把这些全部清理干净!否则…”赵执事没有说完,但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杜明玉默默地走到草堆旁,弯腰开始清理。夜幕降临,繁星点点,清冷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更显得他形单影只。他机械地重复着手中的动作,疲惫和饥饿感不断侵袭着他。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小子,干得不错嘛。”是李老三的声音,带着一丝阴冷。他走到杜明玉身旁,假意关心道:“累了吧?要不要我帮你一把?”
不等杜明玉回答,李老三猛地抬起脚,将一块尖锐的石头踢向杜明玉正在搬运的重物……“啊!”一声闷哼……
一声闷哼从杜明玉口中溢出,重物倾斜,沉重的麻袋重重地砸在他的手上。尖锐的石头嵌进了他的血肉,钻心的疼痛瞬间蔓延开来。杜明玉咬紧牙关,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缓缓放下手中的麻袋,借着月光,看到手背上赫然出现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汩汩流出。
李老三站在一旁,脸上带着阴险的笑容:“哎呀,真是不小心啊!你没事吧?”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虚伪的关心,但眼中却闪烁着幸灾乐祸的光芒。
杜明玉深吸一口气,强忍着疼痛,冷冷地看了李老三一眼:“我没事。”他知道,就算说出来,也不会有人为他主持公道,反而会招来更多的嘲讽和欺辱。他默默地撕下一块衣襟,简单地包扎了一下伤口,然后继续清理剩下的杂草。
夜深了,杂役房里的其他人早已沉入梦乡,只有杜明玉还在默默地劳作。他感到身心俱疲,仿佛身体已经被掏空。终于,在天色蒙蒙亮的时候,他完成了赵执事交代的任务。
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杂役房,杜明玉想找一个角落休息一下。李老三却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指着一个阴暗潮湿的角落说道:“你,去那里清理杂物。”
杜明玉抬头望去,那角落里堆满了各种破烂的杂物,散发出一股难闻的霉味。角落深处,似乎还有着什么东西在蠕动,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他知道,李老三这是故意刁难他,想把他逼到绝境。
但他没有反抗,默默地走到那个角落,开始清理杂物。潮湿的空气让他感到呼吸困难,霉味让他感到作呕,但他仍然坚持着,因为他知道,只有这样,他才能活下去。
他一件一件地清理着杂物,突然,他的手触碰到一个冰冷粘腻的东西。他心中一惊,连忙把手缩了回来,借着微弱的光线,他看到地上有一条黑色的毒蛇,正吐着信子,发出嘶嘶的声音。杜明玉的心脏猛地一沉,他意识到,自己被李老三陷害了……他缓缓地向后退去,眼睛紧紧地盯着那条毒蛇,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黑色的毒蛇吐着猩红的信子,发出“嘶嘶”的威胁声,冰冷的竖瞳死死锁定着杜明玉。他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任何声响,他知道,在这种狭窄的空间里,他根本无法躲避毒蛇的攻击。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滑落,滴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瞬间消失不见。
时间仿佛凝固,杜明玉的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脱身之策。他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脚步,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同时目光不断扫视着周围的环境,寻找着可以利用的工具。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一块破旧的木板上,心中顿时燃起了一丝希望。
他屏住呼吸,猛地向前一步,一把抓起木板,挡在了自己面前。毒蛇闪电般地扑了过来,狠狠地撞在木板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杜明玉趁机后退一步,挥舞着木板,将毒蛇逼退到角落里。
毒蛇似乎被激怒了,发出更加尖锐的嘶嘶声,不断地向杜明玉发起攻击。杜明玉则凭借着手中的木板,一次次地化解了毒蛇的攻势。一人一蛇,在狭小的空间里展开了殊死搏斗。
终于,在一番激烈的搏斗之后,杜明玉抓住机会,用木板狠狠地砸在了毒蛇的七寸上。毒蛇的身体剧烈地扭动了几下,便不再动弹。杜明玉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浑身无力。
他挣扎着站起身来,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出了杂役房。天已经亮了,清晨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却丝毫无法驱散他心中的阴霾。他抬头望向天空,心中充满了迷茫和无助。
就在这时,李老三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一丝戏谑的笑容:“哟,还没死呢?我还以为你被毒蛇咬死了呢!”
杜明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李老三继续说道:“明天还有更繁重的任务等着你呢,你可要做好准备哦!”
杜明玉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愤懑,他知道,这只是他苦难的开始。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他必须不断地变强,才能保护自己,才能活下去。
他默默地转身离去,朝着门派后山的灵草园走去……后山的清晨,雾气弥漫,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远处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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