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炁源 第六章：真武道观

却说姜王二人放了那四名公差後，便火速骑马离开了宣府县，一来是为了早日到达真武观，二来却是怕那四名公差引兵回来报复。

这一日二人便已到了太和山脚下，此时日至中午，二人便到一处酒肆就餐。姜王二人走进一家酒肆，在一处桌子旁坐了，一位店小二忙走过来招呼道：“二位客官，可要吃点啥？”

王惮道：“你们店可有什么拿手的菜肴吗？”

店小二笑道：“那可多了！小店拿手的菜肴，有酒糟鲤鱼、白切羊羔、酱猪肉、什锦苏盘儿、熏鸡白肚儿、清蒸八宝猪、江米酿鸭子，罐儿野鸡、罐儿鹌鹑、卤什件儿、卤子鹅……”

王惮见他报菜名如说贯口似的，不禁一笑，忙道：“好好，看来你们店的拿手菜肴果然不少，这样吧，依你所报菜名的前四样各来一盘，再来十斤白酒。”

“好的！马上就来。”店小二应和道。

菜很快就上齐了，姜王二人正吃着，突然走进一个少年。那少年才刚进到店内，那店小二便笑着迎上去道：“杨镖师，你怎么来了呀？”

杨镖师道：“嗐，我呀，你还不知道吗？我哪受到了那观内全真道士吃素的习惯，在真武观内进修了个把月，嘴里都淡出个鸟来了！今儿趁着放例假，才得下山来吃顿好的，你还不快拿好酒好肉来招待！”

店小二笑道：“是是，马上来，我就按照爷您往日的习惯上菜了。”说着领着那镖师到姜王二人临近的桌子旁坐了。

王惮见状对姜望道：“那边那位好像是真武观名下镖局的人。”

姜望道：“这却好，我们上真武观来学艺，便和他也算同窗了，不如先打个招呼认识一下。”

王惮道：“也好。”

说着二人便走到那镖师面前道：“这位兄台，我们二人是受人引荐来真武观学艺的，今儿见尊下似乎也是真武观的门人便想来认识一下，交个朋友如何。”

那镖师此时正啃着鸡腿，见了此种情状忙放下鸡腿道：“这般呀，在下姓杨名非，是真武观的俗家弟子，同时在真武观旗下的振威镖局工作。二位既是来真武观学艺的，便也是我杨某人的准师兄弟了，交个朋友自然是没问题的。只是不知二位姓甚名谁，又是受何人举荐呀？”

王惮道：“在下姓王单名一个惮字，而这位朋友名唤姜望，我们两人俱是受鲁括先生的举荐来真武观学艺的。”

“鲁括？”杨非大惊失色道：“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圣手神匠鲁括前辈。”

王惮道：“正是他！”

杨非道：“不知二位与鲁括前辈是什么关系，竟可受他举荐？”

姜望道：“我们俩都是他店里的帮工。”

杨非笑道：“原来如此呀，你们手中可有鲁括写的举荐信吗？”

王惮道：“这自然是有的。”

杨非道：“那便好办了，我们真武观掌门冲虚道长和鲁括前辈是旧相识，你们此番上去，必定大受重视！”

三人自此相谈甚欢，互相引为莫逆之交，待得食毕，便一同上得山来。这三人不久就来到观前，此时观门口正有一名小道士在扫地，见得杨非过来，便笑道：“杨非师兄，却才是从山下吃酒回来了？”

杨非道：“那是自然，我可不比你们这些出家人，便是离了酒肉一天，就浑身难受。”

那小道士见杨非身边还跟着姜王二人，便道：“这二位是？”

杨非道：“哦，他们是圣手神匠鲁括前辈举荐来的，要在我们真武观学艺。方才我在山下吃酒时和他们撞见，这才领他们上山来。”

小道士道：“原来如此，那便里边请吧。”

就这样，杨非领着姜望二人进到观内，他们先是到门房处通报了姓名，并上交了鲁括写的推荐信，接着便到後院内的客房等候回音。约莫一个时辰後，便有一位小道士引姜王二人到了一间禅房里，而禅房里正坐着一位手拿拂尘，仙风道骨的老人。姜望心道：此人多半就是冲虚道长了。

那老道见姜望入内坐定，便道：“两位小友，既是受鲁括阁下的举荐来的，我观必不敢怠慢，必定为二位安排名师辅导。只是现下对二位的炼炁术能力尚不清楚，此番叫你们来，便是要问清楚你们的炼炁术能力，好分配适合的良师加以辅导。”

王惮道：“我是变化系融汇型的，这位姜望兄弟是具现化系灵器型的。”

冲虚道长道：“原来如此，王惮小兄弟是看中我真武观的融汇型武技才来的吧。不知，王惮小兄弟平时融汇的都是哪种能量呀。”

王惮道：“电能。”

冲虚笑道：“不愧是鲁括阁下的人呀。那姜望小兄弟具现化出来的灵器是什么呀。”

姜望道：“我具现化出来的是这个世界还没有的科技产品，名唤手机。”

冲虚道：“这却有趣，一般具象化灵器型的能力和其具现化出物体的外形和功能有一定联系，你具象化出来的物品既然如此奇特，想必其异能也一定极为罕见奇特。”

姜望听罢心道：只希望是个实用些的能力，要是太奇怪反倒不妙了。

冲虚道：“好了，你们的情况我都清楚了，我会为你们安排适合的导师。今晚你们便可到弟子宿舍里入住，明日自然会有人带你们到各自的导师那里报到。”

姜王二人收拾了一些细软，便从客房搬到了弟子宿舍，好巧不巧的是他们被安排入住的房间正是杨非一个人住的房间。三人见此，也只是相视而笑，便愉快的开始了同居生活。

这一晚三人吃过晚饭，便一起在宿舍里海聊了起来。三人起先聊了一些生活琐事，不久竟开始谈到国家大事，姜王二人便说起了异世界民主法治社会的先进之处。

杨非听罢笑道：“说这话的，你们却不是头一个了。想来自二百年前开始，穿越到这个世界的异界人便和以前大不相同，不仅带来了越来越多的科技，还带来了一些新的社会政治思想，譬如什么主权在民呀，三权分立呀，理性精神呀……这场运动极大的改变了海棠朝的思想界和学术界，一时间海棠朝的大大小小的知识分子都开始学习讨论这些新思想和新知识，人们把历史上的这次这场运动称为新文化运动。这场运动最终也波及到了庙堂之上，然而当时的朝廷之中的官员对于这次变革的看法却并不一致。大体上分为了两大派，一派被称为改制派，他们认为应该完全改革海棠朝的社会体制，建立议会君主制；另一派被称为实务派，他们主张在不改变既有体制的情况下，通过在经济和教育方面的改革，利用异界来的先进科学技术来实现富国强兵。最终当时的宣宗皇帝选择了走实务派的路线，所以我们现在才能看到企业众多，工商业兴盛的景象……”

王惮接着道：“可是这实务派的路线虽然可以促进经济和科技的发展，却不能改变政治上的腐败和动乱。所以说社会体制上的变革仍然是必要的，当年改制派的旗帜现下便被国正会接过了。我认为为了绝大多数百姓的安康而论，海棠朝应该主动和国正会合作，推行政治改革！”

杨非道：“王惮兄看来果然是新派人物，可是这说的容易，做起来却难呀。当年的改制派之所以会受到打压，便在于他们的主张触动了大官僚和皇权的利益。在传统的专制帝国中，皇帝及其身边的近臣有近乎无限大的权力。而一旦实行民主共和制，他们便只能沦为国家的象征以及议会的附庸，你说他们如何愿意放下手中的权力？毕竟对他们来说腐败不是一件多么要紧的事，因为通过所谓的反腐倡廉运动，虽然治标不治本却也可以使得百姓不至于被官员盘剥得太紧，但是保持住他们手中的权力才是重中之重。以往的王朝之所以会灭亡，主要原因在于土地兼并造成大量无地农民吃不上饭，而这些农民只能走上了造反起义的道路。而海棠朝兴办的工商业，吸收了大量的无地农民成为雇佣工人，这便使得海棠朝成立三百余年来还未发生过一起大规模的农民起义。在这种情形下，海棠王朝大可以把它的统治维护下去。可这一切在国正会出现後便不一样了，因为国正会带给了海棠朝的所有底层百姓希望，它承诺让人民翻身做主人，实现全体国民的共同富裕！这让那些虽然还有口饭吃，但对官僚资本家极为不满的农民和工人燃起了心中的熊熊烈火——他们不甘于受人剥削！而这些穷苦人民的支持，正是国正会可以和海棠朝的军队对抗的资本，所以我要说国正会领导的革命本质上是阶级革命。”

王惮道：“这有什么不好，消除阶级差异的社会才是真正和谐的完美社会。”

杨非道：“如此看来，王兄是要支持国正会消灭一切剥削阶级啰。”

王惮道：“我早有此心，实话实说，等在真武观学艺完成之後，我便想去投奔国正会。”

杨非笑道：“想不到王兄居然如此热衷于政治！我便和你不同，什么国家社会之类的宏论在我看来全是狗屁，我只求自己一个人能活得逍遥自在便心满意足了。”

姜望在一旁静静看着这两人，心道：这两人却可说是中华文明的两个典型人物，一个是济世救民的入世情怀，一个是独善其身的避世思想。这一正一奇，一道一儒，便是中华文明的阴阳两面。

第二天一早，三个人各自到其导师的所在报到。姜望跟着一个小道士到了一处殿宇前，只见其上牌匾竖着三字“同人殿”。

小道士道：“这就是你的导师犀远所在的学殿了，你快进去拜见尊师吧。”

姜望走进殿内，只见满屋散落着许多书籍。姜望在殿内走了几步，忽的书案旁的书堆里钻出一个满头乱发、衣着邋遢的人。只见他一把抓住姜望的手道：“你可是姜望？”

“是……是呀。”

“哈哈，幸会，幸会，我就是你的导师犀远。”

“啊……啊……原来如此，幸会，幸会。”姜望如此说着，心内却道：遇到怪人了。

犀远拉着姜望到椅子上坐了，便道：“我对你已有所知闻，听说你是个异界人，具现化出来的灵器还是你们异界最新的科技产品——叫什么手机！”

“是，是这么一回事。”

“那可太好了，实话和你说吧，我是一位研究炁功的科学原理的学者，你的情况正适合作为我研究的特例样本。”

“是，是吗。”姜望心道：却原来是个科学狂人呀。

接着犀远又对他进行了自我介绍，原来他本是科举体制下的一名秀才，但是宣宗时实行的元丰变法对教育制度进行了改革，开办了许多宣讲自然科学的新式学堂以及科研机构，犀远便从传统的科举取士的道路上转而走向了学术研究的道路。本来犀远应该在大学的研究所里开始他的学术研究，但是他因为对炁功产生浓厚兴趣，便决定到炁学门派任教并实地考察。于是，他便到真武观担任具现化系灵器型炼炁术的导师，同时为他的炁学研究收集样本。而我们的姜望同学将与他结下不解之缘！

“好了，能给我看看你的灵器吗？”犀远问道。

“当然可以。”说着姜望具现化出了手机，又向他解释了手机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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