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序十七,是浚旸城有名盐商瑛郯的五十寿辰。当天前来到场祝寿的不仅有当地大大小小的盐商,一些有头有脸的地方官员和军队将领也参与其中。一时间瑛郯的府内上上下下可谓热闹非凡,几乎每个人都忙得不可开交,下人们忙着准备宴席和布置庭院,家主瑛郯忙着四处接待客人,客人们也忙着相互交流叙谈。只有瑛府小姐瑛楪熏的屋内稍显清净些。
瑛楪熏端起茶杯递向坐在对面的红衣女子,两眼弯弯,喜不自禁道:“好好好,我向你认错,原谅我吧,烬染。”
红衣女子也并非真在生气,只是在轻轻瞪了瑛楪熏一眼后,便不再与之计较,伸出纤纤玉手接过茶杯,微微放在嘴边抿了抿。
“你刚才的行为实在太冒失了,弄得烬染多难堪呀。”说话的是另一位黄衣女子,说完贴心地用蓝手绢擦了擦烬染柔顺的长发。
“烬染,对不起啦,我以后再也不开这样的玩笑了,作为补偿,我可以给你当一个月的贴身丫鬟!”
烬染推开瑛楪熏贴上的热脸,温婉的笑笑,眉间的妩媚不自觉流出,轻柔的说道:“你撒娇我可真没办法,要让你当我一个月的贴身丫鬟,恐怕没过几天我又得出糗。”
“所以你原谅我了吗?”瑛楪熏粉拳紧握,水灵的星眸紧盯着烬染。
烬染有些受不了她这般,有些无可奈何的摆摆手,撇过头轻声道:“少耍你那些把戏,又在捉弄我。既然你知错,那我就原谅你了。”
“谢谢宝贝。”说完瑛楪熏又拉起黄衣女子的手,轻轻摇了摇,“当时多亏了慧岑岑及时解围,我才没有酿成大错。”
“没事的,以后可千万不要像这次那么莽撞了。”慧岑岑挽起袖子,想为自己再续一杯茶。
谁料瑛楪熏此时忽然夺过茶壶:“别喝这个了,我给你们冲新茶。”说完头也不回去拿新茶了。
烬染和慧岑岑先是呆了一下,随后相视一笑,各自心领神会,没再说什么。
瑛楪熏拿来新茶刚泡上,一个丫鬟急匆匆跑进来。
“汀兰,有什么事吗?”瑛楪熏放下茶杯,起身问道。
“是老爷找你,应该是因为戗大人的事。”汀兰脸上
瑛楪熏听后面色一滞,目光缓缓移向烬染两人:“看来需要你们帮忙了。”
瑛郯并没有明确表示只让瑛楪熏一个人来,所以烬染两人一同前去也没有不妥之处,何况此事也与烬染有关。
瑛楪熏三人在丫鬟的指引下穿过热闹的人群,一路上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直行通过东西两门来到西院。
此时在西院的偏房瑛郯正与几位将军商量着什么。
“把我叫来,又不要我进去。就让我们三个在这等呀。”
“老爷应该是又想到一些重要的事了,本是快要商量完才让我喊您的。”丫鬟赶忙解释道。
“老是这样,就等他一会吧。”瑛楪熏顿时忘了自己过来是准备被问责的,心里莫名多了一些底气。
瑛楪熏正向烬染两人吐槽自己的糟糕老爹,那边瑛郯推开房门走了出来,身后是一些身穿皮甲的中年人,从他们不怒自威的气势和魁梧的身材就可以猜出其将军的身份。
“这几位是城中的卫军将领,都曾为浚旸城百姓的安危立过汗马功劳。”
瑛楪熏三人听后立刻向将军们齐声问好。
瑛郯接着说道:“这位穿紫衣的正是小女,已到二九年华,身边两位是她的朋友,年纪与小女相仿。”
将军们都是和蔼的笑笑,其中一位年纪最大的卫将开口道:“先前听说小姐知书达理又慧智兰心,今日一见又有倾国之颜,真是鲜有才子能与之相配啊。”
“我看就连那王美怜也过犹不及呀”
“谬赞了。”瑛郯心虚的笑笑,心想幸亏没让将军们看到之前的一幕。
烬染和慧岑岑两人也不禁被这一幕引笑了,捂着嘴羞涩的低着头。
将军们被几人奇怪的反应弄得一头雾水,忽然,一位脸上有疤痕的矮个子将军突然指向烬染,惊呼道:“小姐,你是烬中歌大人家的小姐是吗?”
听此,烬染不由得抬起头,仔细端详那位将军一番后,心里只是觉得熟悉,却记不起是谁。
矮个子将军不好意思的将手收了起来,微笑道:“小姐兴许是不记得我了,我叫余康,在小姐十岁时,因商讨关塞战事我经常拜访令尊。哎,不觉间,八年过去了。虽说小姐相貌变了很多,但身上那种温婉的气质还在。”
“烬染小姐的确是位淑静的姑娘。”瑛郯在一旁说道。
“原来是家父的朋友,失礼了。”说完烬染屈膝向前行礼。
“令尊身体最近可好?”
“家父年纪大了,除了时常有些眩晕外,一切安好。”
“些许是太过劳累了,你父亲这些年为浚旸城的发展夙兴夜寐,凡事都亲力亲为,城中的百姓都在感念你父亲的恩德。”余康捻着胡须肃然道。
烬染点点头,说道:“都是父亲分内之事。”
众人又相谈了一会后,将军们提出要借宴席人员众多,寻人问事,便都告退了。
将军们走后,瑛郯推开偏房房门,厉声道:“好了,楪熏,现在你该给我一个解释了。”
瑛楪熏嘟着嘴不情愿的走进去,烬染两人在后面小心跟着。
瑛郯端坐在面向房门的红桌旁,沉声道:“跪下!”
瑛楪熏看了看椅子上表情严肃的瑛郯,“烬染都已经原谅我了......”
“你不需要说这些。”
瑛楪熏不情愿地跪下。
“我怎么生了你这个女儿,一个姑娘,整日莽莽撞撞的,成何体统!”说完瑛郯右手用力拍了下椅子。
眼见瑛郯即将发怒,慧岑岑开口调解:“楪熏当时只是激动些,说话前没有稍加思索,楪熏既没有恶意,也未产生事端,还望叔叔原谅她这次。”
瑛郯拂了拂袖子,语气缓和了几分:“哼,我气的就是她那种冒失!你看你向她求情,她脸上倒写满了不服!”说完还用手指了指瑛楪熏。
瑛楪熏没想到父亲这次竟会强迫她跪下,又用手这般嫌弃地指自己。心里顿时委屈到了极点,一时控制不住情绪‘哇’的哭了起来。
三人见此都有点愣,谁也没想到瑛楪熏的承受能力会这么弱。“都是平时太娇惯了。”瑛郯心里暗自无语。
此次兴师问罪其实是瑛郯一时兴起,他也发觉自己的这个女儿再不加以管教是不行了,想着借这次机会敲打敲打她,所以态度才变得比往常严厉许多。
可是,现实却是这么残酷,他的这个想法只能以失败告终。
瑛郯向前搀起痛苦流涕的女儿,即使瑛楪熏动作表现得很不情愿,他还是紧紧抱住女儿,嘴里不断说软话哄着。
烬染两人看瑛楪熏似乎要置气到底了,轻咳两声提醒她要适可而止。
瑛楪熏停止哭闹后,瑛郯还是选择小心翼翼地和她讲道理。
“此次宴会虽说是我的寿宴,但也需留意小心的。戗大人即使说得不对,也不该当场出言顶撞。其实他是个心胸狭隘的人,一定不允许别人,尤其是后辈对他出言不逊的。”瑛郯扶到椅子上坐下,并用小心手拍打瑛楪熏裙子上的尘土,自己则蹲在一旁。
瑛郯继续说道:“你这一闹,宴会上的人就都想在一旁煽风点火。而烬染姑娘也会被戗大人拉着理论一番,而无论烬染怎样说,都会被戗大人记恨,最后还将遭到众人耻笑。”
听到这瑛楪熏顿时来了脾气:“姓戗的这么不讲道理!父亲设宴款待他们,他们却想着看我们笑话。”
“毕竟是你先拆他台的嘛,戗大人位高权重,我们当然应该礼让。至于那些宾客,虽与我们无仇,但基本也没有交情。你给我们挖了一个坑,他们自然想借此落井下石,这是人性,我们也不需埋怨。”
“他们就不怕我们事后......”
“这种事还没到撕破脸的地步,事后给麻烦倒显得我们气量小了,我们与他们只是萍水相逢,不要计较太多。他们也不是有意针对我们,只是因为我们这次自己惹到麻烦了。墙倒众人推嘛。何况也不是所有人都在想着看我们笑话的。”瑛郯打断女儿,目光和蔼的看向慧岑岑,“这次多亏了慧小姐,换作别人戗大人肯定不会买账。”
“我以为那个姓戗的有多厉害呢,想不到之前还在慧岑岑外公那买过官。”瑛楪熏愤懑道。
“外公之前是他的老师,幸亏他认得我,不然我也不方便提起外公的名号。”
瑛郯点点头,抚摸着女儿的头发,“好了,你也一天大一天了,以后可不能像现在这样莽撞,好吗?学学你那两个朋友。”
瑛楪熏看了眼父亲疲惫的面容,心里酸酸的,想到今天是父亲的五十寿辰,自己却还给他添麻烦,一颗泪珠滑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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