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第二战区司令部。
“大捷，大捷。”
机要室主任梁镜斋挥舞着最新的电文，进入作战参谋部，把捷报电文交给参谋处长楚晴波。
楚晴波扫阅电文，脸上浮现激动的笑脸。
“我亲自向阎长官汇报。”
楚晴波离开作战参谋处，走向司令部后宅官邸，来到阎百川卧室，唤醒了沉睡的阎百川。
自从日军入侵晋省，阎百川睡眠就严重不足，前线战局节节败退，日军长驱直入，阎百川忧心忡忡，生怕数十年基业一朝尽丧，最终竹篮打水一场空。
“哦，晴波啊，何事？”
阎百川穿着白色丝绸睡衣，从睡梦中悠悠醒来，半眯眼吐着晋省方言。
“司令，大捷！”
“楚云飞358团在大营口全歼了关东军中廉大队，还击落了三架飞机。”
楚晴波激动的把捷报电文递来。
阎百川拿起床柜上的老花镜，眯着眼一扫捷报电文，顿时脸上的皱纹一扫而光，仿佛年轻了十几岁。
“好，打得好，我就晓得这个楚云飞是有本事的，不愧是黄埔军校的优秀毕业生。”
楚晴波附和：
“是啊。”
“楚云飞全团才1768人，和中崎大队兵力比例是1.6：1，对方又是号称日军之花的关东军。”
“他竟敢主动出击，真是一员虎将！”
说到这里，楚晴波语气崇敬道：
“要不说，司令您慧眼识人呢，黄埔军校的学生，确实与众不同。”
阎百川闻言，笑容收敛。
黑白参半的浓眉微微一挑，眼睛里闪烁思索的神色。
“金陵知道了吗？”
楚晴波笑道：
“应该不知道。”
“不过，金陵人杰地灵，消息灵通，难保不会走漏消息。”
阎百川看了眼楚晴波。
对这位左膀右臂的小心思一清二楚。
“楚云飞是晋省人，他的根还是在咱们这儿的。”
阎百川有意无意的敲打一句。
似是对楚云飞充满信任，也似如此安慰自己。
“这一仗，打出了咱们晋绥军的骨气，打出了第二战区的威风，打出全国抗战的坚定信念。”
“咱们晋省是有能人的。”
“小鬼子想占晋省，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阎百川意气风发，穿戴晋绥军陆军上将军装，戴上白手套，走出官邸。
“马上安排记者招待会，我要亲自向外界公布这个好消息。”
“给金陵发电报，为楚云飞和358团请功。”
“号召全省和全国仁人志士，踊跃捐款捐物，支援咱们晋省抗战。”
“再草拟一份嘉奖电文，内容如下：云飞老弟，兄已悉知你部捷报，此战扬我国威，振奋士气，是抗战以来第一奇功！
补充兵员、武器装备、弹药马上送达，另嘉奖全团5000大洋，望老弟再接再厉，为守土抗战，保卫晋省，再立新功！
——第二战区司令部长官，阎百川。”
方力功念完嘉奖电文。
楚云飞皱眉：
“5000大洋？”
“阎长官真抠门啊，也不说凑个整。”
方力功推了推眼镜，劝慰道。
“团座，阎长官也不容易。”
“前线一路惨败，日军势如破竹，我晋北地区大部分都已沦陷，听说阎长官好几天没睡觉了。”
“咱们大营口这一仗，打出了晋绥军的威风，阎长官一定对您青睐有加。”
“在这个节骨眼，一动不如一静。”
楚云飞笑道：
“力功兄，我明白了。”
“有你在我身边，处处替我考虑。”
“真是楚某人的福分呐。”
方力功含蓄一笑：
“士为知己者死。”
“卑职蹉跎半生，一事无成。”
“有幸跟随团座，才看到建功立业的希望。”
“敢不竭尽全力？”
楚云飞朗声大笑：
“哈哈，力功兄言重了。”
“要死，也应该是小鬼子去死。”
“中崎大队被全歼，关东军肯定会有大动作。”
“咱们团接下来要打硬仗了。”
“吩咐下去。”
“加固防御工事，做好战斗准备。”
方力功肃然立正：“是。”
******
日军报复来的很快。
大营口阵地上空，突然传来一阵载重汽车载重过度的嗡嗡声。
“是轰炸机。”
楚云飞进入三维立体作战地图，看到北方天空飞来一个战斗机群。
两架侦察机开路，四架驱逐机护航，六架Ki-32轻型轰炸机为主体，共12架飞机飞来。
“高晋山吗？”
“小鬼子机群过来了。”
“给我瞄准轰炸机打，别让航弹落在我阵地上。”
高晋山在电话里大声回复：“是。”
没多久，日军飞机群进入大营口阵地上空，358团防空连两挺12.7毫米M2高射机枪率先开火。
接着是4挺九二式重机枪。
另外，液冷机枪M1917A1、MG.08和24式也在开火。
楚云飞对防空十分重视。
全团重机枪，大部分集中在防空连。
此刻，大营口阵地，一挺挺重机枪喷吐火链式子弹，仿佛瓢泼大雨洒向苍穹。
两架侦察机率先被击中，浑身冒起浓烟，一头坠入山涧。
“八嘎呀路！”
四架驱逐机做出激烈变式，忽高忽低，有时像是巨雷，有时像是微风听不见声音，呼啸在大营口上空。
“嘟嘟嘟，嘟嘟嘟。”
8门九七式20毫米机关炮集体开火，扫向阵地上的重机枪火力点。
肉体凡胎被机关炮扫中，整个人四分五裂，血染黄土。
连具全尸都留不下来。
惨烈程度可见一斑。
然而防空连没有一个人害怕，反而视死如归，不断射出愤怒的子弹。
“打中了，打中了。”
王天来上士，操控一挺九二式重机枪，瞄准一架95式战机，狠狠扣动扳机。
最终，这架95式战机被他的火链式子弹扫中，全身冒起浓烟。
他高兴的大喊。
就在这时，另一架95式战机俯冲扫射，20毫米机关炮扫中这处重机枪火力点。
霎时间，王天来砰一声四分五裂。
断臂残肢齐飞。
一腔热血喷洒战场。
与他一同赴死的，还有机枪副手陈奇和弹药手李大虎。
这处重机枪火力点沉寂下去。
“给我瞄准轰炸机打。”
高晋山吼道。
战场上情势瞬息万变。
战斗来的极快，根本来不及反应。
在侦察机和驱逐机的保护下，六架Ki-32轻型轰炸机即将靠近大营口前线阵地。
“不能让小鬼子丢航弹！”
第2阵地上，副连长吕海洋怒发冲冠，仿佛疯魔一般，对驱逐机视而不见，喷吐火链式子弹紧咬六架Ki-32轻型轰炸机。
嗖，嗖，嗖。
六架Ki-32轻型轰炸机已经有两架被击中。
可剩余的四架，已经接近大营口阵地上空，8门八九式7.7mm机枪和450公斤×4航弹丢下。
轰！轰！轰！
大营口阵地前线，突然炸起漫天火光。
巨大的冲击波横扫四方。
土浪炸飞，硝烟弥漫，土雾笼罩一切。
整个大地都抖了抖。
钱伯均率领1营士兵藏身掩体工事里，捂住耳朵张大嘴，避免震聋和震出内伤。
“来呀，老子不怕你！”
高晋山怒吼。
防空连的重机枪阵地，有的已经哑火，有的还在喷吐火链式子弹。
他和吕海洋配合默契，操控两挺12.7毫米M2高射机枪在空中打交叉火力，彼此保护阵地安全。
六架轰炸机全部被击中，此刻正在追击最后一架驱逐机。
就在这时，一股惊人的冲击波袭来。
高晋山和高射机枪整个被掀飞了。
“连长！”
机枪副手和弹药手连忙把高晋山从土里挖了出来。
只见他耳朵流血，紧闭双眼，昏迷不醒。
机枪副手和弹药手又打又骂，终于把高晋山唤醒。
高晋山悠悠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去寻找敌机。
遥望一架95式战机，仿佛离群孤雁，孤独又落寞的飞远。
他没有高兴。
反而望向西北侧的第二阵地，叉腰怒骂：
“日你先人！”
“疯驴子，你他娘怎么把小鬼子给老子放跑了？”
高晋山咬牙切齿。
仿佛放跑敌机是一件不能原谅的事情。
可他不想想。
以他一个防空连，差点全歼一个完整的日军陆航中队，究竟是多么辉煌的战果。
“马上抢救伤员，检查机枪弹药。”
“另外。”
“去第2阵地看看副连长有没有事。”
高晋山大声吼道。
说完，看见机枪副手和弹药手张牙舞爪的比划，嘴巴张合却听不见半点声音。
耳朵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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