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宝蓝色的车缓慢行驶,车前的大灯熄灭了。
许久,车门打开了。一双锃亮的黑皮鞋出现,紧接着,是一个穿着严肃的帅气男子。未经烫染的头发上,雨丝落下,凝聚成一颗颗珠子安心的待在他头发上。
手中的黑色雨伞,撑开在一菲身后。
雨越下越大了。言洛看着一菲好似睡梦中的模样,不禁回想起昨天。
他正为自家老爷子的事情烦心,只是某个瞬间,转角饮品店的玻璃门被推开,风铃摇曳出清脆的声音,伴随着轻轻的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微风送来一阵清香。像是有感应般,他松了眉头抬起眼眸,果然,视野中出现的,是他在乎的那个人。
他来到上海,也只是为了寻她而来。
彼时的一菲,只是摘下了墨镜,浅浅的微笑着,眼眸中流露出溪水般清澈透明的温和。就是这熟悉的眼,惊艳了言洛——她还是和小时候一样。
世界就这么大,无论是在哪里遇见过,继而走失,也还是会有机会再遇见。言洛不知,一菲小时候的事记得多少,其实他不想让她记住的。
言洛的目光追随着一菲,看她红chun翕动,吞吐出细软的话语:“薰衣草花饮。”
“在这里喝吗?一菲?”乌云散去,言洛转身熟悉的开始调制饮料。
一菲沉默着久久不答,半晌,才屏息问:“言洛,我们……以前见过吗?”
手中的动作一顿,言洛调整好呼吸转身将饮料地给她:“是吗?可能我们很有缘。只是,我们都想不起对方是谁。地球是圆的,是能确定,曾见过面的人,就一定不会再见面?你要离开?”
一菲顺着言洛的视线望过去,看见了门外停着的出租车。司机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是啊。心里有点乱,想去别的地方转转。”
“出去转转也好。人不能总往后看,向着前方,出发吧。”一菲被言洛说这话时的敬礼姿势逗笑了,伸手接过他递过来的纸,挑起了眉?
言洛解释:“我的电话和邮箱。既然我们都觉得对方很熟悉,应该算是朋友了吧?有什么困难,不想跟你之前的朋友说的话,可以找我。”
“嗯。好啦,不早了,我要走了。言洛,祝你生意顺利。有缘,再见。”
言洛依然勾着唇角,抬起右手挥动,一菲看着玻璃门上他的告别,也挥挥手。钻进了出租车内。
而现在。
残余的水分顺着屋檐落下,拂晓时分空气清新,天蒙蒙亮,还能隐约看见亿万光年的星辰剪影。梧桐树的叶子被雨水冲刷得发亮,那一抹新绿,是希望的曙光。
好好睡了一觉,一菲的疲惫较之前少了很多,只是起身的时候奇怪的看着自己身后一片干的地面,与周围shi漉漉的潮湿地界形成了鲜明对比。
仿佛是偌大的舞台,她独立在舞台中央的圆台上。
拎起塑料袋,蹬着那双高跟鞋走向小旅馆。
回到房间,慕西贝还在熟睡中。一菲轻声脱下高跟鞋,穿上室内拖鞋,坐在床边放下袋子,无声的看着西贝的睡容。白皙的小脸粉雕玉琢,樱桃小口微微抿着,长长的睫毛翘起漂亮的弧度。
就是这样一个小孩,竟然会让她所有的忧愁化为青烟。
只凭着一根棒棒糖,用那儒儒的声音,一句“姐姐不要哭了,我给你吃糖……要不你看我吃吧”就让她破涕为笑。就像一个小太阳。温暖着她。蒸发掉她所有的眼泪。她忽然想,会不会,她对曾小贤也是这种存在?
西贝忽然动了动,小手从被子下伸出,揉了揉眼睛,随机睁开了那双灵动的大眼。看着床边的一菲睁着大大的眼睛,一菲问:“贝贝,怎么了?”
贝贝忽然笑开了,从chuang上坐起抱住一菲,在她耳边开心地说:“姐姐,你不哭的时候好漂亮哦!比贝贝还漂亮!我想看你一直笑!”
“好,那姐姐就多笑。”
慕西贝是个海归的小孩。自小在英国长大的她,英语流利,中文却也不差。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她的姐姐和养母。她和姐姐是在T市一家孤儿院里被领养的,姐姐名为慕子优,养母名慕秋末。
四年前,当他们被慕秋末收养后,就同慕秋末一同搬去了英国。现在,她们又回来了。慕秋末说,想帮他们找到自己的家人。
慕子优看着养母慈祥的面容,虽然心里不太情愿,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答应了这件事情。
这不愿,归结于在孤儿院是养成的品性。感恩,是她学会的最重要的人性。至少在那里是这样。这不愿,是发源于泥墙根的裂纹,在阴暗中滋长,路边的野花无声生长,遮挡住了它。于是便不忍再让她暴露在阳光空气中。
过度的曝光,会让裂纹越发深入。西贝还很小,如果让她知道她是没人要的小孩,这比没有爸爸还要糟糕得多了。更何况,如果她们离开慕秋末,那养育之恩就这么散了吗?慕子优从小察言观色,深知慕秋末是个极怕寂寞的人。
一菲和她们在飞机上认识,小西贝和子优的座位就在一菲旁边。
慕西贝七岁,慕子优十岁。谁又想得到,早在多年前,一菲与她们结下了缘。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慕子优从洗手间出来,已经穿戴完毕。十岁的女孩还很稚嫩,可慕子优比同龄人稍微多出的那一丝冷静竟然让一菲觉得有些熟悉。
慕秋末今天要去帮两姐妹买衣服,幸而遇见了一菲,见两个孩子也不愿意逛商场,便叫一菲带他们出去转转。
慕子优翻开行李箱,从里面快速拿出一件白色长袖卫衣,上面印着泰迪熊,递给慕西贝,又翻出牛仔裤。西贝和子优相对来说都比较独立,西贝不一会儿就穿好了衣服。
一菲看着站在一起的两姐妹,心想,若是悠悠和美嘉见了这两个孩子,肯定会忍不住冲上来‘rou躏’一番吧。慕子优里面穿着白色棉衫,外面一件蓝色开衫外套,水蓝色牛仔裤上镶着水钻。妹妹慕西贝穿着她挑选的衣服,两个jiao小的人儿不胖不瘦,西贝的小脸蛋粉嘟嘟,还有着婴儿肥。
旅店附近三站路的地方,刚好有一家陶瓷店。一菲是想带着他们去体验捏瓷的。
--------我是诺澜醒来的分割线-----------
宿醉的曾小贤醒来后,发现日上三竿。不同于景德镇的阴雨天气,上海晴空万里,入春有好长一段时间了。天气逐渐暖和起来。
坐在床上揉着太阳穴,意识还是混沌一片。习惯的放大了音量:“菲菲!我昨晚是喝醉了吗?头好疼!”
回答他的,只是漂浮的尘埃和流动的空气。
像是猛然惊醒,曾小贤掀开被子站在床上,头疼得想起,一菲已经离开了……
心脏的钝痛让他呼吸ji促,电话响起,麻木的接听后,曾小贤眼中不再迷蒙,忙穿起衣服赶去医院。
关谷打来电话,说:“曾老师!诺澜醒了!已经没有危险了!”
“如果你醒来,我会离开的。”
——于最深的梦魇中,这句话萦绕脑海,久之不去。诺澜躺在病床上,青丝遮挡住领口脖颈住一小块雪白的肌肤和微微凸出的锁骨。
曾小贤赶来,关谷和他说明了情况。毕竟昨晚送他回房间后医院还有诺澜需要人看护,连去机场也是他们联系的楼下小黑帮忙照看。(万能小黑后文详解)
让他们回去休息后,曾小贤守在诺澜的病床前。一日验货,已过万年。曾经他说,胡一菲也有迷糊的时候,当她迷茫,她会藏起来,有人会担心她。但是,如果找到她,那会更担心。
曾小贤此刻怎会不知道一菲心底到底在想些什么?
如果她不想,一定没有人可以找得到她。她说过,要他对诺澜负责。所以他只能先将诺澜安顿好。
“嗯……”细微的嘤咛声引起曾小贤的注意……惊喜的站起身,曾小贤轻轻地唤:“,澜澜,诺澜,你醒了吗?”
病chuang上的人在极不安稳的睡梦中缓缓睁开双眼,黑色的眼眸带着迷茫,雾蒙蒙的眼,最终聚焦在曾小贤脸上。或许是刚刚醒来,手脚乏力,思维混乱,又重新闭了眼,曾小贤屏息注视着她,看她过了几秒钟再度睁眼,刚要开口却被诺澜突如其来的眼泪威慑住了。
在他印象中,诺澜,这是第三次哭了。
第一次,她喝醉酒。第二次,她去美国临行前约他吃饭。第三次。
“澜澜,怎么了?”他压低身子,一只手抚上她的脸,擦掉涌出的泪水,诺澜仅仅揪着他袖口,忽然双手环住他脖颈,呜咽着说:“我以为你不要我了。你说你爱上了别人……”
“怎么会呢?你想多了。”曾小贤心里弥漫着一种不安的感觉。他好像,并没有说过这句话啊。
“你说你喜欢别人,根本不喜欢我,我在你后面追你,但怎么也追不到你,然后,红灯就亮了,有一辆货车”
“澜澜!”曾小贤感觉到她chan抖的双手,捉住她的手,郑重的看着她的眼睛,认真的字字清晰地说:“我发誓,不管怎么样,我不会丢下你不管。”——这是他可以做出的最大让步了。他知道他心里的人不是她,但要他这时候丢下她不管,他做不到。
时间变的粘稠,每一秒的流逝漫长又模糊。
“诺澜,你醒了啊。”循声望去,悠悠提着果篮和关谷张伟一起走了进来。曾小贤看见诺澜带着怯懦的目光,心里咯噔一下。
听她嚅嗫着开口,声音不大,带着久病不起的虚弱,却震撼了走进房间的所有人。
“小贤,她……是谁?”
------------我是一菲回来的分割线--------------
慕西贝和慕子优和一菲相处得很好。
那个软陶基地平时供游人DIY设计被子,花盆之类的陶艺品。
一菲买了门票,带着两个小孩走进了艺馆。(此处为虚构)
陶艺和瓷器有区别。今天,三人选择的是制作杯子。
将准备给的陶土揉捏成条状,再慢慢塑性。慕西贝眨眨眼,看着全神贯注的一菲,再看看身边的姐姐慕子优,小手揪下一小团陶土,猛地站起身往一菲脸上一抹,笑开了怀,跳着远离了一菲。
想一菲这么多年就没被这么捉弄过,应该是没人敢,如今却被一个小屁孩摆了一道。一菲出奇的没有生气,嘴角绽放的笑容像初夏前开得极好的花儿,甜美娇俏,笑意深深地对着慕西贝招招手,说:“贝贝,好玩吗?来,姐姐告诉你一个更好玩的!”
慕西贝歪着小脑袋,用圆圆的大眼睛盯着胡一菲,继而咧开小zui迈着一步子向一菲跑去。慕子优在一旁观望,瞥见一菲左手不知何时也捏了块软陶,灵机一动两手上都抹了陶泥,两步跨在一菲面前,乖巧的笑着,黑白分明的眸子中闪着狡黠的光彩……
一菲还没反应过来慕子优做了什么,鼻子上就已经又粘了陶土,眼睁睁望着慕子优拉着欢笑着西贝跑远。
“喂!哪家小孩这么欠抽啊?最好别被我逮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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