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掌联盟 第二十一章 毒医亦医

今天还有三章，下一章，十九点三十前奉上

话刚说完，看到卡忒里娜小脸一寒，反应过来的林宇恨不得给口误的自己一耳光，忙连声解释道：“那啥，我的意思是，我帮你打水洗澡。”

天地良心，林宇说这话时，真是半点调~戏之心都没有。

只是看二人在河中厮杀顾后，卡忒琳娜也是弄得一身污泥，如今干涸之后，更是贴在了赤发玉肤之上，十分狼狈。

林宇在地球之上相依为命的几个亲人，无论是义姐还是表妹都极为好洁，一旦发生这种情况，必然是尖叫一声。

先找地方洗得干干净净，香喷喷的再说，因此林宇倒是单从关心的角度出发。

可卡忒琳娜尽管出生豪门，却自幼习武练刀，成.年之后更是在父亲失踪时，就踏入军旅。

尽管途中多有不便也曾不适应过，但对于过泥浆爬雄山的诺克萨斯军队，这种事情，小儿科阿。

不知道林宇把自己当作娇滴滴小女生的卡忒琳娜黑着脸，若不是手中兵刃全都掷出，依卡忒琳娜秉性，早就给林宇身上在凿几洞。

察觉到空气中气氛冰冷的林宇，也注意到自己话有不妥，揉了揉鼻子，看着地上奇拉迪送来的皮囊，林宇尴尬的拿起抓在手中，丢给屋内的卡忒琳娜，示好道：“那个，你丢的武器……”

说到这里，林宇都想给自己一耳光，暗骂自己你敢不敢在贱一点，人那刀是丢的？那明明是故意想杀了自己丢出来的！！

好像还是丢的。。

“谢了。”

卡忒琳娜清冷中，略带一丝柔和的声调，让林宇惊愕万分，下意识回头望去，就见到卡忒琳娜侧身坐在chuang上，摆弄着乌黑锋锐的弯刀。

赤红如焰的长发垂下，遮住卡忒琳娜看不真切的侧脸，只能凭空猜测，卡忒琳娜是，害羞了？

“那个，我也得谢谢你，没你的话。。”林宇越来越觉得不是味道，自己怎么像是欺压者，卡忒琳娜成受害者了？

但索性说道这了，林宇也就不再扭捏，说道：“我也不会如此逼迫自己，我也不知道。。”

林宇说道这里，握了握拳，感受着充满力量的身躯，还是有点不真实的感觉，轻叹道：“自己原来也能做到这种地步。”

卡忒琳娜沉默不语，时间在凝重寂静的气氛中一分一秒消逝，直到林宇心神惴惴，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

卡忒琳娜依然清冷的声音中，这次却彻底带上了一种柔和的意味，不在盛气凛然，不在高傲自满，反而带上了一丝愧责。

“我为我侮辱了一位诺克萨斯的强者和勇士这件事，感到十分抱歉。”卡忒琳娜低垂着头，因风吹日晒而略带麦色的素手，紧握刀柄，用力得青筋直冒，卡忒琳娜嗫喏道：“对不起。”

话落，卡忒琳娜奔出的身形掠过林宇身旁，一阵叮叮当当的钢铁交鸣响起，离开之时，地上散落各地的匕首也被卡忒琳娜疾驰的身影带走。

这时，虽听不清林宇与卡忒琳娜之间小声的对话，但人老成精的老翁也大致猜出了经过，看着林宇失神愣住的模样，老翁点头赞赏。

“怒、羞、娇，这攻略女孩子三步曲，无外如此，小家伙，卡忒琳娜那只猫可难训的狠吧？”

林宇满头黑线，突然发觉得这看似德高望重的老头，也颇有为老不尊的样子，也有一副老不羞的感觉。

但看到卡忒琳娜急急遁走的身形，林宇还是有些担忧。

如今林宇的身体中流淌着如浆似汞的鲜血，不仅满溢符文能量，更是经历符文冲涤之后的体魄，全力一击劈山断岳自是妄想，但要拿着战斧劈钢碎铁，可不在话下。

卡忒琳娜纵使如何强势，也首先是个女孩子，尽管林宇略曾留手，但看着卡忒琳娜奔跑时面显痛色的模样，心底还是暗暗自责。

等等，好像有点不对！我特么都被她开了一个洞，我对她还手下留情了，我还有什么好自责的！！这绝对是卡忒琳娜的诡计阿！！！

“小家伙，吃完饭了一会给卡忒小女娃送点药膏过去。”老翁在屋中摆弄着菜盘，随口道。

“诶，好嘞。”林宇一口应下。

等等，好像有什么不对。。

林宇纠结着进屋，就看到老翁在几碟菜盘上，撒着一层层白色的粉末，而且往往一盘菜要撒多种，看得林宇颇为惊悚，但也早就习惯老人的做派。

药圃中多为毒药，老人最善又是养毒，因此药膳中普遍带着些许毒性，必须辅以解药，这才是真真正正的用生命品尝美食，河豚什么的弱爆了。

但林宇到是也终于明白了，为何德莱厄斯执行如此大计，仍旧要留下这一老人。

并非老人医术通玄是块重宝，更是因为老人比之医术，更恐怖的却是毒术。

屋中林立的小罐，尽是装满毒物的虫盅，每到夜晚那嘶嘶之声……

这么说吧，除了林宇，这栋偏僻于谷中的小屋，晚上如非人命关天，绝无第二人敢来，哪怕白天也是门可罗雀，伤者宁可捱着痛楚也不敢踏入。

“诶，爷爷，这什么肉阿？”

坐在椅子上，眼巴巴的看着老人调配解药的林宇，夹起一块像似烤肉般炸的金黄酥脆的肉排，不禁疑惑。

“人肉。”老翁随口道，

“……”林宇吧唧扔进嘴里嚼了嚼，嘟囔道：“吃起来像似蝙蝠肉。”

“知道还问。”

老人拿出自己所泡的药酒，驳了林宇一句，自酌几杯，看着毫无戒心吃的欢快的林宇，眼中满是看着心仪后辈的欣慰之色，只是想起自己油尽灯枯的残躯。

“你害怕毒么？”

老翁突然蹦出来的一句，让林宇莫名不解，不禁疑惑道：“毒？”

“没错，毒虫，毒药，毒物，世界万物皆有毒性所在，只看人们是否能提炼发现他，如你所吃的蝙蝠，他本在世人眼中有毒，但我割除毒囊，剥下毛皮，以药草熏肉，却让其毒性发散为雾，有毒之物看似成为了无毒之物，但实际上。”

老人顿了一顿，看着林宇似懂非懂的模样，喟叹道：“果然，还是太早了，底子太差，太晚了啊，”

又是早又是晚的，让林宇斐然不解，但被老翁小窥的不甘，让林宇不禁嘴硬道：“不就是物质不灭定律嘛，什么把有毒的转化成无毒的，那无毒的那些不转为了有毒的么！空气没毒，蝙蝠有毒，蝙蝠没毒了，空气就有毒了，对不对！”

老人闻言一怔，老怀欣慰的大笑两声，摇头不语。

一顿饭草草结束，老人平日本就吃得不多，更多时反而如辟谷仙人一般，以生药为食，只是这次吃的药草却与往日不同。

往日吃的多数通体碧翠，叶脉微蓝，给人莹冷之感。

这次却是换成了一味褐叶红茎，叶脉凹凸不平，模样极为难看的药草。

这让林宇心底平白生出了一丝不安，还未等林宇多想，老人所言，就将林宇心中的这丝不安放大到了极致。

“接下来你这三天就不要来我这了，我会在周围施下毒雾，入者即死。”

“哦。”

林宇很想痛快应允，但看着老人行将就木般的枯瘦身躯，短短一字却难以出口，沉默半响，看着赢弱烛火下，面色昏黄的老翁，请求道：“那小子每日就在毒雾之外，陪您说话吧，您一个人在这谷中除了捣药种药，也很无聊吧。”

“不用，我最近在毒术之上又有几处发现，三日内告诉谷中所有人，不准靠近打扰我，拿着药和你的斧子，走吧。”

老人站起身，走到案桌旁将两瓶药扔给林宇，看着接住药瓶后满眼不舍的林宇，硬起心肠伸手按住案桌上，嘶嘶之声从无休止的虫盅，闭目打开。

蜂拥而出的毒虫，吓人恐怖的顺着老人干瘦的右臂爬入衣袖，腰间，肩头，乃至落入地上，爬向了面色大变的林宇。

就在林宇看着老翁被毒虫吞没的时候，刚想踏前救下老翁，老翁开口道：“我身上和这庭院之外已围着栅栏洒下了一层防虫的药粉，这些毒虫出盅之后，三日必死，这三日，宣告他人远离这偏僻之处。”

林宇缄默，看着爬上自己靴面的两条蜈蚣和飞向自己耳旁的毒蝇，默默退走。

踩死蜈蚣，驱走毒蝇，林宇一路狂奔，直接跳过一米多高的木栏。

林宇这才停步回身，望着这十几日每日相伴的老人居所，深鞠一躬，寞然离去。

屋中老人，抖落右臂上的毒虫，感觉着右臂上几丝细如针刺的伤口传来的麻痹感，老人叹息道：“果然还是老了阿，手不灵了，鼻子也不行了，天化星配多了一克都没闻出来，苟延残喘的日子，终于结束了。”

老人拉开案桌的抽屉，看着屉中摆满的纸张墨石。

这些已备十年，却从未下笔，如今决心动笔时，却又不知自己这灯枯之身，能否写完自己这毕生所学，又能回忆起多少自己遗忘的古方。

千篇万卷，如今少写一方，都是莫大可惜的憾事。

老人望了一眼案桌上，堆满今天摘下的怪草，名为‘贿鬼金’。

曾给林宇做成药膏僵化肌肉的药物，可透支人体机能，延缓死期。

但是毒性极大，是世界上仅有三种之一，自己穷尽所有办法也无法尽皆祛除毒性的药物。

可磨粉兑入水中，无色无味，服下之人若体虚不振，三日内将精神抖擞，体力充沛，但最多七天，必将形如枯槁，身死魂飞。

理清思绪的老翁，研墨执笔，早已没有了所谓思路，只是看到什么，想到什么，就写下什么。

写书归类，尤其是苦思冥想，纵然对于壮年儿郎也是疲倦伤神之事，是否能坚持下来，老人也未尝不知。

也许能写一个小时，也许能写十个小时，也许，能写三天。

但就是这个也许，每多写一分钟，多留下的药理与配方可能就多挽救一条活生生的性命。

老翁虽喜毒物，却也是医者，仍旧医字当头，德为先。

古旧简陋的木屋，边边角角爬满各色迥异的毒虫，却是盘踞在了这小屋之中，个别顺着门窗缝隙钻出的，却是没飞多久，便晃晃坠地，死于非命。

嘶嘶虫鸣，飒飒虫爬之声，却是唯独一阵狼毫蘸墨之声，不曾停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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