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殿内所有弟子的目光,都聚集在前方两人身上,这一场战斗,真可以说是华山弟子中,最巅峰的对决了。
抛去之间的冲突不谈,这场战斗,平日里很难见到,所以每个人眼睛眨都不眨的望着前方,不想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段晨和岳不群已经斗了几十招,前者原本愤怒的脸色渐渐平静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少有的凝重。
他觉得自己还是小看了辟邪剑法,更高估了独孤九剑,天下武学何其广博,彼此之间又很难统一,独孤九剑说是能破尽天下武学,现在看来似乎有些绝对了。
当时风清扬并没有为他详细讲解独孤九剑的奥义,段晨只能凭借自己的悟性向前摸索,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也只能领悟总决式的十之一二。
和岳不群交手才发现,以他现在程度,面对辟邪剑法还是有些勉强。
毕竟辟邪剑法讲究速成,让人在最短的时间内,掌握一种高深无比的剑法,在时间上段晨就落了一大截。
相比段晨的凝重,岳不群这边却是震惊无比,他本以为学会了辟邪剑法后,可以轻易的将段晨击败,但是他发现自己错了。
眼前的段晨,早已不是三个月前的段晨了。
“段晨!你居然学了外派武功!”岳不群的脸色很是难看。
段晨冷哼道:“你怎知这是外派武功?辟邪剑法,才是歪门邪道!”
此刻殿内所有弟子已经完全蒙了,因为二人所使用的剑法对他们来说陌生无比,根本找不到任何华山派的影子。
“这是什么剑法?”
“不知道,岳师兄的剑法奇快无比,段师兄的剑法变幻莫测,我们华山派,什么时候有了如此精妙的武学了?”
在弟子的讨论声中,两人的剑法对决进入白热化,段晨出剑已经毫不犹豫,而岳不群的剑招,已经越来越快,快的让段晨都是心惊无比。
“辟邪剑法的名声果然不是盖的……”
段晨虽然对辟邪剑法极为不感冒,但也不得不承认此剑法的精妙,当世江湖,少有其他剑法能与之媲美。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这是段晨领教了辟邪剑法后的第一感觉。
辟邪剑法号称七十二招,每一招都有数十种变化,一经推演,繁复之极,若是换做旁人和岳不群交手,就算不会头晕眼花,也要被这剑法所迷惑,变得手足无措。
再加上此剑法的速度,江湖上恐怕少有人能望其项背。
段晨目光如电,紧紧盯着岳不群每一个动作,渐渐地,他的眼中只剩下了对方手中的剑,甚至连自己脑海中的剑招,都逐渐模糊不清。
“独孤九剑有上千种变化,难道真的是变化越多,剑法越精妙么……”段晨此刻开始迷茫,他似乎觉得,真正的独孤九剑不应该是这样。
“哼,剑招虽多,哗众取宠!”岳不群发觉段晨渐渐不敌,冷笑一声,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哗众取宠?”岳不群的话,让段晨一愣,继而脑海中精光一闪。
没错!的确是哗众取宠,的确是剑招越多,剑法越精妙,但是……
所谓的剑招,根本不是独孤九剑自有的剑招!
“原来如此……”段晨微微一笑,眼神明亮,在压力之下,他终于明白了独孤九剑的真谛。
独孤九剑,根本无招数可言,完全是随着敌人的剑招,而相应的做出变化。
敌人倘若只有一招,那他也只有一招,敌人有千招万招,他也有千招万招!
何必去追求精妙繁琐的剑招?
无招胜有招!
想通了这一点,段晨顿时轻松下来,也不去管脑子里的那些繁琐的招式,将所有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岳不群的长剑上。
现在看起来,独孤九剑号称能破天下武学,并不是说剑法本身有多厉害,能施展到什么程度,完全要靠持剑者自己的能力。
通过对手的剑招,想出对应的解决招式,从而逐渐找寻出那致命的破绽!
这才是真正的独孤九剑,它不是一种剑法,而是一套高深的武学理论!
“来吧,让我看看你有多少招式!”段晨轻轻一笑,挥剑自如,将岳不群那繁琐的剑法,一一接下。
此时岳不群的眉头开始皱起,因为他发觉不管自己如何改变招式,对方总有新的剑招来阻挡,若按这个势头发展下去,就算再打个三天三夜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这是他自己的想法,但段晨完全相反,他在等,等岳不群不再有新的剑招,因为辟邪剑法不管多么复杂,不管有多少种变化,总会有结束的时候,不可能无穷无尽。
果然,二人斗了几百招后,岳不群忽然一剑挥来,而此刻段晨的眼中,猛地闪过一丝精光。
这一招,岳不群先前已经重复过!
“右臂下方,就是破绽!”
段晨嘴角一扬,辟邪剑谱因为剑招极快,就算是破绽也不能成为破绽,但剑招中虽无破绽,在岳不群手中,就成了破绽!
这正是所谓的“剑招无破绽,剑法破绽出”。
“辟邪剑法,你还是练得不到家啊……”
说这句话的同时,段晨长剑一送,看准了对方的右臂之下,斜斜刺去,剑尖所指,正是岳不群的空当所在。
此时岳不群的剑招刚刚打出一半,而段晨的长剑,已经刺到了他右侧腹部,挡无可挡,避无可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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