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佛的小和尚见大师与他的徒弟出去了,然后又回佛堂继续打扫。一进来,见有个人有气无力地趴在佛堂的台阶上,便过去摇他:“喂!你是谁呀?”
孟千秋抬起头来说:“我……饿……”
小和尚心软,去厨房拿了几个包子过来。孟千秋一看到包子,灰暗的眼睛立刻放光,猛地抢过来,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小和尚吓坏了,心想这得多少天没吃饭了,才饿成这样。这时孟千秋打起嗑,一个接着一个,小和尚担心地问:“怎么回事?”
“水……水,我要喝水。”
小和尚殷勤地递上一壶水,孟千秋刚喝了几口,又呛了起来。呛了半天才停了下来,他刚要伸手去拿最后一个包子,突然有一只手抢先了。
只见慧隐大师手里拿着包子冷冷地说:“你现在还不能吃那么多,看看你的眼光,多么贪婪,再吃都能吃撑死。”孟千秋一听,无力地倒在台阶上。
“你叫什么名字?”慧隐大师问。
“孟千秋。”孟千秋吃了几个包子,终于有了些力气,气若游丝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看来你爹还真想让你成就千秋大业,但他忽略了一点,你家姓孟,与“梦”同音,所以注定是一场梦而已。其实,人生本来也就是一场梦而已。”慧隐大师一边分析一边捋着他银色而有光泽的白胡须。
“我爹?我的爹呢?我爹死了么?”孟千秋想起了那张人皮,惊得一下子直起脖子。
门外的天早已亮了,看那暖暖的太阳正悬挂在半空,想必已是正午。他不敢确定昨晚的一切是不是真的,因为他还没有进食之前,神智比较模糊。
“人是不会死的,因为还有魂魄。”慧隐大师幽幽地说,“腐烂掉的只有肉身,而灵魂是永存的。”
慧隐大师的话已明白地告诉他,孟耀踪已经死了。
“竹影,你这个狗贼!我一定要杀了你!”孟千秋的眼睛里燃起仇恨的火焰。
慧隐大师静静地看着他,然后说:“你既然拜本寺的僧人为师,那就应归依佛门,落发为僧,但看你在凡尘中夙愿未了,老衲可以帮你完成。完成夙愿后,就行剃度大礼。告诉老衲,你现在有什么愿望?”
“我现在最想见爹娘和妹妹,你能让我见见他们吗?”孟千秋跪在慧隐大师的前面请求。
慧隐大师掐指一算,叹了口气说:“你娘已过奈何桥,你妹妹尚在人间,你爹与黑白无常正赴黄泉路上。”
“那就让我见见我爹,其实我爹爹变成狼人,也有我的一半责任。”
“为什么?”
“爹爹所学的傀儡术是我花大价钱托人到狼族里偷回来的。本来我们凡人是不应去学那种奇门异术,但我爹是地主兼商人,每年所赚的钱财大部分都给那些官老爷敛收了。他心中颇为不服,想通过学习各种奇门异术恐固自己的权势和地位,没想到反而走火入魔,害了自己,也害了家人。这些年,我一直在外寻找救爹的方法,可是一直没找到。”
“那好,老衲就替你布下阵法,施招魂术将你爹的魂魄招来与你相聚。”
“请问大师,我爹还可以重生,是吗?”孟千秋眼里重新燃起了希望。
“不能,因为他的尸身已如灰飞烟灭。”慧隐大师摇摇头,继续说道,“等一下老纳将他魂魄招来,你有什么话或疑问就与他说,时间不会太久,因为黑白无常会很快追来。”
“谢过大师!”孟千秋含泪拜了一下说。
慧隐叫人拿来四个小碟子,摆成一个四方形,放了灯油灯芯点亮。他则坐在旁边,拿了木鱼,一边敲一边念。孟千秋坐在他对面,有些激动和紧张。
慧隐大师闭着眼睛,越念越快,头上不知什么时候已冒出了许多细细密密地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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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和周围都是灰朦朦的,看不清前方。孟耀踪踩着地上冰冷的沙粒,任由着前面一个黑衣人和白衣人领着自已往前走。他突然想起来好像有什么不对劲儿,便问:“这是哪里?”
前面两人大笑起来道:“这是黄泉路。”
“怎么?难道我死了吗?你们……你们是黑白无常?”
“对,对,你不但是死了,而且尸苦无存。”白无常道。
“我不要死,我不要死!”孟耀踪挣扎着想挣脱两人的手。
“像你这样的人,我们见多了,谁愿意去见阎罗王?但我劝你还是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生死由命,上天注定。”黑无常抓紧了他的手道。
突然,背后刮来一阵飓风,孟耀踪感觉身后似乎有磁铁一样的东西在吸引他,他的两手挣脱了黑白无常的手,倒退着往后飞,仿佛正在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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