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图 第八章

苍茫大地一剑尽挽破，何处繁华笙歌落。

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买杏花。

淅淅沥沥的春雨就着几分凉意洋洋洒洒落在红墙黛瓦间，看惯了北方那种气势磅礴的大雨突然觉得这样的小雨竟是别样的惹人爱。但从小就生长在温润如玉的江南水秀繁华的公子哥，赵晨风早就厌倦了。最近他几乎逛遍了江宁府大大小小的雪月勾栏。每次去那种地方都惹得一大众姑娘春心荡漾，离开时都把自己的随身物品当做相思之物。害得壮壮和木木两人都多次抱怨，但他依旧我行我素，丝毫不知自己有多惹人注目。最最可恶的是，每次一到旧地重游，他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回自己的红颜知己。

这日正好赶上了灯会，一大早赵晨风便早早遣了壮壮到城中最大的文墨坊去购置了许多笔墨纸砚。美其名曰：鉴宝实则是为讨了他那一大帮知己关心，做做样子。

此时，红袖添香灯影如昼。年龄少女眉目如画穿梭各个坊间挑选着小玩意儿。而在坊间某处繁华的雅阁里，赵晨风一手晃着手中折扇，绿豆小眼睛半眯，十分惬意的接受身边女子的服侍。身旁一青衣男子，面无表情静静地看着当大爷的赵晨风，壮壮被两个衣着甚是香艳的女子缠着不放，急得他满头大汗。也有女子想去搭讪木木，但被他一个眼神给吓得不敢乱动。不多时，一身着白衣，妆容精致的女子袅袅婷婷的朝赵晨风行礼，并一一指着她身边侍女手中的托盘介绍起来。只见第一个托盘上是几张色彩明丽的白纸，细看其表面流光溢彩好不夺目，那女子开口说：

“此乃薛涛彩茷。据《方舆胜览》记载：中唐时期，“元和初，蜀妓薛涛洪度以纸业，制十色小笺，名薛涛笺，亦名蜀笺。”《薛涛小传》云：“涛，侨止百花潭，躬撰深红小笺，裁笺供吟，应酬贤杰，时谓之薛涛笺。”

凡纸张所取之色皆不变而益光艳。”众人眼中的惊艳不减，赵晨风笑着点头。

“薛涛先是在浣花溪百花潭畔买了房子，和著名诗人杜少陵等作了邻居。然后雇了工匠办起了造纸作坊。她设计的产品是一种便于写诗、长宽度适宜的笺纸，以十张为一榻，使用十分方便。薛涛根据前人用黄薜叶染纸的原理，以芙蓉为原料，煮烂后加入芙蓉花末法，制造彩色笺纸。薛涛笺有十种颜色：深红、粉红、杏红、明黄、鹅黄、深青、浅青、深绿、铜绿和浅云等十色。”

“薛涛还用途刷加工方法制作色纸。她在红花中取染料，再加入胶料配制成涂料涂在纸上。”

说罢，赵晨风靠近托盘看了眼白纸，“白先生果然是大家，这成品技术丝毫不差于匠作坊夜阳大师的手笔”

那女子并不作答，而是指着下一个托盘，开口：“这是江宁府特有的墨。油烟墨和松烟墨。

油烟有光泽，松烟无光泽；花鸟画多选油烟，山水画、书法一般用松烟；同等质量油烟较贵。”

“另有漆烟，介于油烟与松烟之间。油烟墨坚而有光，黝而能润，舐笔不胶。一般花鸟画多选油烟墨，取其黝黑而有光彩有精神；

”

第三个托盘，赵晨风眼前一亮。木木冰冷的脸色终于好看了些。女子将托盘上的东西往众人眼前一推，

“这种砚台十分珍贵，如今群存已经不多。古人对砚台的称呼有诸多不同，”

“一曰即墨侯。唐朝文嵩以砚拟人，作《即墨侯石虚中传》，称砚姓石，名虚中，字居默，封即墨侯。从此人们便称砚为即墨侯。如我朝王迈的除夜洗砚诗：多谢吾家即墨侯，朝濡暮染富春秋。

“二曰瓦砚，亦称砚瓦，俗称瓦头砚。唐以前除石砚、瓷砚外，就是陶砚。澄泥砚是陶砚的进步。唐朝韩愈在《瘗砚文》中讲的土乎成质，陶乎成器就是指澄泥砚。秦汉时建筑宫殿用的砖瓦，多采用澄泥制法，后来有人用这些砖瓦改制为砚。正象唐朝吴融《古砚瓦赋》中描述的：无谓乎柔而无刚，土埏而为瓦；勿谓乎废而不用，瓦断而为砚。还有一说，谓：砚瓦者，唐人语也，非谓以瓦为砚，盖砚之中必隆起如瓦状，以不留墨为贵。”

“三曰陶泓。唐朝韩愈作《毛颖传》，称砚为陶泓，陶泓指的也是砖瓦砚。唐宋时，尽管著名的端石、歙石、红丝石以及洮石等相继出现，用这些石料做成的砚开始流行，但砚石开采、制作仍受种种条件限制。瓷陶砚便于生产，所以瓷陶砚在当时仍多于石砚。在称呼的习惯上，总是把砚和陶瓦联系起来，既是称石砚有些地方也叫砚瓦。

“四曰砚台，把砚称为砚台，可以说是对砚的一种通称。唐朝司空图的诗句：夕阳照个新红叶，似要题诗落砚台。

”

“白先生的这几样东西都是世间难求的。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这些，赵某受教了。不知白先生可愿将这些宝物买于我，放心价格一律按照坊间的来。”

一听这话，众人一惊。全部买了，这得有多少钱才能办到？

“十……十万两”那女子黛眉微皱，半天才开口。

“好，壮壮，拿钱。”赵晨风一拍桌子，立马嚷嚷着付钱。

出了红袖楼，三人直奔秦淮河最繁华

的大街，

酒楼人声鼎沸，处处满座。觥筹交错间醉了一大片。

赵晨风轻车熟路的上了孙楚酒楼的雅间，那小二眼尖，忙跟着招呼

“这位爷，来点儿什么？”

“镇江肴肉，扬州煮干丝、文思豆腐，金陵盐水鸭，霸王别姬，无锡肉骨头，梁溪脆鳝，松鼠桂鱼，母油船鸭，黄泥煨鸡就这些，对了再外加三只盐水鸭，一壶玉堂春。”赵晨风很是土霸王一般长袍一甩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小二半天才回过神来，感情这位还是个行家呀！

要说这盐水鸭可是江宁府一绝，书中记载曰“么凫稚骛千百成群，渡江而南，阑池塘以畜之。约以十旬肥美可食。杀而去其毛，生鬻诸市，谓之‘水晶鸭’；举叉火炙，皮红不焦，谓之‘烧鸭’；涂酱于肤，煮使味透，谓之‘酱鸭’；而皆不及‘盐水鸭’之为无上品也，淡而旨，肥而不浓；至冬则盐渍，日久呼为板鸭，远方人喜购之，以为馈献。市肆诸鸭，除‘水晶鸭’外，皆截其翼足，探其肫，肝零售之，名为‘四件’”。

赵晨风早就对这美食没了抵抗欲，现在更是放开了吃喝玩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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