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神只为遇见你 第一章 梦回

几年前的那一个晚上，方辰的母亲第一次知道自己儿子的问题，于是在种种衡量之下，将他转入郊外某所教会学校。同一天另外一位不寻常的人也转入该校，故事就从那一天开始。

那天晚上，方辰做了一个不知所谓的梦。

他梦见他站在高台上，一个人抚摸着他的胳膊，一条以诡异姿势扭曲的胳膊。同时，那个人手指着台下，说些什么。

那人极其美丽，嘴唇却很残忍。他说着：“你看那一片火海，那就是你爱的。”

方辰从火海的印象中苏醒过来，用迷蒙的眼睛环视四周，打开母亲的房门，一动不动地呆立了一会儿，又转身回房间。

方母看见了儿子血红色的眼睛，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没有办法了。

第二天，方辰被老妈请假在家一起跑来跑去，花了几天搞定了转学事件。

“妈，干嘛转学？”

“妈妈以前答应你老爹的，等你上了高二就转你去教会的学校。”

“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你明明跟老爹离婚了，却还这么听话？”

“不是我答应你也不能和我过，教会也和普通的学校没什么大分别，就这样吧。”

就这样突然在学期中转学？方辰摇头，我才不信。

但他拧不过老娘，也没什么拧的动力，就这么闭了嘴，等转学的那一天到来。

接下来几天，方辰闲的发慌，上街上去溜达，路遇一长发男子同他一起坐电梯，随口聊了几句，他去游泳，对方想要去公园，就此别过。

过了三天，教会学校来了通知，通知方辰开课。

报道，方辰站在教室门口等老师的指令。这门口还站着一人，方辰探头过去瞄了一眼，眼熟，开口道：“嘿哥们，一起坐电梯的，还记得我不？我叫方辰。”

那哥们正给自己扎马尾，听到声音，冲方辰微笑：“法尔，很高兴又遇见你。”

教室里老师来了指令，二人一同走上讲台，自我介绍之后，被一同安排在靠窗户的位置。

坐定，开始上课。

方辰接到了法尔的纸条：“放学一起出去玩吧。”

他回道：“成啊。”

窗外初夏的花朵飘飘洒洒，鸟鸣唧啾，一派和平安乐的景象。而在世界的其他地方，气氛并不如此美好。

一个灰色的身影正在宫殿中踱步，每走一步身影的颜色就更加重一分，走到王座的时候，已经几乎是黑色了。

王座下，故意伸出恶魔的尾巴的属下开口：“王，您看看我这尾巴，最近总是痒得很，有什么法子吗？”

黑影沉默了一会儿，道：“去天使那边的池子洗一洗。”

“可是这一次您听我这么说都没笑！”

“行了，”黑影发出一声哼笑，“烦着呢。”

属下犹豫着，真的朝天使的境地跑过去。

黑影紧皱着眉头，周身的黑色又淡下去，变成灰色。灰色的烟飘袅上升，在半空中消失不见。“真是烦死我了。”他小声说。

下午放学的铃声听上去回味悠长，颇有深意。

“去哪儿？”方辰问。

“嗯——”法尔发出迟疑的声音“去我家吧？我家里现在没有人。”

“别开玩笑了，我妈会杀了我的。你知道，单亲家庭嘛～不过，要是你乐意，咱们可以去我家，我家有个我妈，她不介意有客人来访。”

“好，谢谢你的邀请。”法尔微笑。方辰看着他笑，隐约感受到某种疏离。

但那不是普通的不相熟的人之间的疏离感，而是方辰从没有见过的新的感受。

他们走过盛开着花朵的树下，方辰注视着花和叶子的影子，突然感觉到哪里不对劲。

法尔的影子。

法尔的影子看起来就像一只张开翅膀的鸵鸟。

“……喂，你——”

阳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

“怎么了？”法尔回头疑惑的看着他，露出浅浅的微笑。

“没事，但是哥们儿你刚才看起来像只鸵鸟。”

法尔满头问号，不明所以。方辰却哈哈笑起来，连连摆手，表示没什么要紧的。

“走吧，我家离学校不远的。不过，你怎么也会转到教会来？”

“我啊？我一心向佛，终于梦想成真了呗。”

“信你才有鬼，上课时你书都拿倒了。”

“哈哈，我背过了嘛。”

几番嬉笑，方辰的家已经到了。

那是一座老旧的小区，住的都是些老人，非常宁静。方辰家在六楼，踏过被磨得几乎能照见人影的楼梯，两人按响了门铃，等候开门。

“你没有钥匙？”

“我们家就那一把，规定就是我不能拿钥匙。”

门开了，他们看见一个中年女人裹着围裙匆匆离去的身影，那是方母。

“做饭呢，进来吧。”方辰招呼法尔。

“打扰了。”

“妈！我带了朋友来！”

“好，你们先坐，饭马上好。”

可能是因为家里不经常来人，方母这一天的晚饭做的很丰盛。一顿饭吃得主客皆欢，法尔拒绝了方母留宿的建议，饭后不久就离开了。

整理碗筷间，方母问到：“你这是第一次带朋友回来呢，在教会过得很顺？”

“不是，那人我以前碰到过一回，今天又跟我同日进班，所以关系近些。他说出去玩，结果被我带回来了，因为我们都不知道哪里能玩。”

“……游乐场呀。”

“拜托，老妈，我都多大了。”

母子二人谈了片刻，以“要好好珍惜友谊”作为结束语，一个回屋写作业，一个客厅看电视。

第二天阳光依然很好，经历了“见家长”活动的二人关系更加亲密，新的朋友没一个去交的。

方辰对于自己的孤身一人已经习惯，却很奇怪法尔为什么也会如此。按道理，他的长相和性格，围绕他的人应该很多才对。那种天生上位的气场，方辰明白它有多么吸引人。

方辰问过法尔，法尔只是微笑。

于是方辰的好奇心起来了。怎样的家庭能养出这样的小孩呢？他很感兴趣，“法尔，你家长在的某一天，我去你家吧。”

法尔听了就笑，“我的家长不可能在家的，忙死他们了。”

原来是个寂寞的人。方辰暗暗点头，心说难怪。

“既然你这么说了，来坐坐么？”法尔提议。

这一天两人已经认识两周了。于是方辰跟老妈告过假，往法尔家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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