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可以一蹴而就的,顾荷已经厌烦了周围的人一直告诉她这件事情不能做,那件事情她做不了。难道父亲当年过的也是这样乏味的日子吗?
每个人都唯唯诺诺,胆小怕事,她坚信父亲的牺牲绝对不是为了现在这样的局面。她不愿意在办公室里碌碌无为地度过一生,她接受那些黑暗的事情但并不代表她认同,这次,为了父亲为了钟星,她也绝不会放弃。顾荷迅速地收回杂乱的资料,眸中藏着深深的坚定,嘴上却敷衍着,“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江远叹了口气,坐在了旁边的座位,感慨现在的小孩子啊,就是力气太旺盛了,一天到晚想着拯救世界。
顾荷在办公室里不眠不休地忙了半天,终于从成堆的资料里找到了一丝痕迹。2002年7月23日,钟星的父母曾作为举报者在警察局做过笔录,可是笔录的内容却只有寥寥几笔的“宋立民,何晓星检举毒贩窝点。”,顾荷父亲牺牲的那一天是7月25日,“也是毒贩。”她不由得轻轻念出了声,据钟星所说,他的父母死于7月25日的交通事故。7月27日,警局裁员,裁掉的却是一大批离退休年龄还远的警察,可以说那天警局来了一次大换血。2002年的7月,到底发生了什么。人们通常只看表面现象却不看脉络,而真相往往就隐藏在这些不起眼的脉络里。其实当年的事,疑点很多,只是竟然没有一个人提出异议。
陈队长在顾荷身后已经待了很久了,他看着顾荷一笔一划地在草稿纸上列出一个个名字和日期,绞尽脑汁地想要找出那些紧密数字之间的联系。于是他拍了拍她的肩膀,“到我办公室来。”顾荷不明所以地跟着他走了进去,陈志远示意她坐下,端起茶杯悠悠地喝了一口茶。同时,顾荷前脚走进他的办公室,刘副队长路过她的办公桌,草稿纸被窗外的清风吹到了他的脚下,他低头一瞟,看到纸上的日期和姓名,突然瞪大了眼睛。
“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纸是包不住火的。”陈志远从身后锁着的柜子里拿出一个档案袋,吹了吹上面的浮灰,把它递给了顾荷,“这是那时候被裁掉的警察名单,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剩下的就要看你自己了。”顾荷接过那年代久远的档案袋,朝陈志远深深地鞠了一躬,“谢谢您!”然后欣喜地跑出了办公室。陈志远看着顾荷远去的背影,低声喃喃自语道“谢我什么呢,我不过是个窝囊的人罢了,连为自己兄弟报仇的勇气都没有......”顾大哥,我对不起你,但愿你的女儿能坚持下去。
顾荷一阵风似地跑到了钟星的事务所,经过几天的整理,原本乱糟糟的办公室也井井有条了起来。她四处张望,一把拉住忙碌着的钟星,喘着气对他说,“有,有线索了。”因为跑的太快,额顶有一颗颗的细密的汗珠向下滑动,有一缕头发被汗水粘在了脸颊上,通红的脸庞上那几根黑发十分明显。钟星给她拿了一杯水,顾荷接过水杯就要一饮而尽,“等一下”钟星突然伸出手拦住了她,指尖划过她的脸颊,轻轻地把那缕头发撩到了她的耳后,“好了。”顾荷仿佛触电般地停住了动作,呆呆地看着水杯,“你说的线索是什么?”她听到钟星的询问,这才回过神来,语无伦次地回答“啊?哦。线索。额,对,这个档案......”钟星奇怪地看着脸越来越红的顾荷,从她手里接过档案袋,“你不舒服吗?怎么脸这么红。”
顾荷慌乱地喝了一大口水,“没有没有,我很好。”
“顾警官?哎呀!臭小子,有人来了也不说一声。”熟悉的大叔声音又响起,他朝顾荷端详了一下,“哟,咱们小荷警官这是怎么了?脸这么红?中暑了吗?”说着就要拉她坐下休息“要不要去医院看看?”。顾荷连连摆手,禁不住贾律师咄咄逼人,只好装作板着面孔一本正经道,“我天生的,一到夏天就脸红。”贾律师这才恍然大悟了一番。钟星已经把档案袋里的资料浏览了一遍,沉声问道,“这是?”顾荷有些顾虑地朝贾律师看了看,钟星明白了她的意思,“没事的,假律师是自己人,有什么就说吧。”她点了点头,“这里面的人物信息都是参与过当年缉毒事件幸存的刑警,还有共同的一点就是,7月23日,你父母来警局举报的日子里,他们都在场。可是我找不到有关当时的任何记录。也就是说,这些被裁掉的人是我们目前唯一的突破口。”
“好,那我去找他们。”钟星说着就放下文件要走,“把资料带着,我和你一起去,地址你记得住吗?”顾荷收拾起了档案袋紧随其后,贾律师在一旁没忍住出了声,“小荷你就放心吧,他这点记东西的本事还是有的,不然我也不会和他一起合伙啊。”钟星打开了门,回头看着顿住的顾荷,“快走吧,小荷......”说完就头也不回地大步跨出了玻璃门。顾荷有些汗颜,什么时候他们对她的称呼又变了,好吧,名字只是代号,他开心就好。
按照档案里十个人的资料,他们先来到了当时最年轻的警察薛平的家里,十五年了,他还只有五十岁,可调查性更大一些。他们跟着资料里的地址弯弯绕绕,走过一个有一个胡同,找到他曾经居住过的房子,新房主告诉他们,早在五年前原来的那家人就已经搬走了。新房主热心地为他们找出了薛平的电话,说这个电话我几个月前为了装修有点问题还打过,能打通。钟星迫不及待地拨通了那个电话,“喂”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一个女声。他愣了一下,随后开口“喂,您好,请问方便告诉我您的地址吗?我有些事情想找薛平先生聊一下。”那边的人吃了一惊,“啊?”接着把地址告知了钟星。他们又跟着这个地址,很快找到了一个小网吧的门口。只有窄窄的一扇门,里面飘出混合着烟味和汗腥味的让人作呕的气味,走进去后,里面却多是逃学打游戏的未成年人,一个中年妇女看到他们便迎了过来。“你们要找薛平?”她狐疑地看了他们一眼,接着询问“为什么要找他。”“这个恐怕要等见到他才能说。”女人向他们招了招手,“跟我来。”带着他们从网吧后门穿过,来到一个阁楼上,指着角落里一个颓废的老头说,“他就是你们要找的人。”
眼前的老人看上去完全不是五十岁,形容枯槁倒像是即将死去的老人,他勉强地支撑起身体,深深凹陷的眼眶无神地望着他们。顾荷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这一切,即使是被裁员的警察,也不至于会沦落至此,到底是什么造成了这一切。于是她试探着问他,“您还记得十五年前您是刑警吗?有一次缉毒的案件,您还记得有两个举报人吗?又或者,您还记得7月25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吗?”老人却只是发呆,对顾荷的话没有一丝反应。一旁的中年妇女却突然把目光向刀子一样甩过来,“你现在是在问十五年前的事吗?”叹了口气,“他是没办法回答你的。”
“那么您或许知道些什么吗?”钟星急切地询问,那女人摆了摆手,“我能知道什么,总之从老头子被开除了之后就突然疯了,后来再也没过过好日子。你们有什么想问的就问他吧,我走了。”说着便拖着拖鞋慢慢下了楼,走到院子里却突然快步走到房间里拿出一张破旧的纸条,颤抖地拿起电话拨号。
顾荷看着痴呆的老人,有些泄气。“看来这边是没有线索了,走吧。”说着准备下楼,却看见钟星半蹲在老人的面前,一遍遍地询问他“叔叔,你知不知道十五年前我父母在警察局里说了什么?你知不知道我的父母为什么会死?叔叔,求你打起精神来啊!”可是老人却不看他,只是依旧在地板上胡乱地画着。顾荷无奈地摇了摇头,突然从阁楼的窗户看见那中年妇女引着几个黑西装的保镖正往阁楼这边来,一种不详的预感笼罩全身。她飞快转身抓住钟星,“钟星,没时间了,看来我们得快点走了。”钟星却不理会她,只是一味地看着老人在地上涂画的动作,有脚步声哒哒的往楼上来,顾荷朝钟星大喊,“你在干什么呢?快跟我走,没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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