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界 第六章：奥尔的试探

次日，依旧是日上三竿，温妮早已不见人影。我开门来想找东西吃，再一次看见杰森在打扫卫生，他的脸色又一次因为我从温妮房间里出来而变得难看起来，我懒得理他，进入厨房找些能垫肚子的东西。

正当我对这些奇怪的食材苦恼时，熟悉的门铃又急促地响起来了。这次是杰森去开门，我叼着一块面包跟在后面，果然，比托又来了，而且这次穿的服装更奢华，更正式，跟第一次见臃肿相比，这次明显高大威猛了许多。

由于杰森的体型比我大，他挡住的比托的视线，使得比托看不见我在杰森后面。

比托问道：“洛先生在家吗？shi长有请，麻烦通报一下。”

杰森没好脸色，说：“去去去，洛先生正生病，见不得客人。有事情以后再说。”

比托急了：“昨晚还见他生龙活虎的，哪里像是病了，我今天递的帖子可是我们的雷诺切克的大shi长奥尔·本的，要是敢诓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本来我是不想去的，但一听是正shi长所请，心有虚，不知去不去。杰森皱起眉头，他似乎有些动摇，但还是摇摇头，说：“洛先生不舒服就是不舒服，让他这种状态赴宴，是非常大的失礼，你就回去吧。改天我让洛先生上门拜访就行了。”

正当两人争论不休时，一个雄厚有力的声音响起：“未曾想洛先生病了，那老夫尽地主之谊探望一下，如何？”

比托瞬间闭嘴了，让出一条道；

而杰森有些颤抖，毕恭毕敬地说道：“我圣明仁慈的奥尔shi长，没想到您亲自大驾光临，考虑不周，有失远迎，望您降罪。”

杰森这一鞠躬，把后面的我暴露出来了，我看清了那奥尔shi长，一副精致修剪过的胡子，须发花白的中老年人。有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奥尔先开了口了：“想必这位就是洛先生吧，久闻先生大名，不出左茨所言，果然是一位青年才俊！老夫能与此豪杰相识，幸甚！幸甚！”

这老头说话文绉绉的，一上来就给我戴高帽，夸得我贼舒坦。

我谦虚地说：“奥shi长过奖了，一个来这里白吃白喝的人，哪里算得上什么‘青年才俊’啊。”

奥尔：“不必过谦，听说洛先生生病了，还要强来迎客，实在过意不去。我等改天再来拜访吧。”

妈的，是个人都看得出来我脸色红润，活蹦乱跳的，哪里是生病的样子？我要是就这么明目张胆地拒绝奥尔，以后偷传出去，我便是雷诺切克第一个敢当面不给shi长面子的人，今后再想在这混就难了。

“只是有点胃痛罢了，没什么大碍，劳您费心了，奥shi长亲自来请，不胜荣幸，要是我拒绝的话，实在是太失礼了，只是怕我地位低下，就这么过去只怕会辱没了shi长身分，要是能等温妮回来，我们再一起登门拜访吧，您说怎么样？。”

奥尔笑道：“若先生觉得不方便，以后相请亦可。虽老夫无甚介意，可雷诺切克的同僚们早闻先生大名，皆欲瞻仰先生之风采，若是先生不去，恐冷落了众人的心啊。不如这样，先生且与我赴宴，等晚上温妮维护完水结界之后再邀请她一同前来，如何？”

他都说到这分上了，那就一定要我去了，实在难以拒绝。比托做了个“请”的姿势，没办法，我只好跟着奥尔shi长身后上车。稍微地瞥见杰森的表情，虽然还是那谦恭的姿态，但表情充满焦虑。

在车上，奥尔把我的情况细细地问了个边，我自然避重就轻地说，没告诉太多他我那边世界的情报。我倆一路就试探着，不知不觉，来到了一间看似宫殿的建筑面前。

下车后，我夹着尾巴紧跟着奥尔，一路的卫兵还是仆人都恭恭敬敬地行礼、让道。第一次感受到“狐假虎威”是什么感觉。随着殿内一道大门的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群穿着奢华服装的贵族，他们无一例外用好奇的眼光看着我，第一次被这种眼光注视着，还真有些不好意思。奥尔庄重地向他们介绍了我，并让我一一跟他们握手。然后奥尔一挥手，各自寻找到自己的座位，宴会便开始了。

宴会上觥筹交错，好不热闹，有人或交头接耳；有人或向shi长祝福；有人则起身来向我敬酒，虽然这酒似乎为了照顾我换了个淡点的上来，但对我来说还是超出了酒量所能承受范围。每个人向我敬酒我都假装抿一口，其实一点都没进嘴里。别人要我干我是坚决不干的。

奥尔见我杯中酒几乎没少，自己便起身来向我敬酒，说：“今日能请的洛先生前来，实属我等荣幸，请先生尽饮此杯，聊表我等殷勤相待之意。”

这下好，所有人都看着我，不喝真不行，硬着头皮把小杯中的醇酿喝下去，一下子开了水阀似的，好像杯里的酒在脑袋中四处乱窜，虽不及昨晚的酒猛烈，但再喝下去非倒不可，于是两只手臂环成衣架装，支撑着身体。

奥尔大笑道：“先生果然好气魄，如此雅量日后定是人中龙凤，以后可要多关照我等。”

啥？你都shi长了还要我提携个毛？还有你这老头趁我不注意又往我杯里倒满酒了。

奥尔站起来了，向在座各位宣布：“洛先生是温妮所选中的人才，必定卓尔不群，老夫现任洛先生为：‘水司副司长’，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这下更好，所有人都起身来向我举杯祝贺。你这老头没眼力见吗？要封官别在酒桌上封啊，不仅不懂真假，而且每个人都要向我敬酒了，再喝下去我就要倒桌子上了。可奥尔管你是什么情况，一个劲要我起身来回应大家的祝酒。

我当时一时火起，用装满酒的杯子猛磕桌面，随着一沉闷的声音，杯中酒水不仅飞撒到菜肴上，还溅出一些到奥尔的身上来。霎时，众人闭上了嘴；绕在脚边的宠物狗被吓得夹着尾巴呜咽的离去；静得连人喉咙吞咽唾沫的声音都能听得到。宴会气氛由热闹降低至冰点。

气的确撒完了，可我瞬间为我这行为懊悔不已，奥尔的脸绷得吓人，面部的肌肉抽动了一下，似要发作。

幸亏左shi长就在旁边，赶紧打圆场：“洛先生胃痛的老毛病又犯了，今日扶病而来，多喝了几杯，就有点扛不住了，略有失态，请大家体谅一下。”

听左茨这样说，我就趁机假装胃疼，捂着胃部“哎呦”了起来，虽然如此拙劣的演技连我都替我自己害臊，但奥尔明显不想把宴会搞砸，只好忍着气赔笑道：“若非左茨提醒，老夫竟忘了这事，待客不周，望多见谅。”

我赶紧骑驴下坡：“shi长您言过了，本来宴会好好的，却以为我一个人的原因搞砸，实在过意不去。请您降罪。”

奥尔：“不必介意，既然洛先生喝不了酒，本府备有一些好茶，便以此为代吧。”

仆人随即上来了热茶，我宽心的不少，然而宴会的气氛明显受了很大影响，冷落了许多。虽然奥尔还是一副喜怒不形于色的样子，但贵族们不时地交头接耳，想也知道他们正在鄙视着我这外乡人不懂礼仪。

尴尬的宴会持续了一段时间，终于有人要走了，别人看有人开了头，也陆陆续续地告辞了。

我正打算等他们走完，趁机回去。然而左茨却搂住我的肩膀，笑着暗示我留下来。我吓得一身冷汗，这估计让我吃不了兜着走啊。我哆哆嗦嗦地留下来，走迟的几个宾客看我这样子幸灾乐祸起来，捂着嘴偷笑走出门口。

等其余的人走完，左茨便请我到书房，我耷拉着脑袋，随他进去，他请我坐下，我不敢坐，说：“左shi长大人有大量，请您饶了小的吧。”

左茨的脸变严肃了，说：“呵呵，您可真厉害，在雷诺切克，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不给奥尔shi长面子，您今天一出，以后有什么‘特别关照’都是您自找的。”

我哀求道：“请左shi长大发慈悲，救救小的吧。”

左茨笑了，说：“我见过很多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每次跟他们讲人情世故时，总是一脸的不屑，或者直接给我怼回去。像您这样的还真比较罕见啊。”

我的天，我难道连我自己处在什么情况都不清楚吗？没钱没权没地位，没政府没法律撑腰，唯一认识的温妮还是容易被人骗的孩子。我再不怂点的话啥时被人弄死都不知道。哪里还敢怼回去？

左茨双手把我摁在的椅子上，说：“放心，奥尔shi长不是那种睚眦必报的人，他的心中可广着呢。我请您留下来，并不是报复您，而是有一事相求。”

我听有事要我做，而且估计这架势我还拒绝不了，心里有些担心，说：“有事您说话，我尽力而为。”

左茨说：“您现在不是跟温妮住在一起吗？虽说温妮是我们雷诺切克城最强大的魔法师，但毕竟还只是个孩子，所以我们想让您照顾一下温妮的饮食起居。”

我说：“我是温妮的伴侣，自然会照顾她的，而且有杰森一个人，就能做好大部分的事了，我最多也就陪她玩，陪她聊天罢了。”

左茨擦了一下鼻子，说：“杰森已经辞退了，我们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只好让您多劳心神了。”

我吃了一惊，说：“不对啊，我来这里的时候，他还在温妮家工作，也没听他说他要辞退什么的呀。”

左茨说：“他已经递交辞呈了，今天是他最后的一次工作。这也难怪，杰森有自己的家庭，他想找一份待遇更高的工作，而且温妮的毛病你也知道，晚上会有魔力失控的症状，谁知白天会不会这样？他年纪大了，经不起这份惊吓。您还年轻，温妮选您当伴侣必有她的考虑，思来想去只有您才能胜任一份工作，想必温妮也会很高兴的。”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看杰森的样子哪里像是要走啊？要不谨慎一点，别接这个活。

我说：“虽然能为温妮做点事情我的确很高兴，可我从未干过家务，对伺候人的事更是一窍不通。我觉得会有更好的人来照顾温妮。”

左茨急了：“除了杰森之外，您可是温妮最亲近的人，您要是推脱了可就没人来干了。”

正在这时，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既然洛先生不愿意，就不强人所难了。”

定睛一看，正是奥尔shi长。

他的脸上严肃地吓人，对左茨说道：“给新任‘水司副司长’一个住处，准备好行李，明日起行！”

左茨：“可是，shi长……”

奥尔冷笑道：“洛先生乃胸怀大志之人，怎会看得起照顾小孩这种事，不用他来，老夫自去。至于市里事情，全交洛先生处理吧！”

这反话着实吓得我不轻，赶紧道歉说：“小的不识好歹，实在该死。哪里敢让shi长亲自去做？小的只是觉得照顾温妮的责任重大，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既然shi长们如此看重我，我若推辞便是大大的失敬，照顾温妮的重任就请交给我吧。”

奥尔点点头，绷着的脸终于缓解下来了，对我说：“既然洛先生已承诺，老夫便嘱咐几句：温妮乃雷诺切克城的至宝，望洛先生切勿以此为玩闹，小心照料；若有困难，及时禀报我等，定当竭力协助。”我有力点头。

左茨补充一句：“请先生休辞劳苦，因为温妮的状况关系雷诺切克的生存安危，所以请先生每日写一份报告，叙述温妮的情况，如果有紧急事态，请第一时间告诉我们。不要藏着掖着，万一发生什么事，造成什么后果，这责任可不是谁都能担待得起的。”

我没想太多，赶紧小鸡啄米地点头。

奥尔大笑道：“老夫果没看错，洛先生真明白事理，今晚就此设一宴，请洛先生与温妮一同前来，贺我等互为同僚之喜！”

我就不是当了个保姆吗？这也值得贺喜？再说什么时候我成了你们的同僚了？

正思考间，一个仆人火急火燎地进来，正好撞到了离门口较近的奥尔，奥尔呵斥他，仆人赶紧施礼谢罪，报告说：“温妮大人擅离值守，不知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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