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世美冷笑道:“潘太师,这文书写得明明白白,要上擂台比武夺帅,就必须承担相应的后果,有何冤枉?”
“陈大人,我儿潘豹尸体何在?”潘仁美质问。
陈世美立刻叫仵作带来尸体!
潘仁美一把掀开白布,悲愤的说:“陈大人,我儿潘豹尸体上有十一处淤青,肋骨三处折断。如果是失手杀人,为何有这么多伤痕?”
潘豹使用暗器,杨七郎盛怒之下乱拳打死对方,这才有了许多伤痕。
潘仁美揪住这一点,指控杨七郎蓄意杀人,形势急转直下。
虽然官方文书声明了“拳脚无眼、死伤各安天命”,但按照大宋刑律,一方防卫过当,也应承当罪责。
至少也是一个流放三千里的刑罚!
潘仁美据理力争,寸步不让。
文武百官都盯着陈世美,看他如何收场。
公审和一般审讯不同,有几百双眼睛盯着,何况连皇帝也坐在一边观审。
换做任何一个人都压力山大!
陈世美呵呵一笑,道:“潘豹使用暗器伤人,杨七郎盛怒之下,精神错乱,顶多算得上是激情杀人---”
激情杀人是后代的一个法学名词,意思是受到刺激之下,行为不受控制。
陈世美用了这样一个高大上的词汇,在场的官员都没听懂。
“寇准,什么叫激情杀人?”仁宗皇帝问。
“这个--”
寇准也不知道,好在他是个人精,用眼神示意陈世美来解释。
“皇上,激情杀人就是受到刺激,行为不受控---”陈世美将声音凝成一线,送入了仁宗皇帝耳朵里。
其余大臣见皇帝点头,生怕自己听不懂,跟不上时代步伐,于是似懂非懂的点头。
潘仁美一头雾水,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杀人偿命,杨七郎该判斩立决----”
“潘太师,你儿子潘豹使用了暗器。”陈世美道。
“胡说!”
潘仁美矢口否认。
“太师,你可有人证?”
“有!”潘仁美抬手一指,一个家丁走了出来:“我家仆人亲眼所见,潘豹全程并没有使用暗器。”
这个家丁名叫潘刚,身高六尺,形容猥琐。
陈世美一拍惊堂木,大声喝问:“潘刚,当日打擂你可是亲眼目睹?”
“启禀大人,小人亲眼目睹,我家公子并没有使用任何暗器。”潘刚理直气壮的说。
杨家的人义愤填膺,表示反对。
陈世美转头一笑,示意对方稍安勿躁:“潘刚,你说一说,当时潘豹是怎么被杨七郎打死的?”
“杨七郎举起一把大刀,就这么一刀劈下来把我家公子砍死了---大人,杨七郎好残暴啊,呜呜--------”
潘刚说得声情并茂,还流下了眼泪。
呼!
人影一闪,陈世美突然来到潘刚跟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大吼道:“潘刚,你撒谎--”
“大人,我没有撒谎,千真万确!”
“那我再问你一句,潘豹真是被杨七郎用刀砍死的?”
“真的!小人亲眼所见----”
陈世美霍然转身,大声说:“仵作,掀开尸体,当众验伤---”
“大人,经过小人查验,潘豹身上有十一处淤青,三处肋骨骨折,并无伤痕----”
“你——说——谎---”陈世美霍然转身,指着潘刚大吼一声。
这一声吼用上了佛门内功狮子吼,潘刚骨软筋麻,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在旁人看来,潘刚就像是承认了作伪证一般。
何况仵作当众验伤,证实了潘豹并没有外伤,被杨七郎一刀砍死之说纯属无稽之谈。
“潘刚涉嫌作伪证,其意图在于掩盖潘豹暗器伤人之事,由此可见潘豹确实存在暗器伤人之事----”
陈世美连珠炮似的逻辑推论,一干大臣不断点头。
啪!
最后,陈世美一锤定音道:“经过本府审讯,杨七郎纵然打死潘豹,但比武夺帅本就签了生死状--加上潘豹暗器伤人,杨七郎属于正当防卫---”
“本府宣布,杨七郎无罪释放!”
潘仁美手脚冰凉,意识到自己掉入了对方挖的坑。
本来亲眼目睹比赛全程的只有太尉宿元景,只要他不开口,就无人能证明潘豹暗器伤人。
偏偏做伪证的潘豹表演过了头,被陈世美抓住漏洞,一下子驳倒了。
纵观整个庭审,陈世美有理有据有节,十分精彩。
就连一向不苟言笑的八贤王赵德芳,也忍不住暗中叫好。
“此人推理严密,思路清晰,看来真有几分才干---”就连包拯也忍不住称赞了一句。
“多谢陈大人审明此案,还我儿清白。”杨业起身,拱手致谢。
说完,他拉过杨七郎,就要离开。
“慢着,你们不能走---”
潘仁美站了起来,指着杨家父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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