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狼群一旦合围成功,黑马无论往哪个方向奔逃都将面对锋利的狼牙。丘顶上的众人不禁都为黑马捏一把汗,赵亮更是着急,眼见这匹罕见的宝马龙驹就要葬身狼腹。
“呜”,头狼一声令下,合围的群狼加速奔向黑马。于此同时,黑马一声嘶鸣,闪电般向前窜出,在狼群即将合围成功时从缺口逃了出去。一匹狼追得较近,被黑马的后蹄踢翻在地,呜咽着爬不起来。
“好,踢得好!”
这回忍不住欢呼的是赵亮。
黑马冲出了狼群的包围圈,在草地上左突右冲飞速奔跑,众狼又哪里能追得上它。“呜、呜、、、”头狼指挥狼群分批追击黑马,虽然追赶不上,却紧咬着不放,三五匹狼一批,追一会换一批,试图轮番耗尽黑马的体力。狼王带领着几匹壮狼守住山脊,观看着战势,时不时指挥追逐的狼群调整战略。
张镖头道:“想不到狼也懂得行军打仗之道,这块大草地三面是密林,只有山脊那面是逃生的活路,这群狼的头领竟然知道守住要害。你们看,它指挥着群狼分进合击,真像一个指挥若定的将军。赵镖头,看来你的宝马龙驹难逃厄运。”
赵亮看得紧张入神,竟未答话。
黑马忽然笔直地向镖队营地冲过来,梁重惊道:“不好,这马要将狼群引来我们这边。李镖头,酷快叫弟兄们准备弓箭。”
李标叫道:“弓箭手给箭头都沾上火油,点燃,不管是马是狼一律射杀。”
狼群嚎了这半夜,大家早已都被吵醒,弓箭武器都拿在手上。不过之前大家伙虽然戒备,但没想过狼群会冲向营帐,慌忙之中哪里来得及给箭沾火油。这火油是用桐油和动物的脂油练成,镖队携带用于做饭引火和作战防备的。张镖头招呼道:“王镖头、吴镖头,劳烦而为随兄弟去取火油。”说罢飞身而去,王镖头和吴镖头赶紧跟上。
那黑马来得好快,镖师们给箭头沾上火油点燃时它已接近了营地,射出去的火箭刚好帮它挡住了身后的狼群。野狼天性惧怕火,见火箭射来纷纷停步,几匹追得较近的野狼被箭射倒,一时未死,哀嚎不已。有两匹狼被火燎着,惊吓之下没头没脑地乱窜,头狼的指挥瞬间失效。黑马并未冲进营地,而是冲进了骡马群。
骡马早就被狼嚎声吓得不轻,这时终于炸群了。骡马是被绳子栓着的,绳子的一头捆在打入草地中的长钉上。一些骡马在窜动中拉脱了铁钉,四下奔散。狼群放弃追杀黑马,转而捕杀镖队的骡马,头狼“呜”的一声,带领着蹲守山脊的几匹壮狼加入了捕杀。
赵亮不顾脸上的伤,飞奔前去收拢四散奔逃的骡马,几个负责看管牲口的镖师紧随赵亮而去。弓箭手怕误伤自己人不敢继续放箭,这倒给了狼群方便。李标站施展神射,站在丘顶上射翻了两匹越线的野狼。场面失控之下,有些野狼越过了镖师的防线,冲向了镖队的骡马群。镖师们手举火把驱赶狼群,弓箭已经没有用,只有凭刀剑与狼近身搏斗。
梁红霞“唰”地拔出宝剑,招呼侯字金向狼群冲去。梁重担心女儿安危,但作为总镖头不得不在此统筹全局。
一头野狼扑向一匹惊逃的马儿,梁红霞一剑斜劈将狼的尾巴砍掉半截。野狼不顾疼痛,扑在马背上紧抓着不放。梁红霞纵身而起,半空中一招“飞燕投梭”向马背上的野狼掠去。野狼将利爪深深嵌入马背,回头向梁红霞龇出尖牙,一脸凶悍。梁红霞心中一惊,竟忘记了刺出那一剑,落地后犹自心口“砰砰”作响。受惊的马儿向前奔跑一阵后又折而复返,梁后霞深吸一口气,待马匹经过身侧时一剑刺向狼头。野狼张嘴咬剑,在马儿奔跑的拖动下半个狼脑袋被割了下来。几下颠簸,狼尸从马背上跌落。
侯字金平时练武懒惰,手中拿着长剑乱劈乱刺,连撮狼毛都没有撩下。一头瘦小的母狼咬马尾时被马儿用后蹄踢翻在地,侯字金一脚赶上将它砍死,也算是杀了一匹狼狼。侯大侠一抹脸上的狼血,双腿竟然有点发抖。
狼群追着马儿扑杀,镖师们没有坐骑好难追击野狼,好在大部分骡马都未能挣脱束缚。在众人的击杀下,狼群知难而退,但跑脱的骡马几乎无一幸免地死在了狼牙之下。经过这一场人狼大战,众人疲累之下也不敢再睡。大家清点东西,被狼咬死的骡子有五头,马有三匹,将货物分担一下也能继续赶路。众镖师没有一人受伤,这也是不幸中之大幸。
狼尸有九具,有三具狼尸是被火箭射死,皮毛已被烧毁。张镖头带着几个管炊事的镖师剥狼皮,这也算是挽回一点损失了。一个镖师剥到侯字金刺死的那匹母狼时嘴里嘟哝道:“他奶奶的,这匹狼又瘦又小,毛色干枯,这张皮子也值不了几个钱。”侯字金听他抱怨自己杀死的狼狼皮不值钱,不由得大为光火,气呼呼地说:“王大贵,你说什么呢?你知不知道本大侠杀这匹母狼废了多大的劲,你看我这一剑刺得多好,一点没有损坏狼皮。别的狼皮不是被射得千疮百孔就是被砍得残缺不全,哪有我的这张完整。”一边说一边指着伤口要王大贵看,王大贵只好连连点头称是。
梁红霞拿着一张大狼皮笑嘻嘻地道:“二猴儿,你看这张狼皮,上面一个伤口也没有,你说你的那张狼皮值钱还是这张?”侯字金看这张狼皮长度似乎比自己还身高还多几寸,毛色光鲜,整张皮一个伤口也没有,比起他那张母狼皮不知好多少。侯字金强词夺理道:“你说你那张皮没有一个伤口,那这匹狼肯定是被吓死的。吓死的狼的狼皮很快会掉光毛的,压根就不值钱。”梁红霞道:“这匹狼是被铁砂掌打死的,二侯儿,你敢说铁砂掌打死的狼皮会掉毛么?”
这时恰逢赵亮从他们身侧走过,侯字金嗫嗫地道:“当然不、、、不会。赵大叔,你的铁砂掌真厉害,我说这张狼皮这么完整漂亮呢!呃,今晚被狼群袭击,都怪那匹黑马、、、”赵亮瞪了侯字金一眼,吓得他把后面的话憋了回去,连连咳嗽。梁红霞和王大贵忍不住偷笑。
好不容易到天亮,镖队众人吃过早饭后拔营出发。半宿没睡,大家都很没有精神,对昨晚的那场人狼大战不免得有点“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感觉。
翻过山梁后地势一直向下,镖队人困马乏,大家却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坡度陡峭,一不小心会有人仰马翻的危险。响午时日头爬到了大家头顶上方,这高原之上夜间寒冷,白天炎热。猛烈的阳光晒得众人无精打采,侯字金觉得自己有点怀念双绝岭上的那片阴凉安静的树林了,这一路下来除了低矮的灌木丛,连棵能遮阴的树都没有。
梁重看众人都已疲累不堪,下令镖队暂缓赶路。众人在高一点的灌木丛边支起凉篷,坐在凉篷中吃干粮喝水。王镖头向梁重建议:“现在日头正烈,昨晚大家都没睡好,不如称现在让大家都睡会,晚点再赶路。”其他几位镖头也纷纷附和。梁重点头同意,让李标传令原地休息一个时辰。
传令下去没一会,四周便鼾声此起彼伏。梁重虽然疲倦,却不敢入睡。黑马、狼群的出现看似巧合,梁重却觉得与他顾虑的危险有所关联。现在烈日当空,固然不必担心狼群的袭击,可他内心深处担心的是滇西恶鬼乘众人疲累时偷袭。梁重强打着精神放哨,幸喜一个时辰过去了,他担忧的情况没有出现。
镖队休息了一个时辰,精神有所恢复,大家继续赶路。走了一个多时辰后地势渐趋于平坦,忽然一声马鸣,一匹黑色的骏马擦着镖队掠过,那匹黑色龙驹再次出现。镖队的骡马对这匹黑色龙驹心有余悸,镖队立马出现骚动。黑马跑到镖队前面昂首嘶鸣,似乎在示威。
众镖师除了赵亮外都对这匹黑马憎恨不已,纷纷搭箭射去。黑马奔闪如电,飞箭都追之不及。梁重对李标道:“李镖头,找寻机会将此畜生射杀。”李标取下背上强弓,对赵亮道:“老赵对不住了!”赵亮虽对此马无比爱惜,但总镖头下令,他也不敢再说什么。
黑马再次从镖队边上掠过,李标瞅准时机搭箭射去。李标用的是一百五十石的强弓,能射二百步开外。这次有意射杀黑马,使力全开,当真是:弓张如满月,箭去似流星。黑马识得此箭的厉害,卯足劲地向前飞奔。一马一箭犹如在竞速,马在前面跑箭在后面追。黑马奔跑迅速无比,李标强弓射出的箭也非比寻常,最终飞箭追上了黑马,正中马脖。不过箭的力道已尽,虽然射中却未能伤得黑马。
李标暗叹可惜,取过另一支箭,准备再找机会射一箭。黑马见识到了厉害,虽然依旧锲而不舍地骚扰镖队,可是总是与李标保持两三百步的距离。李标也试过驱马去追,可是坐骑的脚力与黑马实在相差太远。
黑马的不断骚扰,大大的减缓了镖队前行的速度。梁重眉头微皱,心中不断盘算,却也无计可施。
梁红霞道:“爹爹,这匹黑马不断地骚扰我们,不像是在调皮贪玩。”
侯字金道:“可能是昨天赵大叔抓它将惹怒它了,它在报复我们,昨晚上的那些野狼估计也是它故意引来的。”
赵亮瞪了侯字金一眼,侯字金赶紧住嘴。王镖头却接下侯字金的话道:“小侯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此等烈马,定是心高气傲,岂可轻易服人。”赵亮昨日栽了个跟头,在众人面前失了面子,这时听王镖头说话似乎有怪他惹上麻烦之意,心下不由得发怒。李标了解赵亮的脾气,赶紧打圆场道:“此马确实非凡品,老赵一时心喜也是正常。不过它毕竟是畜生,怎能有人的心思智力,我看这匹马的出现并非偶然。”
张镖头知道李标心思细腻,必定是发现了什么端倪,他向李标道:“此地界出现野马、野狼也属寻常,不知李镖头从何看出并非偶然?”
李标把箭放回箭壶,道:“昨日那黑马逃脱时脖子上仍套有套马索,可方才我看它脖上并没有绳索。”
众人经李标一提醒,都向远处的黑马望去。黑马奔跑跳跃,长鬃飞舞,脖子上果然没有绳子。王镖头道:“会不会是马儿自己将绳套蹭掉了?”
赵亮大声道:“我结的绳套岂能轻易就掉,不知解法的人只有割断绳子,否则休想解开。”
“噢,原来如此。”王镖头摸着山羊胡子,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梁重道:“不管如何,这匹黑马对我们始终是祸端,一定要想办法擒杀它。赵镖头,得不到的东西不必舍不得。张镖头,还有多少路程到幽潭谷?”
张镖头取出地图查看,抬头看了下日头,道:“按照我们当下的走法,预计到达谷口要到巳时后了。”
此时日头已西沉,镖队走了这一日,地势已经下降了许多。雪山已经看不见,远见着眼处是连绵的山峰,日光被山峰遮挡,天色渐暗。
“吴镖头,找地方安营吧。今晚大家好好休息,明天我们一鼓作气穿过幽潭谷。”
吴镖头喝令镖队停止前进,寻了快空地安营,安排炊事造饭。
黑马看镖队停了下来也不再过来骚扰,一溜烟跑不见了。
晚饭过后,梁重让侯字金较来张镖头和吴镖头,吩咐二人在骡马群周围设下陷阱,放上一些给马匹的精料大豆做诱饵。两位镖头领命去布置。
梁红霞知道父亲是决心要擒杀黑马,她也很喜爱那匹黑马,心中不禁有些难过。小声地道:“能抓住这匹黑马就好了,如果杀死了它,赵大叔肯定会很伤心的。”
梁重道:“你赵大叔是顾大局的人,为了镖队的安危他会同意爹爹的做法的。霞儿,你早些歇息吧。”
“爹爹,我不敢睡。刚才侯师弟说镖师们说,野狼是报复心很强的动物,它们会闻着狼皮的味道追踪,今晚肯定会来替它们死去的同伴报仇的。”
“狼的猎杀只是为了生存,它们不会涉险做一些跟生存无关的举动。昨晚它们咬死的那些骡马够狼群吃了,它们不会再袭击我们了,放心睡吧。爹爹给你放哨。”
梁红霞打开铺盖睡下,有父亲在身边她心里安定,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这晚狼群果然没有再来,梁红霞一觉睡到天明,醒来时父亲却不在帐内。她听见账外有人说:“昨晚我们俩和六七个兄弟守了一夜,那匹黑马并没有出现。刚才炊事的弟兄来报,放粮草的营帐不知被什么野兽翻动了,米面撒了一地。”听声音是吴镖头。
她听见父亲道:“只是翻动,没有少东西么?”
吴镖头道:“少了三皮袋酒!”
“唔,将剩下的饮食都用银针测过,看有没有被下毒。”
“属下已经测过,并没有被下毒,只是剩下能吃的食物不多,勉强还能吃三顿。”
“张镖头,我们预计什么时候能上官道?”
另一个声音道:“我们今天加快赶路,只要今天能过得了幽潭谷,明日午时便能上官道。”
“好,通知大伙赶紧收拾用早饭。”
脚步声响,两人匆匆而去。梁红霞起身收拾行装,过了一会,她又听见一人快步而来,脚步快捷轻盈。接着听见李标道:“总镖头,你看我的弓!”声音中带有恐惧。梁红霞出到帐外,见李标拿着一张断弓,脸上表情恐慌。
梁重接过断弓,见端口处整齐光滑,明显是被人用利刃割断。李标的这张弓是用百年老竹所制,坚韧非常,寻常刀剑很难将它一下割断。梁重问李标:“昨夜此弓可曾离身?”李标爱弓,除吃饭睡觉外几乎是弓不离身。果然李标答道:“昨晚睡觉时此弓就放在帐内,今早起身见弓虽在原地,却已被人从中割断。”梁重将断弓丢入灌木丛,对梁红霞道:“霞儿,你取我的弓来给李叔。李镖头,断弓之事除了几位镖头不要对他人说起,以免大家恐慌。此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进你帐中将弓割断,身手深不可测。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我们严加戒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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