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下一处。”收起长剑,夏侯琅依旧是面不改色,仿佛之前什么都不曾操作过。
“诺。”
无人知道,催动堰霄的特殊属性也是需要花费心力的。这个,可比灵魂力损耗严重的多,甚至连速度补充的途径都找不到,只能是用时间来耗。
肯答应,说实话,事后想想就连夏侯琅自己都十分的意外呢。本以为做了这么些年妖族的皇,已经能够把自己纯粹当成妖族的一份子来谋划事情了,居然还会在听到人族有难的时候心境被动摇。本能啊——呵呵!
多么愚蠢!
能过快速解决掉问题,不得不说,杨戬手下的草头神们绝对居功至伟。若不是他们事先圈定了范围,夏侯琅敢保证,即便自己真被撩动了心思,也不可能真放下妖族的所有陪着天庭一月月的耗。
时间啊,有时候很充足,充足到足够人浪费个几百上千年;有时候又紧迫地一分一秒都要争抢,只为了不让自己后悔。
“陛下?”杨戬脸带犹疑,还有一丝丝担心。
夏侯琅的不对劲儿,即使一开始没有看出来,心力消耗得多了,他又是天生敏感仔细的人,又怎么可能一直被蒙蔽?不说,只是不想要天下皆知罢了。“主子”这个位置,并不是那么好做的。身为妖皇,夏侯琅根本就没有对外松懈的资格。
斜斜地依靠在黄河边半人高的巨石旁,夏侯琅此时的姿势,可以说是无限的自由与散漫。而且,除了脸色有些白,还真没什么可看出不对劲儿的地方。
不得不说,杨戬的观察力也是没谁了。
“怎么知道的?”
音色是一如既往的清朗,奈何,杨戬分明从中听出了疲累。而且,确信不是自己的错觉。
做人强势如他,都是自信到自负的。这是常识。
“感觉。你,很累。”
夏侯琅轻笑:这位,还真是诚恳呢!呵呵!
“是啊。”推脱不过就干脆承认下来,假话嘛,总要半真半假更有甚者九真一假才能更完美。即使有心仪,夏侯琅依旧牢牢谨记着两人的身份。对面这个,绝不是自己的交心人。
杨戬,再合契,也达不到太一的程度。所以……
“光是挥剑,也很无聊的。”
知他是不想说,妙道真君嘴一撇,很识趣的转移了话题:“喜欢看海?”要不,干嘛非要在这里歇息捏?
对面人老实地摇摇头:“没。只是不习惯人多。”
伸手接过后者递过来的烧烤,品尝后不由得真心夸赞道:“还不错。”
“小神的荣幸。”
不知道为什么,在夏侯琅面前,杨戬就是控制不住地想要笑。他本不是十分爱笑的人。
或许,这就是缘分吧!所以才会初初见面就主动张口请了人吃烧烤。原生态烧烤。
要知道,这辈子,除了三妹,自己还从没为别人做过东西吃呢。这位霆皇陛下,绝对是第一个。
“别总是称呼自己‘小神’,不配你。”
明明那般傲骨嶙峋的人,“小神”这称呼,还真是违和啊!
杨戬叹息。如果可以的话,谁又想低别人一头呢?不过是身不由己罢了。
“习惯了。天上那两位喜欢。”
夏侯琅皱眉:“你,不该是这个样子的。为了那些蠢笨无知的家伙,真的值得吗?值得你付出这么多?”
无论如何,这也是能够说出“心高不认天家眷,从此听调不听宣”的人啊,夏侯琅可不相信会是一个阿谀奉承的小人。
“没什么值不值得”,下意识咽下口中的咀嚼物灌了一口酒:“陛下应该也是知道的,这种事,从来都辩不得值不值得。能计较的,无非愿与不愿罢了。这,就是杨戬的命。”
好吧。想想帝俊大哥,再想想太一。这话,还真就没毛病。
如果不是为了妖族,他两个当年本也可以不用赴死的。大不了临时宣布闭关,提溜上一个傀儡来就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从来都不该应用在这里。
“为什么说朕是知道的?三界皆知,朕很自私。妖族,更不是能以舍己为人来形容的组织。”
再灌一口酒,杨戬肯定地摇摇头,嗤笑道:“那帮人又懂得个什么?今日,这话出吾之口,入陛下之耳,天地不知。妖族,虽不曾舍己为人,却也绝对称不上自私自利、原则无下限。当年天帝、东皇的舍生取义时隔太远,吾不好做评价。单单陛下今日举动,吾便能确定,洪荒遗落下来的妖族绝对与‘丧尽天良’四个字对不上关系。”
“哦?”
“上行下效。陛下,并非恩将仇报之人,更做不到太上无情、只知利益。”
“唉!”夏侯琅叹息,同样灌了一口凤戒中的酒。自己,又何尝不想太上无情、只知利益呢?奈何,斩三尸什么的,自己,行不通的啊!
“你会很累的。”
没有说原因。但是夏侯琅知道,杨戬一定能明白。
后者点点头:“没成神前吾曾听说过一句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其实,神,也是不由己的啊!”
“累了,可以来北俱芦洲找本皇。别的不说,一个听众,本皇,还是很够资格的。”
杨戬摇头。虽然知道这一位是好意,但是……
“还是不了。天上那两位可不喜欢杨戬有朋友。勾结妖族,更是会被小题大做的。吾,现在还不能失去司法天神这个一人之下的位置。”
“好吧,随你。”本就没什么强求的意思,所以在对方明确表示了拒绝后,夏侯琅也就很干脆的放弃了邀请。
想他来,除了现代看书与电视时积累下来的同情,更多还是出于找个人陪自己解闷儿的心思。鲲鹏太严谨;阿宣,那就是一个雏儿。
(妖儿:貌似陛下您也还是个雏儿的吧?夏侯琅:滚!)
拍拍手整理好火堆,夏侯琅眼也没抬地建议道:“司法天神不回去复旨吗?这时间,可是很不早了哦!”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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