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是答应了?”李玄霸问道。
“答应!你开口为父怎么不答应?”李渊笑道。
李玄霸心里一高兴,施礼就走。
李渊一愣,大声问道:“你专门为李靖来的?”
李玄霸一听这话才想起来自己进宫的目的,折身回去苦笑道:“倒把正事给忘了。孩儿是为部队训练的事来的。”
最近李渊下令对二十万军队进行了整编,裁汰老弱病残,分给这些人田地回去耕种。不然明年朝廷连粮食都收不上来。
整编之后还剩下十二万人,编为十二卫,每卫设一个大将军,分别隶属于李建成、李世民、李玄霸。
但就是这剩下来的十二万人里,也有大部分是没有经过军事训练的。
李家要争天下,没有一支训练有素的强军可不行。
所以训练军队就成了眼下的当务之急。
李建成、李世民、李玄霸三个领军大都督都亲自在抓训练的事。
李渊一听李老三是为了训练的事来的,正色问道:“哦?训练怎么了?”
李玄霸看向了裴寂,笑里藏刀道:“这事恐怕得请魏公帮忙。”
裴寂原来是杨广在太原的行宫“晋阳宫”的副监。
虽然李渊是正职,但只是挂名,裴寂才是主持“晋阳宫”日常事务的主管官员。
晋阳宫里有九万斛存粮,五万匹彩布,四十万套盔甲,都被裴寂弄出来当了李家起兵的本钱。
李玄霸就是为了盔甲来的。
因为盔甲在隋朝是严禁民间私造私藏的。
所以他部队的绝大多数士兵到现在都没有任何护具。
“我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呢?就是要盔甲啊?给你给你!你不是有四万余步骑吗?给你五万套!”李渊大手一挥道。
李玄霸谢过他,想了想又道:“父亲,听说还有不少布匹……”
“给给给!”李渊豪气万丈。“给你五千匹做新军服!”
李玄霸这才美滋滋地走了。
李渊一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大殿外才捋须笑道:“这小子!嘿嘿嘿嘿……”
笑完他一扭头,却见自己丞相府的属官们神情各异。
“嗯?你们怎么这么看着本王?”李渊疑惑地问道。
旁人都不敢说。
只有裴寂笑道:“大王对卫公还真是……慷慨。”
李渊叹了口气,轻声道:“你们不知道。我这个儿子自小就是在药罐子里泡大的。以前我总担心他哪一天就没了。”
“现在他不但没事,还这么出息!我每每看到他,高兴之余总难免想起亡妻来。你们也是为人父,为人夫的,应该能理解本王的心情吧?”
属官们纷纷称是。
......
另一头,李玄霸离开武德殿丞相府后,直接把李靖带出了宫。
李靖一路无话,直到看见墨麒麟时才惊呼道:“世间竟有如此神驹?”
李玄霸亲昵地拍了拍墨麒麟的脖子,回头道:“唐王已经免了你的死罪。”
李靖早猜到了,但还是俯身行礼道:“谢卫公救命之恩,在下粉身难报。”
“不用你粉身,以后帮我照顾好小黑就行。”李玄霸淡然道。
李靖听愣了。
小,小黑?
这匹大黑马?
让我当个马夫?
我研究了几十年的兵法韬略就当个马夫啊?
李玄霸见他表情不对头,冷声道:“怎么?不愿意?”
李靖低头不语,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最后一咬牙道:“命是卫公救的!李靖愿效犬马之劳!”
说完,直接来到墨麒麟旁边半跪下去,示意李玄霸踩着他肩膀上马,可等了半天也不见对方踩上来。
正疑惑时,忽听李玄霸问道:“李靖,我现在要用最短的时间把四万多马步军训练到初步形成战力。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一瞬间!
李靖直感自己全身的热血都在往头顶上冲!
为什么问我?
为什么问我!
难道自己等了三十年的机会终于来了?
他不敢相信,抬起头去茫然地看着眼前那个年轻英武的国公和大都督。
李玄霸淡然一笑,将所佩横刀的刀鞘探向了他。
李靖试探着抓住。
李玄霸稍一发力,直接将他拉了起来。
“卫公,您这是……”李靖压抑着激动问道。
“李靖,我救下你的命可不是为了让你当个马夫。”李玄霸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李靖心头狂跳!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李玄霸见状对卫士道:“给他一匹马,回营。”
当卫士把缰绳塞进李靖手里时,后者好一阵没回过神来。
等他回过神来时,李玄霸已经跳上马背,绝尘而去。
短短时间里经历了死的恐惧,生的希望,被起用的喜悦,李靖百感交集,忍不住落下了英雄泪。
“卫国公,大都督,李玄霸……”
李靖喃喃念了一遍,果断射上马背,紧紧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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