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咯吱!”
一阵脚踩在积雪里的声音将深夜的宁静打破!
深冬的月亮异常明亮,将大地照耀的如同白昼一样。借助雪地里的脚印,可以看到,一个背着大包的青年由远而近蹒跚而来!
良久,村头的老白杨树前,青年放下包,似是累坏了,他喘着粗气,抓起一把雪就放进嘴里!
入口的冰凉缓解了这一路上的疲劳,他点燃一颗烟,望着近在咫尺的家乡,莫名的心酸涌上心头,一时间思绪万千!在雪地里踌躇良久后,终究是拿起包一步步向村里走去!
青年名叫杨辰,大学毕业后凭着满腔热血以及聪明的头脑,他很快便是赚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
但好景不常,因为一次意外的投资,不仅使其公司倒闭,也因此背负了一笔不小的债务,对于杨辰家这个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来说,更是雪上加霜!
在这个不大的村子里,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成为村里人日常谈论的话题,很显然杨辰便是成了小村的焦点!
杨辰的父亲杨战是个非常要面子的人,从不求人,但为了自己的儿子,还是拉下脸面,走遍亲朋好友,受尽冷嘲热讽借来的钱,才弥补了他欠下这些债务。
以前和杨辰称兄道弟,推杯换盏的朋友,也基本上和他断缺了联系,犹如看见瘟神一样躲着他!
更让杨辰绝望的是,在自己最困难最无助的时候,女友也是选择离开了他!
内心的自责和压抑时刻折磨着杨辰。为了偿还亲朋好友的债务,杨辰同时兼职好几份工作,一年来为了工作东奔西走,相比同龄人,身心疲惫的他更多了一份沧桑感!
年关将至,杨辰本来打算不回来的,这样还可以多挣一些钱,但母亲电话里的一句话,还是让的他心酸无比!
“辰辰,妈妈想你了!”
乡村的小道并不是很长,但杨辰却是走了好久!
在不知不觉中,杨辰来到了一处破旧的土坯房前,房子早已经没有人居住了,屋顶都已经塌陷出一个洞来!外面用泥巴麦草挑起来的围墙也不知何时倒塌的,断壁残垣散落一地!
越过围墙,站在破旧的小院中,往日情景顿时浮现心头,泪水霎时朦胧了杨辰的双眼,
“奶奶我回来了!”
杨辰哽咽着跪在地上,经历挫折和打击都没有掉泪的他,在亲情面前,杨辰终归是像个孩子一样哭出来!
依稀之间,他仿佛又回到小时候,老人教给自己识字,带着自己玩耍的场景!
记得,杨辰小时候很是顽皮!每次闯了祸,晚上不敢回家的他,就跑到奶奶这里躲避父亲的责骂。那时,乡村夏日燥热,晚上更是被蚊虫叮咬的睡不着觉,每逢这时,老人总是拿出她那把破旧的蒲扇,给杨辰扇着,值到杨辰进入梦乡!
在那个年代的农村,不是逢年过节,吃上一顿肉可谓是极为奢求的,但是老人还是想尽办法每个月弄上一点儿肉给杨尘解解馋!
后来,杨辰上了中学,和老人见面的次数开始减少。但每次星期回家,老人好像都是提前知道一样,把一堆好吃的送到家里!父亲告诉杨辰,这些都是你姑妈买给你奶奶的,她不舍的吃,都给你留着呢!
那时候杨辰学习非常好,每到年关,总能捧回家一个奖状!老人这时总是喜笑颜开,开心的像个孩子,逢人就说:“俺家辰辰得奖了,嘿嘿,我以后还得享他的福呢!”
再后来,杨辰上了大学,见老人的次数更少了,而老人也随着年龄的增大,开始有点糊涂了,有时候分不清谁是谁,不过对于杨辰,老人却是记得很清楚!
最后一次见到老人,还是杨辰去年年关临走前的晚上!
“奶奶,我来看你了!”
“哦,是辰辰来了啊!”老人颤魏着打开破旧的厨柜,拿出一挂有点发黑的香蕉,
“辰辰,吃!”
“奶奶,你自己留着吃吧!明天我就要外出工作了,这一走又是一年,临走前我来看看您!”杨辰心里微酸!
老人两眼浑浊,没有说话,只是执意的将香蕉放进杨辰手里。
临走前,老人抓着杨辰的手,久久没有放开,浑浊的眼里闪着泪花:
“孩子,我送送你!”
“奶奶,不用!离我家又不远,这么晚了,您早点睡吧!”杨辰说道!
但最终,老人还是执意送了杨辰一小段距离,犹如小时候杨辰犯了错不敢回家一样!
昏暗的路灯下,老人给一步三回头的杨辰摆着手,或许她老人家知道这可能是最后一次见自己的孙子了!
半年后,老人便是去世,父亲告诉杨辰,临走前,老人还一直喊着你的名字,问你回来了没有!
回忆之中,老人那佝偻的身躯,慈祥的目光,一幕幕出现在杨辰脑海里,抬起头望向天空,那里似乎出现了老人和蔼的脸庞!
不知过了多久,似是泪水流尽了,杨辰站起身一步步向家走去。
天已是蒙蒙亮,站在自家的小木门前,隔着门缝,杨辰看到屋里的灯还亮着。咬了咬嘴唇,杨辰鼓起勇气敲了敲门!
“谁啊?”
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传来!
“是我!”杨辰回答道!
短暂的寂静后,院子里传来一阵跑动的声音!
吱啦、、、
木门被打开,少女直接扑进杨辰怀里。
“哥,你回来啦!”
“嗯!”
看着自己妹妹略显破旧的衣服,杨辰一时间自责无比,这个年龄段的女孩,正是爱美的时候,杨辰狠狠的咬着嘴唇,这一切都怪自己没用啊!
母亲陈静告诉杨辰,杨晴的学习成绩一直很好,非常懂事,知道家里的情况,各方面都很节约,也从来不给别人攀比什么,村里的其他女孩子都打扮的花枝招展,唯独她还穿着以前的旧衣服!
“妹,起那么早,咱爸妈呢?”杨辰问道!
“我早起做功课呢老哥,今天除夕,咱爸赶早会去了,咱妈给人家札衣服呢!”
女孩说着接过杨辰手里的包,把他拉进家中!
“妈,俺老哥回来啦!”
下一刻,一个中年妇女便是从房间走了出来。
“辰辰,怎么这个点回来了?也不打个电话,我去大路上接你!”
望着母亲头上多出的白发,杨辰心里发酸,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母亲老了。母亲即将五十岁了,还是没日没夜的给别人做点小活,挣个几十块钱补贴家用。
想起每次离开家时,母亲站在村头的那棵老白杨树下,挥手的那一瞬间,杨辰哽咽着说道:
“又不是多远妈,不用接!”
“傻孩子,哭啥!那么冷,还站在院子里干啥?快到屋里去,我去给你做饭!”
“嗯!”
应了一声,杨辰便被杨晴拉进房内!房屋内,一切还是那么简普温馨,除了几件破旧的家具以外,剩下的便是一些花草盆栽!母亲是一个干净整洁、喜爱花花草草的人。因为母亲的整洁,家里的一切虽然简单,但都被整理的一尘不染、有条不紊!
“哥,喝杯热水,暖暖身子!”杨晴倒了杯水递到杨辰面前!
接过破旧的杯子,看着自己的妹妹,已经到了自己齐肩高了,一头乌黑的头发随意挽在胸前,虽然还没成年,但已经出落的楚楚动人!
“妹!中午头,我带你去会上买件衣服吧!”杨辰说道!
“不用啦哥,我有衣服!”
“还骗我,咱妈都告诉我了!我记得,你身上穿的这个外套还是前两年我给你买的吧,当时还买大了!”
“嘿嘿,我感觉这就挺好看的呀!等老哥你以后有钱了,再加倍的补偿我哦!不说了,我要去做功课了老哥!”杨晴撅着嘴说道!
“去吧!”
杨辰摸了摸她的头,坐在破旧的沙发上,也许是这一路真的累了,一阵困意慢慢袭来,杨辰不知道自己多久没有睡过一个踏实觉了,家是每个人的避风港,这突然间的放松,也让的他慢慢进入梦乡!
睡梦中,他又回到小时候,在小河里抓鱼的时候,被老爹抓住揍的情景,杨辰被揍的哇哇大哭,鼻涕流出来冒出来一个大泡泡,自己都被逗笑了,结果老爹以为是自己不服,又是一顿狠揍,吓的杨辰一路狂奔着进入奶奶家,老爹才没有追来!
这一觉杨辰睡的很香很甜,也不知是睡了多久,值到杨辰感觉有人在使劲的摇晃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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