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刻钟,赵主事才从房间出来,然后来到张秧所在的休息区。
张秧见对方浑身大汗淋漓,问道:“赵主事是去洗了个澡?”
“不是。”
赵主事靠在墙边,满脸疲惫地喘了几口气。
“那定是去补妆了。你的脸现在比擦了一斤粉都白。”
“堂堂历史级的考生,原来是这种恶劣性格?”赵主事无语地手扶头,“说真的,原来听见你想加入缉邪司,本官惊讶地不得了,也兴奋地不得了,本官从未想过,缉邪司能把如此天才招到麾下。”
“那现在呢。”
“现在本官想退货!”
“因为性格跟你合不来,就要放弃贫道这么卓越的人才?你思想境界也就这样了,做官的得为朝廷大计多着想着想呀。”
“不是这个问题!本官也从不会给讨人厌的同僚穿小鞋!”赵主事突然抓狂,“是那三位前辈啊!刚刚他们……”
张秧一惊:“我还以为三位前辈喜欢胸大的,没想到竟饥不择食!”
“你敢不敢把这话对三位前辈说一遍?”赵主事欲哭无泪,双手捂住平荡荡的胸口:“虽然本官很可能打不过你,但本官现在真的很想揍人。”
“到底什么事?”张秧难得恢复正经脸。
“方才三位前辈找本官谈话了,”赵主事生无可恋地望着天花板,“他们交代,缉邪司可以让你多出去历练历练,但一旦你在执行任务过程中遭遇不测,就……”
“就怎样?”
“就拿本官试问!”赵主事仰天呐喊,“为什么要本官担责!简直岂有此理!”
这根本不是招了个超级人才,而是招了个祖宗回来啊!
“没办法,贫道天赋卓绝,未来要担负起维护大明和平的重任,前辈们的呵护是很合理的。”
“这句话就是砍了本官的脑袋也要!大明交给你这种人来保护,60年内就要完蛋!”
嗯,记得崇祯上吊是在1644年,距今还有52载。
“赵主事对贫道意见很大嘛,”张秧一笑,“不过贫道是不会退出的,不然会很麻烦。”
“我就知道你是在利用我缉邪司!”赵主事悲愤交加,只恨当初自己脑子不够灵光,“将那三位前辈带来的压力,全转移在本官身上,现在你很舒服是吧!”
“岂止是舒服,惬意地不得了。”
“别以为入了缉邪司就能无法无天,我司虽然不比总堂,但不是没人能镇住你!”赵主事说着抓起张秧的手腕,“走,本官这就带你去见识见识。”
“赵主事,男女授受不亲。”
“老娘砍下来的男人手腕都两百多个了,现在抓一个又算什么事?”
……
考试流程已全部走完,想考高级执照还等再等几天,张秧左右无事,便跟着赵主事离开总堂,坐上马车一路赶回皇城。
路上,赵主事先做了一番,只介绍名字的自我介绍。
很巧,此女也叫赵简。
其他信息,就一概不知了。
缉邪司的事情,她倒说了很多。
这是一个去年才成立的新衙门,名义上隶属于刑部,专门负责调查和解决与妖邪有关的刑侦案件。
该司设郎中1人作一把手,设主事2人做副手,赵简就是副手之一。
按赵简的说法,缉邪司成立的目的,是为了收拾那帮在民间闹事的小妖,从而减轻总堂、道录司、僧录司的压力,让这仨大哥级衙门能集中精力多办点大事。
但张秧总觉得,缉邪司的真正作用,只怕没那么简单。
七绕八饶地在城里拐了好久,马车终于在一个寂静的巷子里听了下来。
张秧跳下车厢,看到面前有一座宅邸,上面的匾额写着“缉邪司”三个大字。
“赵主事,”张秧背起双手,“这衙门是为帮助百姓设立的吧,但看起来不像是百姓们会来的地方呀。”
这地方太冷清了,说是全皇城最萧条的地方都不为过,很难想象朝廷会把一个正经的衙门设在如此地方。
“毕竟是刚成立的衙门,没什么名气,”赵简跟着从车厢上跳下,“皇城百姓还是更信任总堂,或者僧录司、道录司,所以确实很少有人过来。”
“你跟我说这是新衙门?”张秧指向匾额上的蜘蛛网,“新衙门?”
“噢,不要误会,那是小清。”赵简面不改色,还对蜘蛛网喊了一声,“小清,把网收起来,都说了多少次不要在匾额上织网。”
张秧立刻朝对方投去看神经病的目光,但紧接着便看到,那蛛网竟然真的消失了。
“蛛妖?”张秧眉头一皱。
“是的,”赵简坦然点头,“你放心,绝对无害。”
而后,她单手压在门上,轻轻一推,便推开了足有三米高的铁门板。
铁门“吱呀”打开,露出门后的景象。
而门的背后,竟然基本上屁都没有!
偌大的宅邸,仅有两栋啥装饰都没有、一看就没人住的简易毛坯房,除此之外便空无一物。
张秧正要相问,却见赵简走到杂草丛生的草地上,伸脚踩了踩,继而摸出一条铁链,用力一拉。
“嘎拉拉!”
一阵类似齿轮滚动的声音响起,只见一块长方形的空地掀开,露出一道通往地下的楼梯。
赵简站在楼口,嘴角一勾,做了个请的手势:
“欢迎来到缉邪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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