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话中的樱树 五 秘密花园一

上琴两人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顺着脚下笔直的青石砖路向前走去。

“极清宫？什么？怎么从没听说过……”御坂说道，顺便伸手摸了摸面前的黑漆木门。木门发出沉重的声响打开来……

正对面面是大殿，旁边有各式各样的门四通八达地通向其他的小殿。大殿的四周桃花和樱花齐开，绯红的花瓣随着清风荡涤在灰砖黛瓦参差之中，剧烈的色差带来磅礴的气势和极差的美感。

这巨大的宫殿中空无一人，四周静得出奇，那似阳光又不似阳光的光线砸在汉白玉地板上散发着诡异的幽光。

两人走进了大殿中，正中间靠后的位置立着一根巨大的黑色柱子，九条鎏金的黄龙张牙舞爪地盘在其上。巨柱正前方放着一把鎏金的金丝楠龙椅。四周放着香炉，烛台，正面还放了案几……案几上还放了个小熊维尼的毛绒玩具。

“这个……”上琴两人满脸黑线--就在刚才，这里的一切都还保持着神秘辉煌的气势，而这小熊维尼放在这里……恕我直言，这实在有些出戏--这就好比某天有人去朝圣，却发现威严的寺庙依旧，只是佛菩萨塑像变成了helloketty……

御坂看着那个小熊维尼……玩偶似乎有些旧，不过被保护得很好，可爱的小熊带着黑色的豆豆眼和一抹惹人生怜的笑容，十几分乖巧得坐在那张黄花梨木案几上……别提有多诡异了。但是，这也恰巧验证了长泽思的梦，以及木山所说的那个“初号个体”疯狂执着与小熊维尼……

“嗯？木山？”御坂想了想，顿时全身猛地战栗起来。

完了，她忘了她似乎把木山忘在了围城法阵中……她一想到那半人半蛇的怪物就浑身鸡皮疙瘩。

“怎么了？御坂？”上条说着。

“我……我好像把木山忘在那大楼里了……那些怪物应该不会吃脱衣女的吧？”御坂说道。

“……”上条扶住额头，“我说御坂……木山其实压根儿就没有进入过大楼好不？”

“诶？怎么会？”御坂说道“她明明……就跟在我后面啊！”

“跟在你后面的是我……”上条说道，“你先进了大楼，木山正准备要进去的时候看到了我……就让我跟着你去，我想着反正也要来，多个伴儿也好……结果你这家伙一直自顾自地看着……完全不给我说话的机会。”

“所以……那个跟在我后面提供脚步声让我以为是木山春生的人就是你咯？上条当麻先生？”御坂说道，“但是话说回来……你为什么会来这里……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么？”

“那个长泽思的事情……”上条说着，“这件事传得沸沸扬扬的。好些人都好奇着来探险过，却都没有找到……”

“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发现这里的地形十分复杂，似乎是故意穿插很多莫名其妙的大楼，让人在这里迷路，就更别说是找到‘围城’了……”上条说道，“唯一可以快速找到这里的方法--就是直接从街区外的亚雷斯塔的那栋楼的正面笔直地穿过大路过来。”

“后来我跟茵蒂克丝说，茵蒂克丝却说不可能，奥迪努斯也是……于是我们又来了一次……这一次让我发现，这个围城的范围似乎并不仅仅局限于那作为围墙的那些大楼。”

“连着在作为围墙的大楼外的一共七十五座大楼和几片空地……它们共同构成一个小的街区……外围又三十多座大楼构成外部的‘墙’，把这座街区单独隔开。之后通过内部的大楼和平地来构成一个术式--这些大楼都是可移动的，数十座可移动的大楼组成的迷宫，以保证可以困住那些无所事事的慕名而来的人……”

“总而言之……茵蒂克丝说这是个特别巨大的法阵……但是又不像是法阵。”上条当麻说道，“这个法阵找不到半点实体……以至于我无法用‘幻想杀手’来使其失效，无法破掉的法阵当然只有找最简单的路。于是我们就走上了从亚雷斯塔大厦正对着的那条路过来，从那条路上，正对着就是‘围城’中间最高的那座暗红色大楼。”

“原本我们就想不如就进来看看的，但是奥迪努斯在我们刚入门时就觉得这里有点不太妙……茵蒂克丝说，这个‘围城’的外围墙似乎像是北欧神话中的‘中庭’，御坂你应该知道……北欧神话中的中庭，是被一条叫做耶梦加得的恶毒毒蛇所环绕着的……”

说到这里，上条忽然浑身不自在地抖了抖，“幸好你直接拽着我就跑到了六楼……你不知道三楼……”

“三楼怎么了？”御坂问道，脸上竟然闪着好奇的神色。

“三楼上有条近百米长的蛇……整个三楼的空间都拿来作它的窝。都还显得有点小……”上条说着不自在的抖了抖，“于是没办法，我们三个只有悄悄地溜走了……之后我便打算着晚上再来看看。”

“茵蒂克丝说，这‘围城’虽然名字来自于天朝的小说，但是却并不全然是使用天朝的术式结构……它似乎杂和了很多很多的魔法术共同构造--并且最为恐怖的是……”上条咽了口口水，接着说道，“从天朝人的风水学来看，这栋围城阵是专门针对亚雷斯塔大厦而布置的……换句话说，它是在监视甚至掌控着亚雷斯塔……”

“不……不可能！”御坂反驳道，亚雷斯塔，多么令人恐怖的存在！连魔神都敬而远之，退避三舍的人，竟然会在自己创建的学院都市里被人压制。

“我最早也不相信……但当我看到亚雷斯塔那座单薄的大厦被这霸气辉煌的围城虎视眈眈地镇压着时……那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瞬间侵袭人的全身……”上条说道，“最后嘛……便是我在过来的时候碰到了木山，进入大楼后又一直找机会跟御坂你搭上话……结果谁知道你观察那么仔细，警觉性却那么差。最后竟然还发生了那种事……”

听到这里，御坂不禁脸又红了起来---这次不是黑夜里，借着这里恍若白昼的诡异光源，上条可以看到面前少女扭捏的姿态。

御坂想起了那个吻，上条却还想着这里的诡异……两人带着各不相同的神异神情走出大殿，面前不远处似乎又是一个大殿--这是天朝皇宫的特点：主要的建筑，都是排在正中间的中轴线上的。

沿着中轴线走过了接下来的两个大殿。对门似乎是这里的后花园。

后花园有些像是苏州的园林，也是蓄了水池，堆了假山，周围的树木多数还是以桃花树和樱花树为主，其间还夹杂着许多紫薇，贞楠一类的木种。时不时会有些风，吹得湖面波光粼粼。锦鲤一类的鱼儿在水中沉浮。

寂静……彻彻底底的寂静，甚至都听不见鸟鸣。这样大的地方，似乎只有上条和御坂两个人。

顺着湖边的青石板路走着……便是到了一处暖庐，装修的风格依然是唐式的--不过其中亦有些日式建筑的风骨。

“自古以来后花园的房屋都是皇帝的老婆们住的地方……”上条说道，“御坂我们这样强闯算是逼宫吧……可能会被杀头的……”

“走都走到这里了……还半天连个人影都没有，出来个人最好。”御坂似乎并不在意什么，伸手便将前门推开。

“嘎吱……”这是老木门所特有的极具年代感的声响。

房间里铺的木地板，正中间似乎垫上了一张波斯地毯，上边摆着几个毛绒娃娃。隔着屏风是一张贵妃床，上面放着十几个一模一样的小熊维尼……两张案几，七八个坐垫。以及金丝楠木椅子，衣柜这一类的家具--看样子，似乎住在这里的是一个孩子。

“御坂……你看这个……”上条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一张相片--相片上，红色头发的小女孩坐在一个男人的腿上，男人双目微闭，留着黑色的长发，嘴角上带着淡淡的笑。

“看样子……这诺大的宫殿里，就只有这两人居住……”御坂说道，不过，真的么？仅仅凭这两个人，就甚至可以压制住那个亚雷斯塔……

“不对……御坂，这女孩，怎么长的那么像你？”上条说道。御坂定睛一看，果然，照片上的这个小女孩，和她小时候的模样可以说是一模一样……从她提供DNA开始，这些肮脏的实验就已经开始了……这些年来那些死去的妹妹还是依然常常会出现在御坂的梦里。她想到自己对这些孩子的亏欠，自身的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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