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殇大明 第16章 八项主张

商辂一生饱享赞誉。他刚正不阿，宽厚有容，被时人称为“我朝贤佐，商公第一”。

商辂生于明成祖永乐十二年二月二十五日（1414年3月16日），浙江淳安人。宣德十年（1435），他在乡试时考中了第一名。

在正统十年（1445）的科举考试中，商辂于会试、殿试皆为第一名。终有明代近三百年间，在乡试、会试、殿试都取得第一名的逸群之才（三元及第，同时获得解元、会元、状元），明朝除“六首状元”黄观外只有商辂一人得此殊荣（永乐帝朱棣篡权后，黄观尽忠投江而死，其名从登科录上红笔划去，所以又说商辂是明代唯一的“三元及第”者）。

连中三元后，商辂被朝廷任命为翰林院修撰，不久与刘俨等十人到东阁学习。商辂仪表美好、身体高大，明英宗朱祁镇非常喜欢，亲自挑选他为翰林院的展书官员。

正统十四年（1449）八月，“土木之变”爆发，英宗被俘，由郕王朱祁钰监国。此时，商辂经阁臣陈循、高谷的推荐，得以进入内阁，参预朝廷机要事务的制定、实施。翰林院侍讲徐珵倡议迁都南京，商辂与兵部侍郎于谦等人持相同立场，极力反对京都南迁。不久后，朱祁钰登基为帝，即明代宗，并尊明英宗为太上皇。同年冬，商辂进升为翰林院侍读。

景泰元年（1450），商辂等官员奉命前往居庸关，迎接被瓦剌释放回来的太上皇朱祁镇，商辂又被代宗进升为学士。

景泰三年（1452），锦衣卫都指挥使卢忠令校尉上奏诬告太上皇与少监阮浪、内使王瑶图谋复位。代宗万分震惊且愤然大怒，下诏将两人逮捕入狱，并彻查此事的来龙去脉。卢忠到占卜师同寅宿处占卜，同寅毫不客气地责备他，并厉言警告：“这是大凶之兆，即使死上千回、万回，都不足以赎回犯上作乱的弥天大罪，还是自己想辙保命去吧！我同寅只能说到这里。”卢忠听后大惊，随即假装疯颠，希望能够逃避惩处。商辂及中官王诚对代宗说：“卢忠得的是疯病，不足相信，皇上乃九五之尊，不应听他胡说八道，而伤害了根本的道德伦理（即代宗和英宗的兄弟之情）。”在商辂和王诚的反复解释和规劝之下，代宗怒意才稍稍缓解，于是将卢忠一并下狱。不久杀了王瑶，将阮浪禁锢狱中，后因代宗身体欠佳，从此没有追究此事，卢忠也因而逃过一劫。

景泰三年（1452），代宗将太子朱见浚（即明宪宗朱见深）废为沂王，改立自己的儿子朱见济为皇太子。皇太子改换后，商辂因功进升为兵部左侍郎兼左春坊大学士，并获赐一处位于京城南薰里的大宅子。

当塞上的肥沃土地全被豪强私吞、侵占时，商辂请求朝廷派遣使臣前往塞上登记、核实，并将其归还给当地驻军。

开封、凤阳各州、县的饥民流亡到济宁、临清一带，均遭官府驱逐甚至屠杀。商辂担心官逼民反，便请求朝廷发放粮种，招集流民开垦济宁、临清附近的闲置田地，并拨款建造简易民房，使得流民既解决了住宿难题，又解决了温饱问题。

谏官钟同、章纶被投入诏狱，商辂尽力挽救，使其暂时未被处死。

景泰七年（1456）五月，《寰宇通志》编成，参与纂修的商辂被加兼太常卿一职。

景泰八年（1457）正月，代宗病重，群臣请求重立东宫（太子朱见济已于景泰四年夭折），代宗不允。将继续上奏时，商辂拿着笔说：“陛下承宣宗皇帝（明宣宗）一脉所袭，大位理应是陛下的亲子承继，怎能还是太上皇的儿子，如此又怎么说的过去？”

听的人都很感动。因天色已晚，故而这封奏章还没有及时上呈。而就在这天夜间，武清侯石亨、都督张辄、太常卿许彬、左副都御史徐有贞以及原王振门下太监曹吉祥等人已经迎接太上皇朱祁镇复辟成功。次日，代宗时期重臣王文、于谦被捕入狱，英宗召商辂与高谷进入便殿，以温和语气下诏，令其起草复位的诏书。石亨偷偷告诉商辂，宽赦的文字不要写入另外的条款。商辂说：”这是制度，不敢改变。”石亨等人很不高兴，命令言官弹劾商辂勾结奸党，将其下狱。商辂上书申诉说《复储疏》在礼部档案中，可以令人复核，但英宗不做理会。中官兴安为商辂开脱，英宗反倒更加恼怒。兴安说：“从前这些人若是皆附议京都南迁，也不知将陛下置于何地，又哪来的陛下复位一说？”英宗听后，这才逐渐想开，最终仅贬斥商辂为一般平民。然而英宗每每还思量、念叨：“商辂，是朕选取的士人，曾经与姚夔在东宫侍读。”英宗不忍抛弃商辂。

因为受到他人的忌恨和陷害，故而商辂在英宗天顺一朝，最终也没获任重用。

成化三年（1467）二月，商辂被召至京城，明宪宗朱见深命他官复原职再入朝廷内阁。商辂上奏推辞，宪宗极力恳求，大声说道：“先帝（英宗）已知……你是……被冤枉的，你就不要……再推辞了。”商辂很是感动，便接受宪宗的邀请，就职后，他向宪宗陈述八事，分别为：

一、勤学（勤奋学习）

二、纳谏（采纳谏议）

三、储将（储备将领）

四、防边（防守边疆）

五、省冗官（减省多余官员）

六、设社仓（设置义仓）

七、尊崇（崇先圣号）

八、广造士法（广泛制定士法）

宪宗表示赞许，并予以采纳。奏折中所说的“纳谏”，是请求召回成化元年（1465）以后因进言而被贬斥的朝廷官员，敢于直谏的罗伦、孔公恂等人也因此得以恢复官职。

成化四年（1468），彗星出现，给事中董旻、御史胡深等人弹劾不称职的大臣，每本奏折都涉及商辂大人。御史林诚攻击商辂曾经参与更换太子，不适宜任用，皇帝不听，商辂因此请求辞职。皇帝愤怒，命令宗人府事周景查问那些进言之人，并给予罪名，让其监狱服刑。商辂说：“臣曾经请求优待宽容进言之人，现在议论到臣反而责备他们，对公众渔轮又怎么解释？”皇帝一听，非常高兴，董旻、胡深、林诚等人被明宪宗各赐予象征性的轻微手杖之后，皆恢复官职。不久商辂进升为兵部尚书。之后又进入户部。《宋元通鉴纲目》编成后，改兼任文渊阁大学士。

成化七年（1471），皇子朱佑极被立为皇太子，商辂获加官太子少保兼吏部尚书。

仁寿太后周氏名下的田户与百姓争夺田地，皇帝想把百姓迁徙到塞外毛地让人统一管理。商辂说:“太后和天子都是以天下为家，又哪里用得着庄园、田地？就让百姓拥些既得利益，可使其安居乐业，丰衣足食，大家也会感激皇上、太后的恩赐，又何乐而不为呢？”宪宗觉得在理，便派人解决此事，于是田地之争，得到平息。

乾清宫大门发生火灾，工部请求到四川、湖广采集木材。商辂进言说，现在内外形势十分严峻，应该稍微延缓一下，皇帝听从他的意见。

成化八年（1472），太子朱佑极去世，宪宗因继承人一事而忧虑难断。纪淑妃生有皇子（明孝宗朱佑樘），现今已经六岁，左右侍从畏惧万皇贵妃的厉色，没人进言半句。宪宗有子非常高兴，想向朝廷的人宣告，派遣中官到内阁告诉自己的意图。商辂请求诏礼部拟定上报皇子的名号，于是朝廷大臣相互祝贺，宪宗随即命令皇子出宫会见朝廷大臣。过了几日，宪宗又御临文华殿，皇子侍奉，召见商辂及众内阁大臣。商辂叩首说：“陛下在位十年，未立太子，天下盼望已久。应当立即立皇子为太子，安定朝廷内外人心。”宪宗点头同意。同年十一月，皇子朱佑樘被立为皇太子。

当初，宪宗召见皇子留在宫中，而纪淑妃仍然居住在西内。商辂怕有其他祸患，又不好明说，与同僚上书说：“皇子须委任皇贵妃万氏保护，她对太子的宠爱超过对自己原先的儿子。但大臣彭时说：“皇子的母亲因病另外居住，长时间隔离很不道德。应当迁移到临近地方，使母子能够朝夕相处，而皇子任由皇贵妃万氏抚育，恐怕太子会重蹈……”见宪宗瞪眼，彭时立即住口。

宪宗不好说什么，于是纪淑妃迁居永寿宫。过了一个月，就听说纪淑妃病入膏肓、奄奄一息，商辂说：“纪淑妃如有不幸，葬礼应该优厚隆重。”并请求司礼监等人与皇贵妃万氏一同侍奉皇太子。纪淑妃暴逝后，太后周氏对万氏有所警觉，连忙将太子接入仁寿宫，她要亲自保护自己的孙子。之后万氏的目的日益明显，尤其是纪淑妃的暴逝和门监张敏的自杀，商辂对自己先前的言行后悔不迭，幸好太后和彭时等人英明果断，否则自己就是皇贵妃万氏的帮凶、同伙。

宪宗想恢复郕王的王位和封号，下发朝廷商议讨论。商辂夸郕王、于谦对社稷有功，郕王的王位和封号应该恢复，同年宪宗听了商辂的意见，给死去的于谦也一同平凡。

宪宗在宫殿的北面修建玉皇阁，命令宦官经办，用于礼仪与郊祭，商辂与宪宗争辩，要求取消修建的花销。由水气而生的灾害出现，商辂又上奏消除灾祸的八件事，为番僧国师法王，不要滥赐印章；四方日常的贡奉之外，不要接受玩赏的物品；允许众臣直言进谏；分别派遣刑部使者审查囚犯案卷，减少冤假错案；停止不急需的修建项目；充实三边军队的储备；守卫沿边的关隘；设置云南巡抚。宪宗下发赞扬嘉奖的诏书奖励他，并且采纳了他的意见。

可令商辂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宪宗竟然会听取皇贵妃万氏的意见，相认福建邵武的芹田朱家，并让锦衣卫都指挥使万喜，接应朱钦儿子朱武进京……

而当彭时让他一起奏疏万氏的罪行，欲向万氏集团动手之时，商辂又及时制止了彭时的鲁莽行为，在他看来皇上不会朝万氏开刀，万氏从小将他带大，这种亦母、亦姐、亦妻的关系和非凡感情，是谁也没有办法代替，即使周太后也自叹不如，况且，以万氏为首的集团势力不但影响京都，还延至大明的不少州、府，眼下动不了她的根基，反而引起他的嗅觉，采取疯狂的反扑行动。然，昏迷又苏醒过来的太后周氏也有商辂的类似想法，而让商辂感到欣慰的是皇上并没有完全被万氏掌控，他又似乎是故意糊涂好与万氏周旋、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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