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亱 第十八章独角戏

酒足饭饱后，夜袭曦坐在客位，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八重神社的现任神官，八重非。

“听樱说，你是一名旅者。”

夜袭曦不卑不吭的回应八重非的话，同时暗暗的观察着这个冷血的男人，这个能亲手将自己女儿送入死亡的深渊的男人。

“没错，我是一名流浪旅者，徘徊在世界各地，来自一个东方的古老国度---华夏。我的名字是夜袭曦。”

“嗯，你来八重村旅行，正好，今晚有一场祭祀。”

“祭祀！！？是指献上祭品祭祀神明祈祷未风调雨顺之类的活动吧。”

“没错，我们要祭拜神明，祈雨，八重村已经干旱很长一段时间了。”

夜袭曦有所猜测，但还不能肯定，不动声色的问道。

“祭拜神明总是需要一些祭品的吧，是三牲？还是什么？”

“这个你就不需要知道了，好好休息，晚上我会来叫你参加。”

“这...这...”

夜袭曦突然感觉大脑有些发昏，眼前的男人身影也变得模糊不清，最终无力的倒在榻榻米上陷入昏睡。

......

“袭曦哥哥...袭曦哥哥...醒醒...快醒醒...”

似有似无的声音传入夜袭曦的耳中，听起来很是熟悉。

‘凛！这是凛的声音！神明、祭祀、出事了。’

夜袭曦拼命睁开沉重的双眼，微弱的月光穿过木制窗户映射在他的眼前。借着微弱的光芒，勉强能看清八重凛略显稚嫩但十分苍白的脸颊。

八重凛看着清醒过来的夜袭曦，苍白的脸颊上浮现出安心的笑容。

夜袭曦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这个笑容只会让他更加心痛。因为一时大意被那神官八重非迷昏，等他再次清醒过来，凛的脚筋已经被挑断了。

虽然年幼懂事的凛没有说出来，但是夜袭曦自己却非常清楚，他本应可以避免这件事发生的。

挣扎着坐起身，将趴在榻榻米上的凛抱入怀中，口中喃喃自语，“对不起，凛，我没能保护好你。”

尽管脚筋已经被自己的父亲八重非挑断，但凛十分坚强，反过来出声安慰起夜袭曦，“这不是袭曦哥哥的错。虽然没办法像姐姐一样做巫女...”

夜袭曦抚着凛的后背，“放心，凛，我一定会帮樱和你离开这里的。”

哗~

房间的门被人猛地拉开，神官八重非走进屋，“看来客人已经清醒了，刚好在祭祀就要开始了，如果客人感兴趣的话可以跟在我身后。”

八重非站在夜袭曦身前，将八重凛抱起来，转过身准备离开，仿佛没看到夜袭曦那紧握的双手。

“八重神官，我对贵村的祭祀十分感兴趣，如果不介意的话，能否让我在一旁观看。”

“当然可以，客人请跟在我身后。”

短暂的休息让他回复了部分体力，站起身跟在八重非身后，拳头不断握紧再松开，神色变换不定。

夜袭曦没有发现，背对着他的八重非那诡异的表情。

夜袭曦最终松开拳头，做出一副无谓的表情，紧紧跟在八重非身后来到了祭祀的地方。

八重村的村民头戴诡异的狐狸面具，露出兴奋的笑容，在夜袭曦的眼中，残忍而又扭曲，熙熙攘攘的围在神社前，八重非走过去将八重凛平放在地上。

八重非后退两步，背对夜袭曦对着八重村的村民，八重樱就在他身旁，大声诵读祭文。

“神明在上，余借八重之地，承众之所寄，聚民之所望，率民众今敬拜于尊前，呈此祭品，平息神明大人怒火，祈求来年风调雨顺。”

八重村民皆跪倒在神社前，八重非示意八重樱向前进行祭祀，进行最重要的一部。

所谓祭祀，将祀刀刺入祭品——八重凛的身体中，直到死亡再拔出来。

八重樱扔下手中的祀刀冲到凛的身前想要拉着凛逃离神社，看着凛裸露出脚腕后的刀痕，如同晴天霹雳，击碎了樱所有的希望。

八重樱无力的跪坐在凛的身前，难以置信的看着躺在地板上的凛。

八重非走上前，将祀刀拾起，一步一步走向八重樱，将祀刀放在樱的手心，轻轻合上她的四指，用手掌握住她的手，缓缓送向凛的心脏。

滴答~滴答~

细小的雨滴滴滴答答的落在青色的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八重樱此刻完全无法动弹反抗八重非，亲眼看着自己将刀刃送向凛的心脏。

“不！！！”

‘就是现在！’

夜袭曦心中怒吼，呼唤出他的武器---灵刀樱吹雪。在之前八重非诵读祭文的时候他并不是什么都没做，他在心中做了个大胆的假设，在与灵刀樱吹雪产生联系的时候，恰恰验证了他的猜想是正确的，哪怕只是一部分。

此时，他正处于虚幻与现实之间，在世界意志的帮助下，真正意义上的跨越了时间与空间，回到了500年前，与樱相识，想要尽力保下凛。

夜袭曦手中握紧了樱吹雪，挥手砍向八重非。

一股浓郁的崩毁能从八重非身体溢出，组成一个巨大的狐狸呲着嘴露出尖锐的獠牙，狰狞的兽瞳煞气腾腾的盯着夜袭曦，抬起爪子挡住樱吹雪的刀锋。

就这么一会儿，八重非握着樱的手已经将祀刀送进了凛的心脏，转身离开。

跪下的八重村村民同样离开了。

由崩坏能组成的血色狐狸虚影露出狰狞的笑容，抬起爪子将夜袭曦击飞，迅速落下拍在他的身上，然后消散再次融入八重非身体中。

夜袭曦从空中被拍回地面，弹起来翻滚，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青色的地面。

被击飞的樱吹雪从空中落下，插在一旁的地板上，缓缓消散。

夜袭曦用尽全力爬到凛的身前，神色暗淡的看着生命缓缓流逝的她，用最后的力气握住了她的手，鲜血顺着嘴角流下，一言不发。

八重樱眼神空洞的看着躺在血泊中，胸膛被鲜血染红的凛，失去了往日的光彩，让人心痛。

不同于夜袭曦与八重樱，凛越来越苍白的脸上挂着笑容。

“姐姐...袭曦哥哥...看来...明年一起去...看樱花的约定...无法实现了...姐姐一定要...成为出色的...巫女...守护...大...家...”

八重凛的声音越来越弱，眼中的神采愈发黯淡，最后，停止了呼吸。

雨越下越大，仿佛在为少女的逝去感到哀伤，不禁落泪。

三人的身影被雨幕雨幕遮蔽，略显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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