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签的烤串 第一章 被强加的仪式感

天刚刚黑，一个打扮有点微时尚，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在朋友的帮助下，在某个小广场上正准备一场求婚仪式，使用道具并不是很隆重，就是用几十个小蜡烛围出一个爱心形，中心放了一个大玫瑰花篮，还有一台很酷的摩托车开着炫光灯，循环播放着一首很好听的外文歌曲，来帮忙的几个朋友也都是与他同龄的小伙子，手持着婚礼上用的喷花筒，后面较远也处摆放了几盒烟花，这个求婚的小伙子穿着浅桔色的T恤，手里还捧着一大束玫瑰花，在小广场显得很突出，他脸上并没有紧张的表情，非常的自然，还面带微笑，这微笑仿佛已经预感到了，当礼花在空中绽放时的那一刻，他与哪个女孩一吻定情的兴奋感觉……

不一会，女孩子出现了，长的不算很漂亮，身材小巧而匀称，穿的很平常的工作正装，应该是刚下班就被朋友给骗过来的，使劲追着问跟他一起来的两个小伙，“什么事儿那么重要呀，什么事儿……？”

“求婚还真的需要几个损友呀”，在一旁看热闹的一个中年男人喃喃自语。

这时候，女孩走近了，发觉有些不对劲，刚想往回走，就被两个小伙驾着胳膊，故意吆喝着架到了求婚小伙面前……，与此同时，看热闹的人突然聚了一大堆，这个小伙子清了一下嗓子，面对着女孩，单膝跪下，把手里的玫瑰花高高捧起，这时候，看热闹的人一下子聚集了一大堆，把求婚的现场围了起来，还没等这个小伙子说话，这个女孩先说了：“你这是干嘛？”这个小伙估计也没预料到女孩会这样反应，事先准备好的台词被打乱，一着急突然还有点口吃，说：“我…我……，我是真的喜欢你，能不能做我的……”还没等小伙子把这句话都说全，女孩喊道：“我们才认识几天呀，别胡闹了！行不！！！”说完，女孩硬着头皮冲出了人群，头也不回一路小跑的溜了。

很明显，这是一场失败的求婚，但现场并没有什么尴尬气氛，看热闹的人突然也跟着散了，在较远处，负责燃放烟花的几个小伙跟广场的管理人员吵吵起来了：“叔，刚才不是给你们烟了吗……”，广场管理人员气愤地大声说：“广场不许燃放烟花，上级有规定，这里不许你们……”

与此同时，又一句男人的喃喃自语：“才认识几天就求婚呀，这哪里是求婚，这分明就是求性，哎……”发出的声音不大不小，但并没有人理会他……

这是一个北方一个四线小城的初夏夜晚，这个看热闹的中年男人是老樊，他溜达了几步，就近找了一个露天的大排档坐下了，点了些肉串喝点小酒，过了不一会他有些微醉了。今天的肉串应该口感很棒，老樊吃的津津有味，但与他人不同的是，他每次吃烤串，都先用筷子把肉块从铁签子上撸到盘子里，然后用筷子夹起来，蘸辣椒面吃……，

老樊是一名有点文化的中年人，他觉得即使再好吃，好吃到让人舔盘的美味，最大的缺点还是嚼着嚼着就没了味道，就必须咽下去，所以吃的时候增加过程的仪式感，就等于给美食在味道上加持，这一点小小的与众不同，让老樊能找到一丝的优越感，老樊觉得这是自己内心独有的仪式感，经常沉浸在这样的仪式感中，太投入的时候，老樊都能自己把自己喝醉。

今天肉美酒爽，老樊也很快忘记了刚才那场尴尬的求婚，那些撩闲无聊的事儿老樊自然也不会放在心上，吃串时投入的仪式加上点啤酒的催化，肉串和啤酒的爽感让他完全沉浸其中，视乎忘记身边的一切，这时，突然被一个拿着手机刷着小视频，从他身后走过的人打断，这个人左手拎的外套不小心碰到了老樊后脑勺，老樊突然被吓了一小跳，猛然清晰地听到手机传出的小视频主播的声音：

“人为了生活，就不得不去接触其他人，这接触的总合就是社会，每个人……”。那个人大声对老樊说了一句“对不起”，声音盖过了小视频的声音，老范很礼貌的说了句“没事，兄弟。”

喜欢思考的老樊虽带着醉意，觉得刚才听到的那句不知道是属鸡汤还是属励志的话，还稍微有那么点点道理，背景音乐的曲子也很激昂，他咽下一口肉，拿起啤酒杯喝了一大口，不知不觉地仰起了头，想看看夜空，酒与仰头望夜空这样的人类行为，也许是来源于先辈的DNA，人在醉意的状态下，很多时候都会不自觉地仰头看看夜空，也许有些人真的能看到些什么，看明白了一些东西，也许这时候对着天空问问题，心里能找到答案，但可惜的是，断片酒醒后未必能记得，生活还是依旧。

老樊一抬头，但他忘记了自己坐在一个户外大伞亭里，仰头只看到了头顶上的伞盖，让他很无奈的小声叹了一口气，只能往四周看了一看，这时候大排档已经坐满了人，有的坐在大伞亭里，有在直接在外面围一个小桌。这个大伞亭呢，伞朝内的一面因为是晚上天黑了，老樊无法看清楚，伞朝外的一面，在城市灯光下虽不算绚丽但也有一些夺目，上面还有大排档的名字，这大伞也是老板吸引客人的商业元素，不管这个元素起不起作用，光顾大排档的人还挺多挺热闹的。

老樊名字叫樊今如，是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前几年不幸丧妻，让他看起来有些显老，是公认的有才华但情商不高，还有些自命不凡，还有点怀才不遇。他喜欢诗歌，还是区里面诗词协会会员。老樊儿子在上中学，自己还有一个相处快两年的女友，比他小2同岁，在政府事业单位工作，女友离异多年自己带一个上中学的女孩子，俩人口头承诺等感情稳定了就考虑结婚，但出于各自利益，俩个人心里的共同底线就是搭伙过日子，但他们依然还是两个家庭各自生活，因为都各自有房子孩子，还有老樊家是儿子，女友家是女儿，俩孩子都正处于青春期，孩子还在不同的学校上学，他们并没有生活在一起。

老樊是国某企单位一个小副科长，在四线小城市也算是个官了，现在，认识他的人都称呼他为樊科长，但他这个副职科长并没什么实权，老樊是当年的一个外地农村的大学生，研究生学历，跟自己的大学女友一起分配到这个小城市，能坐上这个小领导的位置，也完全是凭自己的业务能力干上来的，但他也是单位被提拔的最晚的副科长，四十多岁才被提拔，以前每年提拔干部，老樊都是仅有呼声，但直到今年单位才给正式下文认命。很显然，公司领导层并不是很接受他。公司现在的总经理，曾经是公司前任总经理的司机，前任总经理在快退休前几年，直接安排自己的司机进了公司的办公室做领导，前老总退休不到七年，这个原来的司机同志很厉害很上进，现已当上了公司一把手，大权在握，但他看不上老樊这样的人，作为司机出身直接升到高位，心理也有一些看不起读书的人，也就是因老樊业务能力在全公司不可替代，自己心腹的人没能力拿起这个位置的，才不得不为老樊下红头文件正式任命。但老樊老想用自己的业务能力打动公司领导，为了能再熬上一步的正科职位，这个愿望反而成了自己的软鞭子，老樊被提拔后，经常觉得压力大，无奈中带着无助。副科长每年的奖金能比普通职工略高一些，但也没高的很明显，仅属于大众百姓收入的平均线上一点而已，这里作者也完全相信，老樊没有灰色收入的机会，当领导的时间太短，没实权，所以没人求他办事，更没人给他送礼。老樊人缘也可以，朋友有一些，为人处世也很讲究，在应酬上，如随份子还的比一般职工多那么一点才觉得有面子，这样下来，让他的实际生活水平还赶不上当科员的时候，但毕竟现在自己是科长了，带这个品，也能给自己和儿子提面子。

最近，老樊准备把自己的白色小轿车卖了，这车是前几年妻子离开他后，为方便照顾孩子上下学，下狠心11万分期付款买的，单位里普通职工大部分开的车都还可以，大部分同事都开的是10--20万左右的车，也有很多开好车的，老樊也不搞不懂他们就上个班，哪儿来的这么多钱，老樊觉得开个几万元的车，太寒酸丢面子了。因为车的品牌没选好，加上第一台车养护经验不足，这小白车已有明显的小毛病了，而且故障总是频繁出现，经常修车弄的老樊也很烦恼，也很牵扯人的时间和经历，也很费钱。老樊也拿那句网络流行语“不是在修车就是在去修车的路上”来自嘲自己。目前。老樊计划把现有车卖掉后，再添点钱买一台二手城市SUV车型。老樊身边几个朋友都换了高档气派的二手车，让老樊觉得可以效仿，二手车车龄虽然老，但价格便宜了一小半，车的档次能拉上来，老樊现在更看重这一点，更能符合他科级干部的品味，也能给自己再添点面子。但自己不怎么懂二手车的行情，怕买到事故车，弄得他也很纠结。

一个周五下午，老樊提前下班，先步行去汽车维修店取车，然后去接孩子放学，路过一个购物中心的入口时，遇到了自己以前的徒弟小侯。

小侯今年不到三十岁，小伙子还没结婚，小侯这孩子大学刚毕业时，来到单位就是老樊带的，这孩子很会办事儿，很讨人喜欢，缺点就是不喜欢钻研业务，他们俩的工作，基本都是老樊一个人干了，还好工作量不算大，他跟老樊一起工作不到两年，就被调到自己上级单位的总公司工会工作，他觉得那时候小侯虽然工作不是很专心，但很尊敬作为公司老员工的自己。老樊也经常跟他侃大山聊人生，俩人还单独喝过几次酒，相处的很融洽。给老樊留下印象最深的是，以前单位分咸鸭蛋，也不知道单位采购部门走的什么渠道，一盒咸鸭蛋里总会有那么几个臭的，小侯每次都主动用分给他的好咸鸭蛋，去换老樊臭的，还自嘲：“师傅，我就好这口，我全家都好这口，呵呵……”，还不许老樊谦让。老樊也觉得自己工作中也的确帮了小侯很多，他也应该感激自己，这样自我合理化后，老樊也理所当然的接受了，只要一分咸鸭蛋，有臭的小侯全包。后来，不仅仅对他，对科里的其他同事也这样。老樊觉得自己应该向小侯学习情商，这方面老樊是弱项。

偶遇小侯，两个人简单寒暄了几句后，老樊拍了一下小侯的肩膀说：“结婚的时候一定要给我个信儿，我人和心意一定到。”

小侯连忙回答说：“樊科，先谢谢了……，”

“啥樊科不科的，叫大哥，这么多年兄弟了”老樊谦虚的打断了小侯，但听到樊科这两字，心里觉得美呀！

小侯呵呵一笑，继续说：哥，我现在正装修婚房呢，这段跟我对象有点小插曲，有点意见不统一，跟你请教一下，就是车子的问题，我媳妇家给陪嫁台车，什么牌让我们选，但我对象喜欢SUV,我喜欢轿车，还因为这个争辩过好几次，有一次都差点吵起来呢。”说完，小侯耸了一下肩，挤着眉毛笑了一下。

老樊觉得跟小侯不外，趁这给话题，也发表了自己的纠结：“哎呀，我也正愁换车呢，计划把原来的小白车买了，想换一个城市SUV，但是钱的问题……，不怕你笑话啊，想暂时先换个二手的，但还寻不到知根知底的车,自己网上买还……”。

小侯突眼裂睁变大，马上抢话打断了老樊：“哥，现在真懂车的都买二手车了，我舅舅目前就在做二手车生意，做的老好了，我亲舅舅呀，咱们这关系，我肯定不让他赚你的钱，还保证车况好，你要有这想法，我帮你联系。”

老樊心理马上燃起希望，追问：“你舅舅怎么能知道车况的好坏呢？有啥绝活呀？”

小侯边竖起来左手大拇指，声调故意平和了一调说：”我舅舅同学是省二手车协会的副会长，二手车源大部分都来自周边大城市，在拿车前都经过专业检测的，车质量方面就不需要自己操心，所以有质量问题他敢保，而且15天以内有问题还给退车。”

老樊听到这里完全动心了，跟小侯交代，让他舅舅帮留意一台车龄四年左右，价格15万左右的SVU,并继续询问能否吧小白车置换给他舅舅。小侯很爽快的答应了：“哥，你放心，就咱哥俩的关系……，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这事儿我就能做主，有信儿我马上联系你”。

俩人又简单了几句，老樊和小侯分开，老樊到了维修店，检查车后扫码付费，把开车到了孩子的学校，来的时间也刚刚好，这次很幸运，轻松的找到一个停车位置，距离校门不到一百米，赶紧用手机给孩子发了地图位置，因为初夏还是外面温度舒服，把车熄火后下车站在了车外，眼睛盯着学校校门的方向，等待着孩子放学。

这时候，来接孩子家长的车越来越多，老樊发现很多开好车的家长，都愿意把车停在距离校门近的地方，突然一台超豪华的大轿车从他身边开过，车给马路带来的震动感，震得老樊感觉很不舒服，让老樊心里涌发出一种莫名其妙的焦躁感，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焦躁，是着急见到孩子，还是着急回家休息，还是着急换车，还是其他……

就在这时候放学时间到了，校大门打开了，中学生们穿着运动服款的校服，背着书包从校园出来，老樊站在车和马路之间，心里还带着那份焦躁感往前望着，在他眼前的很多孩子已经上了父母的车，中学生一个一个地从老樊两边走过，人流很快堵塞了学校门口的马路，在人群里仔细分辨着哪个是自己的儿子，刚才的焦躁感逐渐被这份专注感取代，老樊站在那里不时的摆头寻找，因为都穿着同样款式的校服，加上近视，老樊不是很容易一眼就发现自己的儿子，不一会，有人喊他爸爸，这就是老樊的儿子樊升。

爷俩都上了车，孩子坐在了车后排，费了一些时间，车才开出拥堵的校区，在车里，樊升觉得鼻子不舒服，在纸抽里抽出几张卫生纸，开始擤鼻子，然后降下车窗把卫生纸随手扔了出去，老樊看在眼里很不高兴，带着严厉的口气对樊升说:“都快考高中了，都一米七多的大孩了，怎么还不讲文明了呢，怎么还随地乱扔东西了，都不如你小学时候了。”

樊升漫不经心的说：“我扔东西，其实是做好事儿”。说完，他在车的后排躺下了。听孩子这样说，老樊开着车有些生气了，带着讽刺的口吻问：“这是莫名其妙的胡说八道呀，这难道是你们老师教你的吗，老师是外星人教的吗？”

樊升有些不耐烦的说：“是一个新同学给的灵感。”

“他肯定不是什么好学生”老樊严厉并肯定的说。

“错，人家是学霸，是从大城市转学过来的，很有思想呢，他爷爷是省会里大学的教授，他爸爸是做企业的，家很有实力很好使。”樊升躺在后排座急着回答着。

“为什么呢？你觉得刚才没错？我不明白呀”老樊故意耍了个怪声调回答。

樊生起身，把手放在副驾驶的座位枕靠上，把身子往前探了一点，对老樊说：“爸爸，你看，如果一条马路很脏，需要10个清洁工人干活才能扫干净，如果大家都讲文明，都不乱扔东西，只需要两个人干活就够了，就会有8个清洁工被开除，乱扔会继续保持10名清洁工的工作，这与人们都讲文明不乱扔东西，只用两名清洁工相比，马路的干净程度其实是一样的”

老樊刚要说话，樊升急着继续说：“不乱扔东西的被认定为是讲文明，但会让8个人失业，我们乱扔东西，表面是不文明的，但其实我是做了好事情，帮了那8个清洁工保住了饭碗，他们还有家人呢，清洁工失去工作，能做什么呀，万一去盗窃抢劫犯罪……，爸爸你看，乱扔东西都能间接减少犯罪，现在，你是不是觉得我刚才有点小伟大呀”说完他得意地躺下了，还哼起了歌……，接着又说了一句“有时候，世界需要我这样邪恶的人来维持那些正义”,然后又继续哼歌……

老樊听了儿子这段话弄，虽然觉得不符合文明礼仪，但起码逻辑上还勉强成立，也不能说孩子的话一点道理也没有，“是呀，人活着，不能只为了得到别人的称赞，去有意无意的伤害其他人，只为了获得赞美的道德，这样的付出是美德吗……？”老樊心理总结了一下儿子刚才的话，觉得越思考越复杂了，自己心理有突然又有了莫名的焦躁感。

老樊沉默了一分钟左右，冷静了一下自己，觉得孩子青春期有个人的思想了，也不能太打击独立思想，在次序上，老樊觉得孩子的道德是第一位的，老樊打断了孩子自嗨的歌声，严厉地说：“别唱了，停!停！停！你仔细听着啊，你刚才说的有那么点逻辑，但是不正确，逻辑问题是逻辑，道德是道德，是两回事儿，道德是第一位，但你现在重点还得要努力学习，树立好的品德才会有好的口碑……。”老樊跟儿子讲了一路大道理，感觉樊升并没有听进去……

老樊的儿子现在读初二，孩子母亲前几年因病走了，这两年因为老樊交了新女友，对孩子的管理时间少了些，这城市也没有亲戚能帮他带孩子，他误判了孩子会遗传自己，学习有自觉性。上初中后，孩子学习成绩一路下滑，老樊觉得亏欠孩子，也对不住在天堂的妻子，老樊近期计划给孩子报一个豪华的一对一补习班，把孩子成绩拽上来，孩子放学就去补课，自己也能多点闲暇的时间，他家小区大门对面就是一个教育培训机构，再过一周，培训机构会搞促销搞活动，全款报名能便宜8000元，目前老樊心理就这两件大事儿，给孩子报补习班和换车，但经济预算上，两个项目同时展开，对老樊这个刚被提拔，自己带孩子的小副科长来说，也很有现实压力。

不知不觉车开进了他家小区，老樊就近找到了一个停车位，把车停好后，他跟儿子樊升都下了车，爷俩一前一后，往自己家楼的方向走，在快经过一个小卖店的时候，樊升突然喊道：

“老爸，你看，你看”

老樊一回头，看到儿子蹲在小区马路牙子边，在看着什么呢，走过去一看，原来儿子在小区的马路边发现了一只小龙虾，就是做麻辣小龙虾的食材，但这是一只活的小龙虾，这小家伙高高举起它的两只大夹子，很威风地恐吓着老樊父子俩，想让他俩不要靠近它。

樊升突然带有些感慨地说：“这小东西从哪儿跑到这里的呀，能逃到这儿，也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赶紧回家，别玩了，什么时候了，玩心还这么重，”老樊有些不耐烦地说。

樊升带着央求的口吻说：“爸，我们救救这个小东西吧，它跟其他的小龙虾不一样，它能逃到这里，已经不属于食物了”

老樊边摇头边说：“不行，明年就中考了，以你现在的成绩，必须抓紧时间学习”

“可是，爸爸，这小龙虾努力到这里，就差这么一步成功了，遇到好心人就能救了它，求你了，我们帮帮它吧，小东西也是有灵性的生命”樊升坚持要放生了小龙虾，使劲央求着老樊……。

老樊深呼吸了一口，也只能点头同意了，于是老樊向前急走了几步，来到了小卖店，跟卖点老板说，“兄弟，给我来个空罐头瓶，我儿子在小区马路发现一只活的小龙虾，孩子非要放生了。”

“你们爷俩很有善心呀”卖点老板说完帮老樊找了一个空小罐头瓶。老樊拿着空罐头瓶子，急步回到樊升哪里，樊升把小龙虾装进了瓶子里，小心翼翼的捧着，这父子俩又回到了车上，老樊再次发动起车，因为四线城市很小，开车去没多久就到了城市外的郊区，他俩找了条小河，樊升打开罐子，把这个幸运的小龙虾倒进了小河里，放生后，樊升非常开心，老樊虽然脸上没表现出来开心，但他的内心也产生了一种很久没有的愉悦感，在开车回来的路上，樊升躺在车后座上玩着手机，老樊想到了那只小龙虾和儿子刚才发现小龙虾时说的话，善于思考的老樊突然有了感悟，对樊升说：“儿子，你觉得是不是这个理儿。

樊升不耐烦的问：“什么理儿呀，老爸”

老樊接着说：“你看，麻辣小龙虾是舌尖上的大排档，小龙虾作为食材命的，它能逃过食客的盘子，逃出人类的厨房，能自己跑到小区的马路边，这逃生距离，对弱小的小龙虾来说，我觉得这绝对可视为，与人类上太空同等级的伟大壮举，但这只小龙虾也只能努力到这里了，也只能逃到马路边，紧接着的奇迹就是靠运气了，就看能不能遇到咱们父子这样有爱心的人……

“是我，有爱心的是我,老爸”樊升小激动的抢着话。

老樊没理会他继续说：“你看，成功有时候的确要靠运气，但没努力到那个恰当的点，小龙虾就不可能遇到愿意它放生的人，为什么我们不放生市场里的小龙虾呢？小龙虾的求生努力已让自己与众不同，虽然最后起决定性作用的是我们，但小龙虾不靠自己努力到那个位置，也不会博得你的同情呀，就不会有成功逃脱的机会，人生不也是这样呀，所以孩子，努力是为了遇见到奇迹的时刻，越努力越有机会。”

樊升不耐烦的嗯了一声，继续玩游戏，突然快速的冒出句：“要是遇到好吃的人就把那个小龙虾给煮了，它是幸好遇到我才成功逃脱的”

老樊有点不耐烦了，训斥的口吻说“你这孩子抬杠呀，努力也许没有结果，也许没有成功，但努力是为了心里的希望，心中的理想，你的偶像不也说过，人不努力跟咸鱼有什么分别，况且你目前的人生阶段就是努力学习，学习有什么大的风险呀，努力刻苦学习，分数就是回报”

“……”

说着说着，父子俩开车回到了小区。原先的停车位已经被人占了，老樊只能把车停到小卖店对面的一个车位，下车后，老樊以命令的口味对樊升说：“这回你也满意了吧，赶紧回家了，做饭时间都浪费了，你先上楼，我去小卖店买包速冻饺子，没时间做晚饭了，今晚就吃这个吧”。樊升这次很听话，没吭声，自己先上楼了……

（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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