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树娘娘 季羡一生

2019/6/13/凌晨1:11

季羡的奶奶去世了，毫无征兆，像是睡过去了一般。

“人死之后会去哪里？”

只见一位约十六七岁长的眉清目秀的少年跪在一座坟墓前喃喃自语。

季羡生下来因为母亲没有奶水所以从小被爷爷奶奶养大，他的亲生父母在季羡三岁的时候离了婚，小季羡当时抱着母亲的大腿哭着说不要她走，母亲听后只是用力的把大腿从小季羡的手中抽了出来，因为用力过大，小季羡直接摔倒在地，父亲见状又是与母亲打了起来，最后爷爷搬来一个椅子，使劲往地下一撂，似乎说了什么，季羡有些记不清了，父亲母亲听了之后就都住手了，最后母亲走了，季羡再也没有见过。

又过三年，父亲经人介绍，娶了一门亲事，姓王名燕秋，比父亲大三岁，刚开始对季羡也不错，但是不到两个月，季母怀孕了，看着这个继子，自然就有些碍眼了，也就不像以前那样对小季羡好了，但毕竟还有小季羡的爷爷奶奶在，她也不敢太过分为难小季羡。

但偏偏这个时候，出事了。

爷爷有个爱好，那就是一天三顿离不开酒，早上一杯，中午一杯，晚上一杯，所以常年高血压，今天遇着点高兴的事，中午就多喝了一杯，晚上又来了客人又是多喝了几杯，客人一走，爷爷就不行了，父亲见状赶紧把爷爷送进了医院，结果还是晚了一步，到医院刚做完检查人就没了，脑溢血。

季羡家在农村，要办葬礼。是土葬，在这一天的时间里小季羡感觉很奇怪，心里想着很多的问题。

“大人为什么要哭？把爷爷放在箱子里干什么？爷爷为什么不陪我玩了？那些大人经常问我一些奇怪的问题真讨厌？为什么也哭啊？”

小季羡就想像往常一样，问爷爷的时候，奶奶抓住了他的手，小季羡很怕奶奶，就一动不敢动，手也一直被奶奶牵着，知道快盖上棺盖时候，奶奶才让他跟爷爷说话，还说要让小季羡好好看看，以后就看不到了，诸如此类的话，小季羡什么也不懂，因为奶奶牵着她的那只手很用力，小季羡手臂非常痛，也不敢说，所以只是随意的看了两眼就转过头去了。

之后小季羡就一直傻傻的站着，直到车把装着爷爷的盒子拉出大门的时候，小季羡总觉得心里少了点什么，感觉心里有些空，胸口有些痛，小季羡太小了还不懂这些，奶奶的手放开之后小季羡也就忘了，逃一般就去找小伙伴们玩去了。

爷爷走后，季母更是没了节制，因为小季羡，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仗着有孕在身，就使唤奶奶，看着小季羡更是不顺眼了，怕跟她肚子里的儿子争家产，有一次，父亲买了几斤梨回来小季羡吃了几个，这可不得了了，季母直接与父亲吵了起来，奶奶身体原本就不好，他们在西屋吵，奶奶在东屋听，气的老太太心脏病都犯了，思量一番，只好和小季羡搬了出去，嫁了一个60多岁的老头姓王名存，嫁之前就说好，自己带着一个孩子，生活费，学费什么的不用他来付，王老头同意季了，王老头家里有20几亩地一间小土房，剩下的什么都没有，之前和他一起过的老太太趁着老头不在，把存款什么的卷跑了，家具都拿走一半，另一半是一车没装下，再来的时候，王老头回来了，最后不了了之。

奶奶没办法只得向银行借款办了婚礼。

奶奶和王老头在一起之后日子过得还算和睦，可是时间一长，就不行了。

王老头脾气不好，来了脾气，模样吓人，这个劲过后什么事都没了，还是笑呵呵的，可是他没事，老太太不行啊，原本就心脏不好，可经不起你这么来，去了之后，第二年就犯病了，打那以后他这脾气改了不少，脾气当然还是有，可是不冲老太太发了，就盯着小季羡，开始只说两句，后来就开始喊了，再后来就骂骂咧咧的，特别难听，到第三年的时候就动手打了。

不是乱打，每次都是小季羡犯错误了，比如说，让他干什么，他没有干好，就打，奶奶瞧见了也说不出什么，也就是每次打的重了，就和王老头吵了起来，以后每一次吵架几乎都是因为小季羡，每一次吵过之后，王老头就服软了，说以后再也不会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到了第四个年头，王老头上山砍树把腿摔折了，没办法，家里大事小情全是奶奶一肩挑，老人家背后不知偷偷抹了多少眼泪，王老头反而是脾气越来越不好了，辛辛苦苦将近一年，王老头算是把腿养好了，也就在这个时候，两个人商量商量，准备把地租出去，上镇里花了两万租了一个养猪人家的房子，连带着几头母猪，这可苦了小季羡了，家里养猪也让他也上猪舍干活去，刚开始是给猪添水，后来慢慢的，除了给猪添饲料，拌饲料以外，剩下的都是小季羡干的，当时小季羡才十岁啊。

搬过去之后，第三年，不是怎么着，得了风湿病，身体更是一天不如一天了，王老头对小季羡更是没有一天不骂，更是趁着奶奶走亲戚的时候，让小季羡包饺子，不想包就打，包不好也打，这个时候王老头精神上可能就有点不正常了，要不然也不会大半夜的让小季羡大扫除，一直折腾到十二点，小季羡做了一生当中最叛逆的事，离家出走，书包里装着两件衣服，准备去镇上的一条河跳下去，结果半路上被王老头截住了，王老头什么也没有说，似乎脾气已经过了，是声音有些低问小季羡这么晚了去哪？小季羡哪敢说实话，只是说出来玩，网络停了，似乎也没有感觉到不对，只是让他跟着往家走，回到家之后也没有发脾气，只是说睡觉吧，那一夜，小季羡想了很多，奶奶回来之后小季羡没有敢告诉奶奶。

到了第四年的时候，养猪赚了不少钱，奶奶和王老头商量了一下，买一个房子盖一个大一点的猪舍，又搬过一次家，奶奶的身体也不太好了，王老头也快七十了，小季羡每天放学都要去猪舍里面干活，放假更是不能出去玩。那个时候小季羡特别羡慕别人家的孩子，性格也变得很自卑，很孤僻，也没有什么朋友，王老头也更加变本加厉，奶奶好走亲戚，每一次奶奶出远门就是小季羡的噩梦，最严重的一次是王老头喝点酒，在大雪天就把小季羡赶了出去，醒酒了就开始找小季羡了，幸亏找到了，在离家不远的一条小路上，要不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安稳一点的日子总是不长，王老头得了脑梗，倒是不算太严重，但还是得住院，家里这边就不行了，奶奶本来就有风湿病，平常小季羡要上学，正好赶上了猪价行情不好，老太太咬咬牙，跺跺脚，就连房子和猪舍在加那些猪全转给别人了，租了一个小土房，老王头从医院回来之后，脾气越来越不好了，但看着小季羡一天天的长大了，自己一天天老了，却也不敢动手了，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王老头他是怕自己哪一天没了，就偷偷把那个地分给他的三个女儿了，这可惹恼了老太太，现在不养猪了，全指着那点地活着，老王头一声不坑，把地给分了，现在吃什么？没办法了，带着小季羡回老房子了，王老头就在大女儿家住着。

在说父亲这边，当时老太太和小季羡搬走之后，没过多久季母就生了，是个女孩，取名叫季倩，那个时候爷爷刚走不到一年，家里顶梁柱没了，父亲在家种了几年地，实在受不了就外出打工了，父亲虽然有些本事，第一年给人打工，第二年就租了一艘捞沙船，让别人给他打工，赚了不少钱之后，又去外地闯荡，开了一个小饭店，开了几年赔钱了，季母和父亲常年两地分居，现在赔钱了，季母便拿着存款跑路了，父亲被气的不行，离了几次婚因为各种原因没有离成，最后打了官司，这才算好。孩子交给父亲来抚养，父亲又去找挣钱的路子，孩子交由奶奶来抚养，那个时候季羡和奶奶还有季倩就一起在老房子里面住。一起生活了将近一年，父亲那边也是刚有了起色，现在奶奶没了。

季羡跪在坟前，心里想着很多，有很多想和奶奶说却不敢说的事情，这么多年的经历，让季羡养成了奇怪的性格，在别人看来季羡只是不喜欢说话之外就没什么大问题，但只有季羡自己知道自己就是一个变态，从小到大经历让自己特别害怕婚姻，同样也很反感男生和女生在一起，在十六岁的那一年，季羡发现自己喜欢男生，当时他发现的时候特别恐惧，害怕被别人发现，那是一生当中最无助的一段时间，即使是唯一的好朋友，他也不敢说。其实这件事想开了之后还可以接受，不就是GAY吗？没什么了不起，只是最好不要让家里人发现罢了，其实真正严重的是，他发现自己没有活下去的希望了，做什么都没有意义，所有的事情都被别人掌控，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一年，让季羡养成了外表是唯唯诺诺，非常胆小，不爱说话，遇到一点小事就会脸红，这些只是挡住别人眼睛的外衣，只有自己的时候，季羡就会变成自己真正的性格。现在唯一在乎的人去世了，季羡不想这样活着了，就像几乎每个人都会想到过的，人死了之后会去往什么地方？

“不过这个问题需要自己付出点代价才行啊，不过…没关系还好我支付得起”季羡喃喃自语的说道。

说着季羡拿起了自己身边的一个小瓶子，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只见季羡没有丝毫犹豫拿着小瓶子就倒向嘴里……

17年的人生索然无趣，早就想结束这一切了。

“死的感觉真是不好啊”

季羡摸着胸口痛苦地说道，这种感觉让季羡觉得有些像每一次王老头马上就要打在他身上的时候就会有这种感觉。

“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这是季羡在这个世界里说的最后一句话。

十一看书天天乐！充100赠500VIP点券！ 立即抢充(活动时间：10月1日到10月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