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列之主 第二章：了解

蹬蹬蹬！叶文哲被眼前的景象吓得连退了几步，似乎镜中的不是自己，而是一具行尸。拥有这么严重伤口的人怎么可能还活着！他不敢相信般又侧过脑袋，检查另外一处，哪怕与窗外光芒距离拉长，光线模糊，依旧能看出子弹贯穿太阳穴和深红血污的存在。

“这……”叶文哲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他伸手按往左边胸口，感受到了心脏剧烈快速又生机勃勃的跳动，确认自己还活着。又摸了摸裸露在外的皮肤，虽有些微微的冰凉，但掩盖下的是流淌的温热。

往下一蹲，验证膝盖还能弯曲，又活跃了一下四肢关节流畅性之后。叶文哲又重新站起，不再那么慌乱。

“怎么回事？”他皱眉低语，打算再仔细检查一遍头部的伤口。往前走了两步，他忽然又停顿下来，因为窗外猩红之月的光芒相对黯淡，不足以支撑“细微检查”这件事情。

一个记忆的碎片应激而出，叶文哲转头看向了书桌紧挨着的那面墙壁上的书画。这是当前主流的房间布置。烛火稳定，照明效果极佳，这副画也是技巧高超。

本来以叶文哲的家庭情况，别说书画，连墙壁装饰都不该奢望，使用稻草糊弄才是符合身份和地位的表现。但一年前，他熬夜读书，为南方大学入学考试而奋斗时，父亲叶泰文认为这是关系家庭未来的重要事情，哪怕借钱也要为他创造良好的学习环境。

当然，识字又在县令手下工作了好几年的叶泰文绝对不是鲁莽的、缺乏手段的、不考虑后果的人。凭借着过人的眼光，利用职权和委婉的话语便让富人免费装修了这居室，后者反而感恩戴德。

碎片闪烁而过，叶文哲回到书桌前，打开电热炉，按住开关。哒哒哒，扭动开关之声连响，光明却没有如同叶文哲预料一样降临。

哒哒哒！他又打了几下，可电热炉依旧黯淡。“嗯……”收回手，按住左侧太阳穴，叶文哲榨取起记忆碎片，寻找事情缘由。过了几秒，他转过身体，走向大门旁边，来到了同样镶嵌在墙上，一块松动的石头。

看了眼裸露出来的电线开关，这是为了防备浪费电和被盗电所想到的措施。

他颜色暗黄，是一块常年用过的云母所打造而成，上面还有三厘米左右的图标，刻画着奇怪的形状，分别代表着七位王座。以此感谢王座赏赐的一切。

叶文哲只是用手摸了一下就知道，脸上的表情也是惊讶万分：“我的天，都快消失的云母这样浪费，真是对珍贵材料的亵渎。”

叶文哲熟练的连上电线，这种事对于叶文哲来讲，是实验室日常工作，以此来检验是否是本实验工作人员。当然这也是实验室创始人的恶趣味，叶文哲是从不会想到实验室主人吝啬电的浪费，不过今天之后是否还这样想就不一定了。

随着电线的链接，拔动下开关，叶文哲凝视几秒。重新回到原木色书桌前，扭动电热炉的开关。

哒哒哒，嗡！

电热炉的灯管迅速升温，明亮的光线先是占据了整个房间内部，接着穿过白布遮挡的玻璃，将房间蒙上了温馨的色彩。

黑暗骤然缩离，猩红也退出了窗户，叶文哲莫名安心了几分，快步来到镜前。这一次，他认真审视着太阳穴位置，不放过一点细节。

几经比较，他发现除开最初的血污，狰狞的伤口并没有再流出液体，像是得到了自动的止血包扎，而那缓缓蠕动的灰白大脑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好太阳穴处的伤口，在昭示着愈合的到来。

也许三四十分钟，也许两三个小时，那里将只剩下浅浅的痕迹。

重生加穿越所带来的复苏？”叶文哲翘了下右边嘴角，无声低语。

接着，他长长吐了口气，不管因为什么，至少自己还是个活人！定了定心神，他拉动抽屉，拿出小块肥皂，从橱柜旁边挂着的破旧毛巾里取下了其中一条放入准备好的水盆中，然后打开大门，走向门外的花园。

嗯，太阳穴的血污得处理一下，免得一幅案发现场，死者复生指证凶手的模样。吓到自己不要紧，要是吓到了明天得早起的妹妹叶晴雪，那事情就不好收场了！

门外的花园一片黑暗，只有头上洒入的猩红月光勉强勾勒着凸出事物的轮廓，让它们像是深沉夜里默默注视着活人的一双双怪物眼睛。

叶文哲放轻脚步，颇有点心惊胆战地走向花园。

进了里面，猩红之色更盛，一切清楚了起来，叶文哲站到花台前，轻轻的拧开浇花用的自来水龙头。

哗啦啦，水声入耳，他霍然想到了自己以前刚大学毕业的房东，因为旧能源的淘汰新能源的诞生，可水资源也是在日渐减少。

水费也包含在房租内，这位房东大妈每日都会借理由维修管道停水半天，检查水表的用量。

如果超出了规定，房东大妈就会挥舞着鸡毛掸子做出一副穷凶极恶的表情敲打房门，大声嚷嚷道：“浪费是可耻的！”，“我记住你了，下次涨房租。”，“再让我发现你没有按规定使用水量，你就收拾东西给我滚蛋。”，“相信我，这里是整个地球最便宜的住宿了。”

收回思绪，叶文哲打湿毛巾，清洗起脸上的血污，一遍又一遍。

等到照过房间内裂开的破破烂烂镜子，确认只剩下狰狞的伤口和苍白的脸庞，叶文哲一下轻松了不少，然后脱掉衣服，借助肥皂搓揉沾上的血点。

就在这个时候，他眉头一皱，想起或许还有别的麻烦：伤口夸张，血污众多，除开自己身上，房间内应该还有痕迹！

过了几分钟，叶文哲处理好衣服，拿着湿毛巾快步来到书桌前，先擦了书桌上的血手印，然后依靠电热炉的光芒，寻找别的残留。

这一找，他立刻发现地板上和书桌底部有不少飞溅出的血点，而左手墙边，还有枚黄澄澄的子弹头。

“……用手枪抵住太阳穴开了一枪？”前后线索霍然贯通，叶文哲大概明白这具身体的死因了。他没急着验证，而是先认认真真擦掉了血痕，处理了“现场”，接着准备扣下墙壁上的弹头。

“异变发生了。”

那枚弹头直接化为粉末消失，意识到不对劲的叶文哲连忙回过头看向桌面，桌上的羊皮卷子弹，地上的血迹，刚刚浸洗的衣服，也逐渐恢复成干干净净的模样。

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叶文哲在最后一刻抓住了那把自动手枪才避免消失。

“这具身体本该死去，这些东西仿佛停留在此处是为了让我见证知道。”

“这具身体是否在暗示我调查什么？难道羊皮卷的消失是为了不被人发现，而我恰好是重生？”

果然……”叶文哲看了眼那空弹手枪，一边将弹夹重新装回去，一边微微点头。他视线左移，望向之前羊皮卷上书写的那句“他回来了，神垂死”，心里跟随涌现出更多的疑惑。

枪哪里来的？这个朝代不存在拥有枪这种东西。

自杀，还是伪装成自杀？一个平民出生的普大学生能惹上什么事情？这种自杀方式怎么才留下这点血痕？是因为我重生及时，自带修复？沉吟片刻，叶文哲换上另一件白布衬衫，坐到椅子上，思考起更加重要的事情。

这具身体的遭遇目前还不是自己关心的重点，真正的问题在于弄清楚为什么会重生，还能不能回到过去！

科技，文化，实验成果，以及丰富多彩的网络世界、各种各样的靓妞……这都是想要回去的迫切心情！

叮，塔……叶文哲的右手下意识地甩出手枪上个空膛，又将它收拢回去，一次又一次。

“嗯，这段时间和以往没太大差别啊，就是倒霉了一点，怎么会莫名其妙就睡死了，还重生了？”“倒霉……对了，我今天晚上吃饭前做了个召唤仪式！”一道闪电划过叶明哲的脑海，照亮了他被迷雾所遮掩的记忆。

作为一名伟大的科学家，自己一向号称，任何东西在科学面前都等于浅薄。“什么都懂，什么都简单”。当然，也经常被同事嘲笑什么都不会，以至于一直单身”。

而召唤却也是方术的一种，类似于茅山道士的术法。

去年，家里人介绍相亲对象是一名崇拜道教文化的大学生。为了在美女面前装逼，叶文哲兴致冲冲的买了本茅山道士全集系列。

就凭外表那般的复古封面，看着挺有趣的样子，于是就买了回去，可惜，兴趣来得快，去得也快。相亲的失败再加上印刷模糊让人阅读感很差，自己只翻了第一本，就把书丢到角落里去了。

等到最近一个月连续倒霉，丢手机，工作失误，不好的事情轮着到来，才偶然想起“茅山道士”开头有个召唤仪式，而且要求极其简单，不用任何基础。

只需将所在地区的主食弄四份，放到房间四个角落，这可以在桌上、柜子上等地方，然后站到房间中央，用四步逆时针走出一个正方形。第一步诚心默念“天地万物始”，第二步默念“万物羡长生”，第三步默念“凡间求一物”，“去我灾病劫”。

走完之后，闭上眼睛，原地等待五分钟，仪式就算成功。中间会听到四方主食发出的碰撞声，不要怕，那是神仙在享用。

抱着反正不要钱的心态，自己翻出那本书，照着要求，在晚饭前做了一遍，然而，然而，当时什么都没有发生。

谁知，到了半夜，自己竟然睡死过去了！还重生了！“有一定可能是那个召唤仪式，召唤到了同样在召唤的这具身体……嗯，明天在这里试一试，如果真是因为它，那我就有希望重新回去了！”叶文哲停下抖甩自动手枪的动作，猛地坐直了身体。

不管怎么样，自己都要试一试！死马也得当成活马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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