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聆风可以感觉到那男人被什么东西塞住了嘴,口里一直呜咽着。
血腥味如同山峦沟壑一样向众人袭来,很多从别处来的人因为受不了这场景和味道已经散开了。
李聆风感到人们从自己身边走过去,然后是一阵呜咽声悠悠荡荡地传来。
我要怎么办?
李聆风问自己。
“李聆风啊,出来吧,这院子,住不得人了。”余二两在李聆风身后说道,而后进来把李聆风拉了出去。
“李聆风……你别难过……”余遇顺哪里见过死人,话语巍巍颤颤,好像秋风吹着快要落的枯叶。
“……”李聆风不知道如何平复自己的心情,因为他的内心并不激动,也没有任何感情。
或许是因为这之间没有血缘关系?可是毕竟也有养育之恩。
李聆风明知这几点。
理应来说人是应当感到恐惧的,可是李聆风连事物都看不到,这种未知的恐惧让他忘记了什么是恐惧。
“李聆风啊……李聆风?”
好像是张二叔?
“二叔?您怎么也来了?”
“这不是听说断子出了事……哎,节哀顺变,今晚就先来我家里住吧。”
“啊……”
李聆风还在踌躇,因为余遇顺一定会要他去余家住的。
可是余遇顺听到刘二叔这样说,拍了拍我的肩头便走了。
“顺子……”
没有人回应我。我知道余遇顺走路很快。
二叔粗糙而结实的手锢住了我的手臂,将我拉走。看来他应该是受不了那源源不断涌出来血腥了。
当我和二叔没走出去多久,身后传来一声吱呀。
刘家。
刘二叔的手劲很大,把李聆风的手臂攥地通红。刘二叔把李聆风放在堂屋后,就去了厨房。
“呼……”
脑子很痛。
李聆风开始回忆关于刘二叔的记忆,一段段碎片被链接。
小时候自己第一次见到刘二叔时候的记忆还是很清晰的。
和余遇顺去摘瓜时候被刘二叔抓到,好在是没有把人家的瓜田踩坏。刘二叔把我们拎出来之后一人给了一个甜瓜。
那天的天气应该是万里无云。
等到那男人中途出走时候,二叔就经常来姜家,这时候才和刘二叔熟悉的。
刘二叔估摸大概一米七左右,一身腱子肉,和那女人很聊得来,也经常下地一起干活。对我十分照顾。
后来才听村里人说,原先姜断和二叔是棋友,自从有天姜断掀翻了棋盘,村里人就再也没见过那桑树下二人的身影了。
不多时刘二叔就进了堂屋。李聆风闻到了炒饭的味道。
李聆风接过筷子和碗,发现刘二叔没了动静。
“二叔?您不吃吗?”
李聆风感到一阵风扇来,才又听到二叔说“不吃了”。
李聆风倒也没多想,把饭扒拉几口赶紧吃完后就出门凉快了。
院子外面有几棵老柳树,刘二叔告诉过李聆风。
李聆风探索着,摸到了刚刚抽出嫩芽,摸到了叶子在夜色中时有时无。早春的树在夜里显得很单薄,只有嫩叶轻轻拥着。
“李聆风啊,天色晚了。”
刘二叔在屋里喊了一声,的确,眼前的黑暗更加厚重了。
李聆风应了一声,就回屋睡去了。
“怕是不行……”
“那不如把他……”
李聆风在半夜迷迷糊糊听见话音,不过没有细听。
“就这样……或许……”
“他们刚回来……”
“怕是出了……事情……”
事情?什么事情?
李聆风没有再听下去,翻身又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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