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年,初。
陈振有些颓然的坐在一块床板上,看着眼前的12.5元钱。
两张5元,两张1元,一张5毛,皱皱巴巴,一股子酸臭味儿。
眼光极其不善。
“这点钱能干什么?你告诉我,你就拿这么点钱,到底能干什么?”
伸手,抓着对面村长家傻儿子的头发,乱揉乱抓。
村长家的傻儿子,名叫刘长贵。
是个天然憨的家伙,黑黑瘦瘦。
一不提防被抓住头发,抓着陈振的双手一阵哀嚎:“啊呀,别扯,我草你吗呀,给老子放手。”
陈振眼神一厉:“我还治不了你了。”
一手薅着头发,腾出一只手来,逮着头上乱拍乱打。
“你叫我放就放?那我多没面子知不知道?”
同时左手用力。
痛得刘长贵眼泪都流了出来。
“啊呀,你吗,你放不放。”
“威胁我?”陈振简直浑然不惧,索性把他制服在床板上,整个人骑了上去。
他178公分的身高,140斤的体重,又黑又壮。
对付个村长家的傻儿子,简直不要太轻松。
脚踝一抄,两腿扣在刘长贵腰间,用上了MMA的一项地面技术,脚踝锁,整个人骑在背部,刘长贵更是动弹不得。
脚踝略一用力。
刘长贵发出一阵杀猪般的哀嚎。
陈振继续保持着降服的姿势。
“现在知道错了?知不知道姓什么?”
“错了,错了,放开。”
被欺负得毫无脾气。
陈振撒完气,掏出包一块钱的五牛烟,点上一根,随手一翻,扔了一根给刘长贵。
烟掉在了地上,这家伙也没脸没皮,弯腰捡了起来,撇去烟杆上的泥巴沫子,自己点上。
一边抽,一边抹鼻涕,“你吗的,老子啥都为你好,偷我爸的钱给你买烟抽,你一天到晚就知道欺负老子,你的良心呢?被狗吃了?”
陈振眼一瞟:“皮又痒了?”
“没,我错了哥。”
陈振吐了口烟圈,看了眼窗外的鱼塘,一头老黄牛,带着一头半大牛犊子,在山坡上慢悠悠的啃草。
“我都跟你说过,我是重生回来的,以后几百万的存款,什么是电商懂么?我什么没干过,什么没见过?还能窝在这个地方?就是欠缺些起步资金,你乖乖听我的话,把那头牛给牵去卖了,我保你半生荣华富贵。”
“我要的是牛,牛,懂么?”
刘长贵翘起二郎腿,一脸不屑:“吹,你继续吹,老子才不信,你屋里连个电视机都没有,几百万?屁。”
陈振崩溃。
这个年头,说句真话,为什么就没人肯信?
眼光仍然是不离那两头黄牛。
这是村长家的私人财产,整个村子总共就那么四头,村长家就占了两头。
刘长贵辍学在家,就主要负责放这两头牛。
就被陈振给盯上了。
“我跟你说,你家一头大牛,一头小牛,大牛要放家里耕地,咱们不动它,可这小牛放在家里就是浪费。”
“如今我两缺钱,把小牛拿去卖了,等以后挣了钱,再给你爸爸还回来,牵头小牛,还头大牛,你爸吃亏不?”
“你就说,吃亏不?”
刘长贵也不是傻的,“你继续吹,我要是真牵去卖了,回头我爸不得把我打死。”
“谁说要回去了?把牛一卖,咱们两人屁股一拍,走了,回头给你找个小妞,让你趴在身上乱吸乱滋溜,她不香吗?”
陈振床板一拍:“说,香不香?”
说到女人,刘长贵顿时换了个人,哈喇子流了出来:“香。”
“对,她香得一批,乱吸,乱滋溜,等以后跟着我了挣大钱,你想要多少有多少。”
刘长贵被说得意动:“咱们真不回来了?”
“不回来了,不挣辆桑纳塔咱们永远也别回来。”
刘长贵眼睛转了一圈:“要不我把绳给你,你牵走?”
陈振跳起一巴掌拍脑袋上:“你是不是傻,我要牵了那就是偷,抓住不得判个十年八年?”
刘长贵道:“那我呢?我被抓了不是一样?你他吗害我。”
“你他吗真的是傻,牛是你家的,你是你爸的儿子,这牛是不是你的?你拿自己的东西算偷么?”
刘长贵一抠脑门:“也对哦。”
回过神来手一摆:“算了,别给我扯这些有的没的,这小牛犊子,拿给你也卖不出去。”
陈振笑道:“我是什么人,心思缜密,下家我早就联系好了,隔壁镇的牛贩子,价都讲好了,800,怎么样,就一句话。”
刘长贵就是个贱,听到钱就眼睛花:“800?”
93年,800块钱什么概念?
巨款。
要知道,现在的平均工资,才100块出头,200不到。
他们乡村里长大,这辈子见过最大的票子,也就10元一张的大团结。
有个5毛吃零嘴儿也就了不起了。
“真有800?”
“对。”
“骗我,你就是我儿子。”
“好。”
“能拿到现钱?”
“能。”
刘长贵琢磨了一会儿,越想越心动。
这家伙为了钱,是把家里秤砣都能拿出来卖的。
“那钱怎么分?”
陈振回答得理所当然:“当然是对半分了。”
“我家的牛,凭什么对半分?”
“咱两一起卖的,凭什么不对半分?”
“好像对哦。”刘长贵站起来一拍屁股:“那说个屁,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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