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荒 第十四章 荒野邪灵

荒漠中，几个干枯的仙人掌是唯一的生命迹象。女人咬破了干涩的嘴唇，靠着血水来滋润饥渴的身躯，维持着生命。

抬起头便是炙热的太阳，双脚从沙子中拔出，每一步都都疼痛难忍，虽然双脚没有任何束缚却感觉帮被树根禁锢着，仿佛沉重的镣铐略显肿胀，因为皮肤失去水分过于干燥而龟裂了，漏出里面的血肉风干后又再次龟裂。

“噗通。”身体如一条死鱼扑倒在这大漠之上。此刻她释怀了，心中萌生出一个念头————如果活着就是痛苦，就这样死去也不错。对她来讲，人间即地狱。

女人用了浑身的力气看了一眼这个世界，依然是无尽的荒漠。闭上眼睛，弥留之际。回忆着过往的一生。

“一个半男不女的妖人，如果继续留在村里只会徒添灾祸，父母双亲本是同父异母的姐弟生出你这个怪物不足为奇，能让你活到现在也是仁至义尽，离开吧，这里已经不属于你！”耳边回忆起了被逐出村落前族长的话。

所谓的村落其实是一个叫“断牙”的部族，十二国甚至都不知道它的存在，只是有偶尔在树林间看到野人的传说。

甚至她此刻也清楚的记得那天，村民一个个扭曲的脸，违反断牙族的法则被挂在树上火火烧死的父母双亲，族人没有丝毫同情，满脸的愤恨，仿佛自己的父母是罪大恶极。

“断牙部落近百年来，最大的法则是不可近亲通婚，触犯法则者，处火刑”那天新任的族长在树下的篝火下叫嚣着，台下的看客麻木不仁，无一反对。

“近亲子嗣大多有着身体或者意识的残缺，残缺的人在对一个狩猎为生的部族来说只会浪费资源，猎物都是勇士用鲜血生命换取而来，浪费资源者便是邪灵！”父亲明白这一点。

“难道你们残害自己的同族，便不是邪灵吗？”父亲用最后的力气嘶吼着。

“住口，违逆者，下地狱！”说着族长点燃了树干，烈火燃烧。

女子挣脱众人的阻拦想跑入了母亲的怀中，母亲捆绑着双手已经不能将他拥入怀中，只能在她耳边低语“离开这里，这里才是...”

话还没说完，女子又被族人拉开，眼看着双亲淹没在烈火中停止了挣扎，正如如今的自己躺在沙漠中一样炙热。

“吾辈此刻也要就要死去了吗？”

吾辈就算是死也只能一个人孤独的死去吗？突然有点羡慕自己的父母，就算是死去也有人陪着自己，哪怕下地狱也好。现在想想，感情怎么会有对错呢？但是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母上的后半句，大概是想说，这里既是地狱吧。”女子双眼很沉，残存的意识倒叙着自己的一生。

自己天生就是女貌男身，就算是男身却有龙阳之好。某年夏天，吾辈看到狩猎的年轻勇士也心生欢喜。攀谈起来，勇士得知吾辈竟是男身，自此避而远之，从此爱慕之情至于唇齿，如怪物一般看待。

“母上大人，真的羡慕你，真想知道被人爱慕是什么感觉。”意识在碎碎念中逐渐模糊。

半醒之际又听到了有人对话。荒漠之中几个干瘦的阴影，“此人拥有男子和女子的特征，管他是人是鬼，还是魑魅魍魉，把她献给九黎部落作为奴隶，定当贩卖一个好价钱！”听到这，“他”再次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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