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上次出门朱允炆控诉身后跟一批锦衣卫太扎眼,这次好说歹说,输了总算降到了20名锦衣卫,想到朱允炆身边随时有黄金武士,朱元璋也放心。
这一日,朱允炆一行到了山西大同境内,这可是代王朱桂的地盘,上次既然说出门来一趟,路过怎么可能不给朱桂找点事做。入城之前,朱允炆便吩咐随行一应人等乔装成普通百姓或商旅,只需要远远跟着便可以。
走到大街上,看到一群百姓挤挤囔囔的朝一个方向跑,朱允炆好奇的朝一名男子问道:“这位大哥,我初到此地,不知为何大家都朝那边跑?”
男子看了看朱允炆,一派斯文又锦衣华服,面上也不像坏人,回道:“公子有所不知,今天是朝廷里面一位被罢了官的人家女儿出嫁,这本来没什么,不过听说这姑娘早订了亲,可惜被楚王的幕僚的儿子看上,不管人家定亲的事,非要娶,这不大家伙都看看这大喜的日子会不会闹出什么风波。”
朱允炆笑道:“原来如此,那我也跟着去凑个热闹。”
到了人群聚集的地方,远远的便听见一片嘈杂之声。
“王先生,求求您放了敏元吧,您的大恩大德在下没齿难忘?”近处,姑娘已经被拉进了轿子,大门口一位书生模样的男子拉着新郎苦苦哀求。
王祎笑道:“好啊,只要现在你能拿出一万两银子,我就给你这个面子。”
书生脸色一白,颤声说道:“我一介书生一时半会儿去哪里能弄到这么大笔银子。您看要不我写下借据,这一万两银子算我借的,他日一定凑足还您。”
门口站着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面色哀戚,上前一步劝住书生:“厚德,让他们去吧,即便拿出一万两他总还有其他的招数,这辈子是我对不住敏元这孩子。”
书生囔囔道:“莫非就没有一点办法吗,敏元就由得他糟蹋?”刚才的气势一下子像戳瘪了的气球。
王祎冷声道:“亏你一介书生,不会说人话啊。我娶她那是她的荣幸,也不看看刘家不过是被朝廷罢免的罪人,罪臣之女没有被充入娼门就算是好运了。”
老人冷着脸说道:“王祎,说话要留三分德,纵然我刘家被罢,也容不得你如此诋毁。”
王祎拱手道:“岳父,是女婿话说重了,您别介意,往后两家可还要来往呢。”
老人侧过身子说道:“刘某当不得你这声岳父。”
王祎冷笑道:“给你面子称你一声岳父,你还别不识抬举,真把我惹恼了,你女儿日子可不好过。”
老人怒道:“你!”
王祎大笑:“我什么我,就这样,别耽误了我跟美人的吉时。”说完转身上马。
媒婆喊一声“起轿”。
书生这才如大梦初醒一般,疯了似的跑到喜轿边,拉住抬轿的人不许走,嘴里直喊着“敏元”。
喜轿内的新娘子已哭成累人,掀开帘子泣道:“今生你我无缘,来世再与你结为夫妇。”
迎接新娘的人哪里容得书生放肆,得了王祎的示意,几个打手过去拉住书生。书生不会拳脚,试图挣脱又被几人沙包大的拳头劈头盖脸的打过来。
老人忙让下人赶紧过去救人,一时场面甚是混乱。
朱允炆让随身的黄金武士拨开人群,走到前方拦住去路。“这位新郎官,既然老人家不愿意嫁女儿,你此举可有强抢民女之嫌。”
王祎看着不知从哪里跑来多事的愣头青,说道:“今天还真是好日子,什么人都敢拦着本公子娶亲是不是,来人,把这不分青红皂白的东西拉出去打。”
一时十多名打手围过来就要朝朱允炆动手,可惜须臾间就被黄金武士打倒在地哀嚎一片。
王祎没料到对方的护卫竟有这等身手,下马朝身边的一名随从耳语几句,那人迅速离开。
朱允炆看在眼里,不用想都知道准是去知府搬救兵,自己等的就是这个。
王祎上前几步朝朱允炆拱问道:“不知公子姓甚名谁,今日可是打定主意要为刘家做主?”
朱允炆打开折扇,笑道:“我是谁不重要,也说不上什么做主不做主,不过是见不得有人欺负平民百姓罢了。”
“天下之大,欺负人的多了去,你管得过来吗?”
“不管多少,今日先管了你,其他人慢慢管教也不迟,总有一日会让所有人知道,大明的律法不是儿戏。”
“那你可知道我是谁?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你?不过是街上的疯狗,见人就咬而已,看见肉骨头更是两眼冒光。”
朱允炆这话一出,围着看热闹的人哄笑一片,人群里也有人不满王祎作风,碍于身份悬殊敢怒不敢言,如今有人站出来为刘家出气,自然连声叫好。
王祎一张脸涨成猪肝色,偏偏自己带的人手连人家衣角都摸不到就被打得满地找牙。
“你好样的,一会儿知府大人到了就请他为我分辨分辨,官府也有我与刘家女儿的婚书,你当众阻拦又打伤我的下人,知府定会为我讨个公道。”
“嗯,我等着。”朱允炆笑道。
刘孝能在王祎令手下动手时便要上前阻拦,但看到一群打手被打倒在地,再看对方面貌神色有几分熟悉,气度也非寻常百姓亦或是富豪之家,想必大有来头,难得对方愿意为刘家伸以援手,刘孝能自是感激。
“公子大意大恩,刘某没齿难忘。”刘孝能说罢躬身作揖拜谢。
朱允炆扶住刘孝能,笑道:“论辈分,在下当还以礼,但按礼制,恕在下不能还礼。此事既然在下遇上了,自然是要为刘家讨一个说法的。”
刘孝能也曾身居庙堂,听了此话心中一惊,天下间论礼数自己如今身为平民,不能还礼的还能是什么人,加上几分熟悉的面貌和年龄,身份呼之欲出。
“此处不仅仅有大同知府,只怕事情不容易,刘某担心因为一桩小事牵连了贵人。”刘孝能斟酌着说道。
“不碍事,不管是谁的地界,总大不过天去,您说是吧?”朱允炆笑道。
刘孝能虽然心中忧虑,但朱允炆能这样说,恐怕也早有打算,既然如此自己跟着便是。
王祎在一旁恶狠狠地看着两人,最多不过是出门的富家子弟而已,身份难道还高得过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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