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默默低下头,把文件锁好后离开了房间。
今夜必然是她的无眠之夜,颜瑜躲在床上瑟瑟发抖,脑海中闪过刚才的一幕幕。
子欣,昭熙,安逸阳,他们有可能也参与其中吗?如果她向他们求救,会不会是自投罗网?颜瑜拿出手机,一个个翻看手机通讯录中的人,手指挪到温如的时候,停了下来。或许,他是唯一能救她的人!
颜瑜正要打电话,忽然听到敲门的声音,心忽然间疯狂的跳起来,手指一滑,直接按了下去,电话那头不时传来无人接听的忙音,随着那一声声温柔的敲门声,她的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就在这时,颜瑜听到胡杨低声吩咐仆人拿钥匙的声音,来不及再想,颜瑜轻轻推开窗户,把手机关机,一床被子丢到楼下。
仆人很快回来,拿着二楼的备用钥匙打开了房门。胡杨打开灯,看着里面空空荡荡,再无一人。
他走过去,来到窗户边,向外面看了看,“应该是从窗户跳下去逃走了,你们跟我一起沿着这个方向四处找找。”胡杨随手把灯又关了,整个屋子又一次陷入一片黑暗。
胡杨带着几个仆人离开了,颜瑜躲在床板下面抖如筛糠。等到他们走远之后,她慢慢从床板下面爬了出来。
就在颜瑜如释重负的时候,灯忽然又亮了起来。
胡杨站在她的面前,眼底带着五味杂陈的错综复杂。颜瑜不知该如何自圆其说,因为她太清楚,她拙劣的演技和说辞根本瞒不过胡杨的眼睛。
“我······”我声音颤抖着,恐惧让颜瑜全身止不住的战栗,一步步向后面的窗户退去。
胡杨随手关了门,三步并作两步朝颜瑜走了过来。
颜瑜退到窗边,电光火石间,她下意识就向外面跳。
胡杨一把拽住颜瑜,紧紧搂在怀里,声音里都带上了哭腔,“颜瑜,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说过,我不会伤害你,绝不会伤害你!你听我说,好吗?”
颜瑜浑身战栗着,头皮发麻,“不,你放开我······”颜瑜声嘶力竭地喊出声来,用尽浑身气力想要挣脱他的桎梏,他却越发用力地抱紧她,不让她有丝毫逃离的余地。
“颜瑜,我知道你看了文件,我知道我让你害怕,但你冷静想想,我可曾伤害过你?一直以来,我都想告诉你真相,可我不敢,我怕你牵扯其中,怕你受到伤害,怕你离我而去!”胡杨的眼泪打在她的耳际,她有一刹那想要相信他,可那些文字一遍遍浮现在她的脑海,辗转不息。死亡的恐惧弥漫在她的四肢百骸,她惊恐又绝望地望着窗外,眼底的泪不自觉地掉了下来。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你让我相信你什么!你知道我有多怕吗?我怕死的悄无声息,我怕你所有的话都是伪装,求求你,放过我!看在我们多年的交情份上,求求你,放过我!”颜瑜推开胡杨,失魂落魄的看着胡杨,眼中的泪水犹如断了线的珠子。
胡杨紧紧抓着颜瑜的胳膊,慌张地追寻着她的目光,眼中的悲伤倾泻而出,他的声线显得越发低沉和颓唐,“颜瑜,你听我说,你不要怕我,我宁可自己死,也不会让你死。你记得吗?我告诉过你,无论发生什么,都一定要相信,我一直爱着你,我一直都在默默守护着你,你不懂,我不怪你,但不要怕我,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可以背负世间所有恶毒的谩骂,却不能接受你看我时惊恐的神色。或许······我不是一个好人,但我待你,却从未有过一丝恶意,求求你,相信我,相信我,好吗?”
胡杨说着,再一次把颜瑜拉入怀中,紧紧地抱着她,让她动弹不得。
他半生叱咤,从未有过这样的绝望,他已经太久没有动情,太久没有落过泪,这一次,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害怕,他怕一放手,她就会消失在他的眼前。
颜瑜哭得不能自已,害怕恐惧支配着她的神经,她全身瘫软,倒在胡杨的怀里,胡杨慢慢收紧的桎梏让她几乎不能呼吸。
“我相信你!我相信你!你放开我,好吗?”颜瑜闭着眼,低声乞求道。
胡杨欣喜地放开颜瑜,他眼底失而复得般的惊喜,让她有一瞬间的失神。可颜瑜明白自己知道了这么多的秘密,他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他此刻不杀她,一定是有别的计划。他杀人,从不自己动手,难免扯上关联的事他极少做,他总能让猎物死得理所当然。
“胡杨,我相信你,我现在累了,我想休息,你能先回去吗?”颜瑜慢慢向床边走去,假装温顺的样子。
胡杨跟在她身后,也同她一起坐下,“颜瑜,你今天受惊了,今夜我陪在你身边吧!”
颜瑜的眼睛搜寻着周围,忽然床头柜旁边的一个花瓶引起了她的注意。
“好!”颜瑜有气无力的回应道。
颜瑜明白,胡杨绝不会就这样轻易相信她,所谓的陪同不过是变相的监视和软禁。
颜瑜不动神色地解开衬衣上的一颗扣子,假装换衣服,胡杨绅士地转过头去,趁着空档,颜瑜连忙拿起花瓶砸向胡杨。
胡杨转过头来,赤红色的光从他眼底倾泻而出,颜瑜手中的花瓶随之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胡杨红着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她惊恐地想要拿起地面的花瓶碎片防身,可下一刻她眼前一黑,她被胡杨压在身下,她拼命挣扎,想要起身,他瘦弱的身躯却有着惊人的力气,她的双手被他牢牢地抓着。
他的眼底波光暗涌,似有无数情绪交杂糅合其间。
这时,循声而来,醉意退去的温如来到门口。
“胡杨,你放开我,你要做什么?”颜瑜惊恐地看着眼前不再熟悉的胡杨,言语间带上了浓重的哭腔。
温如听到颜瑜的声音,不再冷静,他疯狂的敲着门。
“颜瑜!颜瑜······”温如略带嘶哑疯狂的声音回荡在空寂的夜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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