穴底之浴血迷窟 九、幽暗之处即存光明

悲愤的张望二人进入池塘之后，才发觉底下水流湍急，一道道暗流疯狂的拉扯着张望跟黑子的身体，让二人犹如水中浮萍一般随波逐流，被池底的石头直撞的眼冒金星，刚想张嘴呼喊黑子二人抓紧，一道石门格挡在前方，张望直愣愣的撞击上去，直接昏了过去。

头部剧烈的刺痛感让张望苏醒过来，赶忙查看眼前的景象，这是一个条件极为简陋的棚子内，身边被大量柴草包裹，空气内淡淡的牛粪味道算不得太过刺鼻，思绪被一声轻微的咳声惊醒，一旁一个梳着麻花辫的女孩气嘟嘟的看着他，姑娘看着13、14岁的样子，身上裹带着做活穿的围裙，看着地上洒落的汤药以及陶碗，只能尴尬的说道“不好意思了，刚刚醒来吓了一跳，此等大恩必有厚报，只是不知道妹子可曾见到我那同行的弟兄？”

女孩听完这话，黝黑的脸上透着几丝红晕，嘴里嘟囔着“呸，真是个浪荡公子，哪个是你妹子！阿爹那日去渔场仅扛着你回来，没听他说起有什么兄弟？”这句话一出，张望顾不得昏沉的头脑，急于外出找寻黑子的下落，谁知剧烈的疼痛感让自己脚下几乎是沾了湿泥，眼看站也站不稳当，这让一旁的小姑娘气的止不住跳脚，原本捡的陶碗碎片恨恨的摔在地上，小声的呵斥道“阿爹说你身上骨头断的多勒，你得好好养伤，等下学堂放学我就把阿爹叫来，有跟没有你问问不就知道了？”

知道自己身体状况，张望也只有哀叹为黑子祈福，只希望他也能平平安安，看他安静下来，小姑娘这才抄起钢叉夹起几垛稻草向着一旁的木棚内走去。几缕轻风吹过带来一阵朗朗读书声，张望好奇的探了探脑袋，却又闻几声撞钟声响起“咚、咚”的声音，读书声这才被压了下去。

一阵希索的脚步渐渐靠近，一个提搂着旱烟袋，脑袋光秃秃的老人走入木棚，面带喜色的对着张望说道“刚才就听红妮子说你这娃醒了勒，身体现在还在恢复期不要乱动，哦，对了，俺是这清河口的小学校长，你跟红妮子一样，叫我成伯就行。”这般健谈的老人愣是让张望没能找到机会询问黑子的事情，没办法，一切只能等着自己身体好了再去寻找。

跟理想里备受苦楚不同，这几天下来，才发觉成伯虽说是清河口的小学校长，但所谓小学仅仅是三个牛棚，两排瓦房，瓦房留给孩子们做教室，牛棚便成了牛跟人的住所。这个学校或许是因为人口流动的原因，长年仅有20余个孩子在，长此下来村里原有的小学取消，可几十户留在本地的犯了难，村子埂在三河之间，交通不方便，成伯便是自己划着船负责接送孩子，老师不好找，几次三番登门拜访，最终靠着一张老脸求来一位，负责整个小学文化的授课工作，还得负责人家三餐见肉，月月背粮的差事。

就算这样成伯仍然乐此不疲，早年去参加朝鲜战争，遗留了一些老毛病，就习惯了自己采集些草药，自己治疗病症，一方面能够节省下来开支，增大学校设施，另一方面就是自己刚好可以为数十个活泼的孩子保驾护航。

这天气总是小媳妇的脸色，说变就变，已经能够正常行走的张望被叫去跟着成伯开泥路，道路湿滑，泥泞不堪，只有人为的拿上锄头在路面上开口泄水，使得雨水不再堆积，可活没干多久，就听到学校那边哭闹起来，成伯哪里还顾得上这些，丢了锄头就往学校跑去，张望也只能跟着跑回去。

回到学校内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原本两排瓦房之间留存着一片空地，留给孩子们平日里做操场，玩游戏的地方，可是这会儿功夫已然出现一个巨大的洞窟，甚至随着雨水过大，还有增大的情况，成伯哪里管那些，这个学校成了他这辈子唯一的愿望，抄起铲子就要封堵大坑，那边孩子们依旧不停的在哭着，张望赶忙过去安慰，一听才知道红妮之前为了拉回一个不听话跑到洞口看的小男孩，两人一同被大坑吞入，如今在下方生死未卜，赶忙拉住还准备挖土填坑的成伯，把事情告知后，这个70有余的老人竟然准备直接跳进去救人。

被张望拦下的老人极为愤怒，虽然红妮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可是这么多年以来，帮助他打理学校和牛棚，两人的感情已然超脱亲生父女，张望却是先把学生带到牛棚处，呼喊成伯拿出两捆麻绳，一头捆绑在老牛身上，一头扎在张望的腰间，叮嘱老人在这里守护好孩子，张望跺着坚定的步子向大坑迈进。

其实看到这个大坑的第一眼，张望就敏感的意识到原来这里就地下有穴，顺着坑口往下方看去，幽暗的环境里似乎有两只眼睛不停的发着微光，顺势对着下方高声呼喊“红妮，你们在哪儿？”或许是被雨水的声音遮盖，地下未有一丝回应，一个深呼吸对着大坑没有丝毫犹豫的跳进去，从上往下的掉落过程里，整个穴底的断层极为明显，约莫1米多深的红土层下，尽是灰砖堆砌的整体墓室结构，就在绳索快要用尽之际，张望的脚部踩到了踏实之感，不用多说，地下满是花纹的地砖之上多有蝙蝠，牡丹等好寓意的物品，可见墓主的等级之高，整个地下仅有一缕上方透过的光亮射下。

轻轻拿脚踩了踩，很奇怪，雨水大量通过坑顶流入，可除了坑洞处有少量雨水外，其他地方没有任何水渍，由于墓室或许存在完备的排水系统，那两个孩子极有可能躲在里面避雨，轻轻呼喊红妮的名字，始终得不到回应的张望只能拔出贴身的寸刀，迈入这个墓葬。

通过坑洞方位以及周边的几根龙梁柱看来，现在进入的极有可能就是墓葬的主殿之内，主殿与宋之后变为的下宫一致，皆是贵人们方便后辈祭祀而留，就在空荡的主殿前方，张望再次看到之前在上面看到的一双明亮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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