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帮助张玮逸找回了主体。
太阳的升起给张玮逸带来的影响只有这么多,它太过平常,无法给人惊喜。
他早已失去了对美好事物的敏锐感觉。
明媚的阳光给他带来了那么多美好的事物,他却一个也没发现。
——————
又是一个让人失望的早晨,与梦中的事物相比,那悬挂在空中的太阳是那般的无趣。
张玮逸开始了他的等待。
他躺在床上全神贯注的等待着两件事的到来。
它们属于竞争关系,假如前者如约而至了张玮逸,那么也就代表着后者已宣告破灭。
他跟他们还不够熟悉,因此张玮逸不会感到焦急。
说到底,他会告诉他们那个数字,让他们来找他,而不是拿“牧羊棍”去捅醒他们的原因就是他很想要结束这一切,却又无法下定决心。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做什么,也无法确定自己的选择究竟是对是错,所以他放弃了自由意志。
羊群中总会有一些羊会比牧羊人醒的晚。例如安德里亚。
这样的测试毫无意义。张玮逸心里十分清楚,他们不会离开,敲门声定会响起。
但这不是因为他与他们已经建立起了信任感,而是因为他们对他感到恐惧——当然,这份恐惧也可以说是基于某种信任感——深知自己无法逃离他的这一事实,因此也就不会去做无用功。
时间不断的流逝,躺在床上的张玮逸泛起了些许的恐慌感,他开始期盼这个早晨永远不要结束。
愿望落空是人生的常态,张玮逸的这一个早晨并不具有他所期盼的特殊性。
——人生就是失望——瓦尔泽
让杜瓦和安德里亚自己做主也许是因为张玮逸不希望他们变成真正的“羊”。
而这说到底也不过只是一场骗局,一场只针对张玮逸本人的骗局。
张玮逸以一种极糟的姿态出现在了“羊群”的眼前,不过作为陌生者的安德里亚和杜瓦自然不会对此感到太过惊讶。
张玮逸侧过身,向他们做了个邀请手势,安德里亚和杜瓦没有丝毫迟疑的将腿迈进了房间。
三人都到达自己的位置后,上帝在远方传音给他们说谈话可以开始。
“ei,好吧,虽然我毫无冒犯之意,不过你们应该也不会相信。我想要了解一下你们的过去。”
张玮逸并未得到回应,他很快就明白了这句话使得他不可避免的要度过一段无效时间。
这短暂的停顿证明了张玮逸此刻并非是在与羊群谈话——既然他的话使他们感到无所适从。
但他不会因此接受无效时间。
他开始猜想他们两人此刻的想法,正当他快要得出答案之时,此刻已经消逝不见……杜瓦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想法。
“我叫杜瓦。”
“你大可不必将所有财富都交于我。”
杜瓦听懂了表面之下的真实含义。
“我的母亲在我七岁那年离开了家庭。”
一个好的访谈者需要知道哪些时候不该提问。
杜瓦接着说道
“你早已知晓一切。”
杜瓦没能取得应有的勇气。
“那不一样,杜瓦。那不一样。”
“我知道这种治疗法,它对我没有效果。值得回忆的事情并不需要值得回忆的词句。”
“你不妨实践一次再下结论,你或许会发现你完全可以丢掉一些多余的财富。”
“我知道生命中不存在所谓的必经时期,也知道痛苦只是痛苦,不能够将它当作历练,它所带来的影响全是负面的。但我同时也认为,遗忘并不是一个好方法,既然它已经成为了你的一部分,更何况,它(遗忘)几乎不具有可行性。”
——词句是要求引起共同回忆的符号。——博尔赫斯
“你是对的,虽说我对这段话的发言人是你感到有些讶异。”
“人都具有两面性。”
“人可没那么简单。”
“那是自然。”
“我想我们不应将时间花费在研究这类大问题上。”
“她背叛了家庭,背叛了我的父亲。”
“那么你呢?”
“我?我并不怨恨她,当然,我对她也没有多少感激之情。”
短暂的停顿是为了储备更多的力量。
“我只剩很模糊的记忆,但正是这段记忆使我不会埋怨对她这么多年的作为。经历了这件事的长辈们在我年纪稍长之后告诉我,说她的离开只是因为我的父亲赚不到钱,但我知道这不过是个谎言。我不止一次亲眼目睹我父亲殴打我的母亲。更何况,我可非常清楚那双拳的力量有多么的重。”
现场唯一的听众看向了杜瓦,他的眼神中含有痛苦,他为杜瓦所经历的痛苦感到痛苦,这份情感远超同情。
“你真的没有埋怨过他们对你的欺骗吗?”
“现在我明白了你根本不是想对我进行治疗。”
张玮逸永远无法适应在一瞬间里产生的变化,这句话使他产生了撤回自己之前的决定的想法。
他想要让时间回到谈话开始前,他不想承受这份生命之轻。
但他不能够违背自己的天命,因此他选择向杜瓦道歉,并且与他感受相同的痛苦。
他说出了那个词语,语气十分真诚,但杜瓦会怎么想就不是他能够左右的了。
杜瓦没有理会他,这代表了他接下来的发言将变为自言自语。
“她之后只找过我三次,没有任何人阻止她来见我,但她只找过我三次。我的长辈们在这些事情上说了许多谎,不过我肯定他们在一件事没有对我撒谎,那就是我的母亲确实对我不上心。”
杜瓦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声音正在越变越弱,他现在的沉默或许有一部分因为他已无法发出更低的声音了。许久,他有些哽咽的说“她很特殊,不是吗?”
“不错的幽默感。”
“WELL......我想或许....是吧...我不想走去另一个方向。”
——我们唯一的自由,就是在痛苦悲伤和欢喜愉快之间做选择。——昆德拉
“我不得不承认你的回答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你知道,遇见一个能和自己产生共鸣的人是多么难得,我想说的是,我很高兴,并且感到十分幸运。”
杜瓦从不关心这类话语的真实与否,因为他对此的回答也都只是出于纯粹的礼貌。
“真实的压力,不单是源于想象,真切的体会到不可开交一词的词义。或是深陷于过往生活中所遭遇的伤害,无法脱离,有强烈的自杀倾向,甚至有过自杀行为。同时对这个时代有着强烈的怀疑及不满,这一切促使一个人拥有极强的幽默感。”
“仅此而已?”
张玮逸直视着杜瓦的眼睛,在这个空间里,他们都已忘却了时间观念。
当那只小鸟的嘴再次触碰到那块石头之时,张玮逸低下了头,轻笑了一声。然后发动了他刚获得没多久的那项技能。
“你的本心,大自然所赋予你的第一项好处,你所去过的地方,遇见的人再加上你所学到的所有知识。”
声音从杜瓦的背后响起,杜瓦发现眼前的人突然消失不见,在他尚未察觉的时候就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后。
尽管两人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杜瓦也已适应了张玮逸时不时所展现出的特异能力,所以他并未对此感到太过惊讶,这一点从他答话的速度与语气中就能感受出。
“书籍是我的避难所。或许还可以加上我不想变成精神病或是圣地亚哥。”
“说起这位,听说他这次选择人身攻击的目标是位大人物。”
“哪一次不是呢?他知道那些大人物不会过多的去在意他,大众也只是将他当成笑料,媒体识他为良好的工具,同时他的压力也获得了释放,不会有比这更完美的事情存在了。”
“更何况他早就失去了一切。”
话音落地,这间房间中的两人在这一刻互换了身份。
“安德里亚?”
“我……”
“我想我已经深刻的认识到了自己刚才的决定有多么的愚蠢。我已经有了解读整个宇宙的表达方式,却选择用语言来跟你们谈论这种事情,而且用的还不是你们的母语——(人在用非母语的语言说话时会相对更谨慎,更加理性)——我只能说,我对此感到十分抱歉,我接下来会换一种交流方式的。”
安德里亚在感到庆幸的同时也感到有些诧异。
不是因为他觉得这样有些不公平(他当然不会),也不是由于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甚至备好了要说的台词(显然没有)更不是因为张玮逸的道歉。而是因为他发现上帝终于站在了他这边一次,他终于能够用理性的眼光看到事情的真相。(他从未试过用现实的眼光看待世界,所以他的愿望总是落空,从未预测准未来过。)(而这,不过是另一个谎言。)
“我想你们或许已经有些饿了,(他何时学会了资.本.家的说话方式?何时变得这般虚伪?)我对布拉格不太熟悉,就像对你们两位一样,因此我恐怕需要麻烦你们为我当一次向导员了。”
群体只是一个幻觉,答应了这个请求的人是安德里亚,不包括杜瓦。
群体不是一个幻觉,在这一刻,杜瓦和张玮逸站在了一个队伍里,他也是那个提出请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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