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吊坠。
但现在可不是看这东西的时候,我随手将它揣进了口袋里。接着,我与周凌霄二人又提高了十二分的警惕,将老宅的所有角落都检查了一个遍——却再没有别的什么人。最重要的是,当我们两个看到保管那把青铜剑和青铜戈的箱子都安然无样时,就同时松了口气。
二楼的屋中,灯光下,我从衣袋里将那吊坠拿了出来。是个古代玉鼎式的小吊坠,仅有拇指盖大小,看材质是翡翠的,而且种水相当不错。就在我正看时,周凌霄拿着水壶从楼下上来了,此前他去烧了些热水。
“你拿的这是——咦?快给我看看!”周凌霄看到我手中的吊坠后状若疯癫,手中的热水壶都不管不顾的扔掉,差点就砸中了我的脚面,泼出的热水甚至烫了我几下。
他抢走了那吊坠,马上放到眼前细看,双手在发抖,表情惊慌。
这让我看得云里雾里搞不明白。他猛然从自己的脖子里拽出一根红绳来,有一只一模一样的翡翠小玉鼎并排出现在了眼前。周凌霄抬起头看着我,他的脸色通红,激动异常,“哪里得到的?快说!这个——这是我姐姐的东西!从小到大,从未离身。你看我也有一个。我这个上面隐隐有个霄字,而你看这个,是不是里面隐隐有个燕字?”
周凌霄所说不假。
当我说出这小玉鼎的来历后,周凌霄连说“不可能,这绝不可能的”的话来。最后,他应该认清了现实,明白了极不好的结果,蹲在地上“呜呜呜”的大哭。
“混蛋!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为我姐姐报仇!我——我要报仇!呜呜呜——”
周凌霄所说的他,自然便是个逃走的小个子。我小心翼翼问周凌霄,那小个子会不会就是表嫂周凌燕。因为我现在回想起那人的体型,倒真不像个男人。周凌霄给出了十分肯定的回答:不可能!他的理由是,他姐姐的身高是172公分,比那小个了不知要高多少。而且,他姐姐也根本不会什么武功。
周凌霄一时陷入痛苦之中。这种情况下,我只好往好里说,但其实我的心里也不好受。我知道,如果表嫂遇害了,从而脖子里自小到大都从未离身的玉坠被人抢了去,那我的表哥赵嬴龙呢?
九成以上,也是相同的命运。
但我这人就有个顽固的劲头,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我猛然把周凌霄拽了起来,使劲地摇晃着,对着他大喝说:“小子!这只是一个吊坠而已,只能说明是你姐姐的东西,但不能说明你姐姐就怎么样了!你想,或许这还是个好兆头!这么多天了,第一次出现了你姐姐和姐夫的线索,总比什么也没有要强吧?再说了,我他妈的就不相信这世上大活人还能凭空就消失的!现在来了个线索,快振作起来,小子!忘记你是做什么的了么……”
我的叫骂就如同打了周凌霄一个重重的耳光,过了一会儿,他果然又恢复了过来。当然,这也不仅仅是我激将的结果,也有他本人长期以来工作性质养成的良好习惯。
“接下来我们做什么?”周凌霄问。
我看这时如果不给他找点事做,他也指定是睡不了觉的,但做什么呢?去夜探那个什么王大全的宅子看看情况?这倒真的是一个不错的思路。
或者,再下井去探探?我看了看外面的夜,看了看院子里的井,心里有点打怵。
看来,先去找找王大全也行,没准就会有什么意外收获。我说了出来,谁知周凌霄却说:“我已经请我的同事们查了,那王大全如今不在西市,刚刚坐了飞机去山东了。如果你的东西真是他指派人偷走的,没准现在就在飞机上呢。要不——咱们也去山东堵他去?”
跑山东了?去堵那王大全也不是不行,正好乔治的私人飞机正在,不算麻烦。但就在我们说话间,外面忽然打起了闪电来。一瞬间的,我与周凌霄二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都同时看向了窗外的院子,聚焦在那眼古井之上。
说实在的,我有点紧张,自己都能感觉到手中的青铜戈攥得手疼。而周凌霄手持那把青铜长剑,全身崩紧,明显已做好了防御的准备。
很快,外面就刮起了大风,雨点急跟而来。我从窗户向外看,与那段视频上向外看的情景差不了多少。在闪电照耀的时候,小院中的一切能看得真切。
“凌霄,你们这里经常刮风下雨么?”我仍然盯着外面,问道。
周凌霄也在盯着外面,脸凑贴着窗户玻璃,回答说:“不。但这几年来天气都挺怪的,也说不准。去年吧,基本都没怎么下,黄河的水都快干了。今年吧,从几个月前开始就经常下雨。不过上一次下雨,大概是在一个月以前吧。反正,自我住进这院子20多天以来,是第一次下雨。不过这雨下得邪乎,你看,没一会儿,院子里的水就积了那么多!”
周凌霄说得没错,这雨不但下得十分突然,而且极暴烈。我看到,楼房顶上的瓦口泄出来的水,足足喷出了一米多远。而院子里的水,都已没过了那半尺高的井口开始往里面流了。现在,院子里的水如同小黄河似的。
“拾四哥,你说——他们,会不会出现?”
我当然知道“他们”指的是什么,可我,又怎么回答呢?只好说:“不知道。”
我们俩个都开始沉默,眼睛专注地盯着窗外。
忽然,一道闪电,直从天上奔来!
我的眼,被晃得睁不开。
我的心,跳得紧。
大气也不敢喘,心中默想:“不管是真是假——这是,要来了么?”
默默之中,我期待那辆战车,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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