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就感觉有点慌张……”
莫落霜深吸一口气,拖着行李箱一步步踏上楼梯。
这个老旧的小区已经存在快二十年了,最高不过六楼,所以并没有安装电梯。
术庭跟在后面,神色平静,视线一直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所有的一切都与记忆中差别不大,尤其是三楼,也就是他们的家。
黑色的防盗门上生出了斑斑锈迹。
莫落霜回头看了眼术庭,仿佛是在确定对方是否消失,片刻后,再次深吸一口气的她,才抬手敲了敲门。
砰砰砰。
“来了!”
门内传来了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
吱呀——
莫母面带笑容,打开了门。
十多年的时光,在昔日的美人身上留下了不少痕迹,美貌不再,反倒是慈祥温柔的气质逐渐凸显。
莫母现在也快五十岁了。
“妈!”
莫落霜笑容灿烂,一双美眸弯成了月牙。
“哎!乖女儿你终于舍得回来了啊!”
莫母已经快一年没有见到女儿了,想念的很。而下午接到女儿电话,说晚上回来,可把她高兴坏了。
但一方面心中也有些担忧。
女儿那么坚强的性格,除非出了天大事情,否则不会这么突然。
“这位是?”
楼道灯早就坏了,黑暗之中的术庭,并不是那么显眼。
男友?
莫母心中疑惑,但还是热情的将两人拉了进来。
“他爸你快看,小霜好像带男朋友回来了!”
莫母转身对着客厅喊道。
“男朋友!?哎呦终于等到你了!”
莫父蹭的一下起身,放下手机快步走了过来。
温暖灯光之下,两位中年夫妇终于看清了女儿背后的男人。
莫母的笑容定格在脸上,看着术庭的脸庞,嘴唇微微颤抖。
而莫父刚扬起的嘴角也缓缓落下,死死盯着术庭,眼神一瞬不瞬。
“爸,妈,你们猜他是谁?”
莫落霜看到父母的反应,美眸迅速浮现出一层水雾,声音有些哽咽,却还是强打起笑容。
“小枫……是小枫吗……”
莫母呆呆道。
“像,真的是太像了……”
莫父呼吸紊乱的说道。
对此,术庭只是扬起个淡淡的笑容,并不算特别亲近。
声音平静,他道:
“爸,妈,好久不见。”
毫无征兆的,两位中年夫妇同时留下了两行泪水。莫父将脸扭到一旁,不想让女儿看到自己如此狼狈的一幕,
但莫母却是上前两步,颤巍巍的抬起双手,轻轻放在术庭的脸上,生怕对方一触即散。
“乖女儿,这是真的吗……”
莫母睁大眼睛,任由泪水滑下,感受着术庭并不温暖的脸庞颤声道。
“这是真的,小枫真的回来了。”
莫落霜也是被这种场景催下了泪水,视线朦胧中,她扬起了笑脸。
并拉起术庭的手放在莫母手上,
“你看,这感觉不会是假的吧。”
莫母得到了肯定的答案,顿时再也忍受不住,狠狠抱着术庭哭泣了起来。
“小枫,我的小枫……”
而莫父擦去了脸上泪水,缓缓上前两步,走到术庭正前方。
“回来了就好,还没吃饭吧?你妈烧了菜,来吃点吧。”
莫父脸上同样被时间雕刻出了痕迹,只是眉眼之间,依旧能够看到与术庭相似的地方。
——
莫母哭了大概有两个小时,双眼红肿,布满了血丝。
但她现在的心情,比之前五十年加起来都高兴。
四人坐在沙发上,莫母和莫落霜都分别抓住术庭的一只手掌,仿佛生怕对方消失一般。
期间三位分别已久的家人抛出了各种各样的问题,术庭都一一做出了耐心回答。
里世界的经历,自然也是挑了一些不太血腥辛苦的讲了出来,但还是惹得两女一男暗戳戳的伤心流泪。
“这些年苦了你了。”
莫母叹息道,
“当初自从你掉下悬崖之后,我们不惜花费全部家产去寻找你,但终究是一无所获。”
“悬崖好几百米深,我和你爸心里其实也知道了答案,但就是想最后再见你一面……”
“当初的事情都已经不重要了,倒不如说,当初的遭遇才能成就现在的我。”
术庭笑着安慰道。
但是儿子死了这件事,终究对他们而言还是一个打击。
一想到儿子现在是亡灵之身,他们心中就说不出的难过。
“人终有一死,只不过我的时间提前了一些罢了,换种存在方式陪伴你们,倒也不算遗憾。”
“小枫现在真的是长大了啊……都会安慰老妈了……”
莫母擦了擦眼角,笑道。
“其实当初小枫坠崖之后的一个月,我查到了一些事情。”
莫父抽着烟,声音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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