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这么傻。”云涣轻轻拭去了黄蓉眼角的泪水,“两把刀而已,丢了也就丢了。”
昨夜争夺鸳鸯刀的那一群人中,黄蓉的实力可以说是最底层的那种,可能只比太岳四侠和周威信的那几个手下强了一些,和林玉龙夫妇相差甚远,更不可能是那个深不可测的假瞎子的对手,可以说稍有差池就会命丧黄泉,云涣难以想象黄蓉这一夜都经历了怎样的凶险。
黄蓉笑中带泪的道:“我们还没有练成夫妻刀法,这鸳鸯刀怎么能说丢就丢。”
“走,我带你去药王庄。”云涣将黄蓉背在身上,转身向水月庵的方向走了过去。
黄蓉道:“我们先回客栈。毒并不是那个书生下的,我怀疑太岳四侠带来的那个孩子真的就是五毒童子。”
“嗯。”
“还有林任夫妇的孩子,也被我藏在客栈里了,也不知他们还活着吗?”
“他们还活着,只是那林玉龙也中了毒,此时应该在寻那药王庄吧。”
黄蓉将头深深地埋在了云涣的背上,有些心有余悸的叹道:“这一夜当真发生了许多事情。”
枫树林中突然传来了萧中慧的尖叫。
云涣背着黄蓉走进去,只见萧中慧怔怔的站在那书生的尸体旁边,手中拿着一只串在一根细金链上的翡翠狮子。
“怎么了?”云涣问她。
萧中慧看向云涣,身子一摇,险些摔倒。
“原来他是我哥哥,原来他是我哥哥……他是我哥哥……”
她刚才搜寻书生的尸体,想要找出寒毒的解药,没想到解药没找到,却找到了这条链子。
萧中慧的父亲萧半和娶了两房妻子,她是由二房所生,大房曾经生了一个儿子,不到三岁就失散了,这翡翠狮子正是她那哥哥脖子上戴着的东西。她大娘给过她一条一模一样的,所以她第一眼就认出来了。
黄蓉扭过头,有些不敢去看萧中慧的目光,因为这书生确实是被她杀死的。
不过她却从来不认为是她做错了,那书生夺了她的刀,还要杀她,难道她还要任他欺凌不成?
云涣问道:“你怎知他一定就是你哥哥?”
萧中慧道:“这翡翠狮子正是我幼年失散的哥哥的东西。”
云涣又道:“那你又怎么知道这翡翠狮子一定不是这书生抢来的,这么多年过去了,或许你那哥哥早就已经死了,就算不死,一个孩童又能保得住这么值钱的东西?”
萧中慧语塞。
“不管他是不是你的哥哥,都已经死了,你若想找黄蓉报仇,就先来杀我吧。”
萧中慧摇了摇头,用刀在地上挖了一个小坑,将那翡翠狮子埋了进去。
云涣说的没错,人死不能复生。若让她大娘知道翡翠狮子的主人已经死了,无论他是不是她哥哥,都难免要肝肠寸断,还不如让她那个所谓的哥哥就此埋葬在这里。
一了百了。
……
武阳城到白马寺的官路上,两匹骏马在风中疾驰着。
云涣和黄蓉共乘一骑,身后不远处跟着一身公衣的萧中慧,萧中慧的怀里还抱着林任夫妇的孩子。
小石头的尸体已经被金风客栈处理了,连同衣服一起被焚烧成灰,要找解药只是痴人说梦。
在离开武阳城前,云涣特意去找了太岳四侠的师父马宝国,掌柜的却说他因为没钱赔酒馆的损失,已经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云涣无法,也只能和太岳四侠说一声对不起了。
在去白马寺的路上,黄蓉靠在云涣的怀里,将这一夜发生的事情悉数告诉了他,语气虽然云淡风轻的,云涣却仍然能感受到当时那九死一生的局面。
“以后不要再冒这么大的风险了,没有什么是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的了。”
黄蓉靠在云涣的怀里,幽幽道:“我知你一定会回来救我的,却没想到你来的竟如此之晚。”
“是我不对。”云涣轻声说道,言语间颇为宠溺。
黄蓉问道:“你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是不是因为我快要死了。”
“乱说什么?我绝不会让你死的。”
黄蓉道:“你就是怕我死了没人给你做饭了。”
云涣道:“是啊,这世上恐怕没几个人的厨艺如你这般好了。”
“好啊!我还以为你是真的关心我,原来只不过是舍不得我做的菜!”
萧中慧看着云涣和黄蓉的打闹,突然有一个瞬间觉得黄蓉是一个女人。
不,她一定是一个女人。
一个距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却在爱人的怀里强颜欢笑的……幸福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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