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美人站在那里哭的十分委屈:“臣妾真的不知道什么下毒,求陛下明鉴。”
她身后的丁香也做出了一副忠仆的模样,为自家主子鸣不平:“陛下冤枉,冤枉啊。”
“来人,把糕点拿来给丽美人品尝一些。”皇帝见她还是不肯承认,干脆直接让人端上了糕点。
见小内侍托着食盒,上面赫然是上午差丁香送来的糕点,梁瑾瑜愣了半晌,她知道永宁郡主不喜甜腻,才特地让厨子做了清甜微苦的茶糕。
再看坐在上首的静华夫人和旁边郡主那苍白的面色,梁瑾瑜再蠢也知道自己这是被人做进了局里。
“陛下,这茶糕的确是臣妾让丁香送来的。”她知道定是糕点中下了毒药,所以小厨房的厨子才会自尽,自己才会深更半夜被传召到宸华宫来。
这一切都是针对她的一个局。
可做局的人会是谁呢?她不知道。
“臣妾知道永宁郡主不喜欢甜腻的味道,特地让小厨房用江南带来的茶叶做的。至于下毒,臣妾没有做过。”
“御医,告诉她。”皇帝对她厌恶毫不掩饰,多一个字也不想说。
御医好不容易降低了存在感,默默缩在角落,眼下又被皇帝拉出来,为官多年,他哪里不懂得明哲保身的道理。
静华夫人家世显赫,又有一双儿女傍身,他自然得罪不起,丽美人之前也深受陛下宠爱的,但是依他看今天皇帝的态度,恐怕后宫之中风向又要变了。
罢了,罢了,他还是老老实实按陛下说的做吧。
“启禀丽美人,老臣在糕点中发现了份量不轻的马钱子。”
“马钱子?”梁瑾瑜疑惑的眼神不似作假:“这马钱子是何物?臣妾听都没听过,又怎么会用它下毒呢。”
“服用马钱子者,轻则头痛,重则丧命。所幸夫人和两位小主子吃的不多,老臣已经开了解毒的方子。”御医恭敬的回答。
听见重则丧命这几个字,梁瑾瑜瞬时跪在地上,心凉了半截:“陛下明察,臣妾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是啊,陛下,我们主子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丁香也跟着跪了下来,继续开口辩解:“若真是想下毒,为什么不找个陌生的宫女内侍,偏偏让我这个贴身侍女来,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青儿看不惯丁香装腔作势的嘴脸,忍不住开口:“好一个自投罗网啊,丁香。你倒是把夫人和本郡主都当成傻子了。陌生人送来的糕点,你会吃吗?”
青儿再没见过比梁瑾瑜更蠢的人了,稍微动动脑子就能看出丁香怀有异心,偏偏她就看不出来,表面一副忠仆的模样为主子鸣不平,实际上句句在挑拨她和静华夫人的关系。
她走到丁香面前,死死盯着她的眼睛:“我姑姑性格柔善,你们主仆二人几次三番挑衅,她都不愿计较。你该庆幸夫人和四公主无事,不然你有十个脑袋都不够本郡主砍。”
“郡主这是要严刑逼供吗!您有什么证据证明是奴婢下了药!”丁香梗着脖子,眼里尽是不服。
“严刑逼供?你倒是提醒本郡主了。”
“我大夏朝素来律法严明,光凭你敢这样和本郡主说话,我就能治你个以下犯上。如此,也算不得严刑逼供。”
“丁香,你说是吧。”
丁香被盯的有些心虚,垂下了头不再说话,怕自己再露出什么破绽。
丽美人仿佛被这几句话激起了斗志,原本就被冤枉的她就有些委屈,当着皇帝的面如此丢脸,想不发火都难。
她站起来直视青儿,两人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永宁郡主好大的口气,丁香是我的人,由不得他人欺负。没有确凿证据之前,请郡主不要冤枉好人。”
“哦?是吗?”
“既然丽美人想要证据,本郡主定不会让你失望。”
“陛下,臣女有一办法,必能抓住下毒之人。”
“说来听听。”一晚上皇帝被折磨的焦头烂额,恨不得马上找到解决之法,青儿有了方法,他自然十分乐意。
“从丽景轩到宸华宫,能接触糕点的只有两人,那就是御厨和丁香。如今御厨已死,孙内官还没带来仵作,死因未明。能审问的就只有丁香一人,只要将丁香单独关押起来,大理寺有的是办法让她说实话。”
皇帝听着青儿的分析,心中暗暗赞叹,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智慧,可惜是个女儿家,她若为男子,定是治世良臣。
“就按永宁郡主说的办。”
“陛下,丁香是臣妾的贴身侍女,您不能这样对她,您不能这样对臣妾。”丽美人面对着皇帝,眼神有委屈,更多还是失落:“难道在陛下心中,臣妾是如此歹毒的人吗?”
“你无需在这里和寡人辩解,糕点是从你宫里端出来的,经手的也只有你的人,无论如何你都脱不了干系。”
并非皇帝不愿相信她,能驰骋沙场建国立业的皇帝绝非是个愚钝之人。
只是他从来不会把心思放在后宫女人们之间的弯弯绕绕上,争风吃醋之事他一向懒得去管,若非涉及到重臣牵扯了社稷,他还真是舍不得严惩这么一个娇滴滴的美人。
梁瑾瑜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若是真的相信她,怎么会这样无情呢。
皇帝第一次对她如此冷淡,这才是君心不可测吧,别人三言两语挑拨几句,马上就换了一副面孔,还以为他待自己是不同的,呵,真是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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