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黎仔细的看了看阁楼的外貌说:“先进去看看吧。”几人走进去,有几个大汉正举着酒杯畅饮,一个穿着黄色裙子的妇女走过来笑道:“欢迎,欢迎,这边坐。”
妇女把她们带到墙角的一个木桌旁,三人坐在沙发上,艾黎看着妇女微笑着说:“您好,我们想要在这里借宿,请问还有空房吗?”
妇女看了一眼秦牧说:“你们需要几间?”艾黎沉思了一会说:“两间房就可以,一间要双人床,一间单人床就可以。”
妇女点了点头说:“可以的。”她转身从柜台后取出来两串钥匙说:“我先带你们看看房间怎么样?”艾黎站起来说:“那就麻烦您了。”
妇女摇了摇头说:“不麻烦,你们也不用这么生分,叫我希拉就可以了。”说着她就往二楼走去,艾黎几人跟在她的后面,奥黛丽看着希拉说:“希拉小姐,这里一晚上多少钱?”
希拉带着几人来到二楼尽头的一个房间说:“不贵的,一间房一晚上只要一百银币。”奥黛丽点了点头,她们住一晚上要两百银币,也就是两金币,做一次简单的任务差不多四五百银币,除去一日三餐还有一些生活的必需品,想要还狄安娜的欠款还是不困难的。
希拉推开门站在一边说:“这是双人床的房间。”艾黎走进屋内,屋子里很干净,两张不算小的床和一个大的衣柜,旁边还有一个单独隔离出来的小房间应该就是卫生间。
艾黎转头看着奥黛丽说:“怎么样?”奥黛丽点了点头说:“我觉得可以。”艾黎走到希拉面前说:“这间房可以,还有单人间的呢,可以看一下吗?”
希拉指着这间房旁边的房间说:“这间就是单人间的。”秦牧摇了摇头说:“不用看了,就这间吧。”他转头看着艾黎和奥黛丽说:“这间房离你们最近的,一旦有什么情况发生。我可以第一时间过来。”
艾黎看着他这幅认真的样子,有些发懵的点了点头,秦牧接过希拉递给他的钥匙就走了进去,艾黎转头看着奥黛丽说:“这一点也不像秦牧先生。”
奥黛丽笑了笑说:“或许秦牧阁下在心底已经认同了我们,原谅了我们欺骗他的事情。”
听到这话,艾黎一下就沉默了下来,自从她醒过来她就在害怕,她害怕秦牧会一气之下离开她们,万幸的是秦牧并没有抛弃她们,如果可以,她愿意每天都请秦牧吃饭,只要这样能得到他的原谅就行,但她也不敢在秦牧面前提起这件事。
这时,秦牧走出来看着希拉说:“帮我找一条干净的长抹布,要没用过的,不要太粗,细一点,然后给我打一盆热水,尽量快点。”
希拉点了点头就下楼忙活去了,秦牧看向艾黎说:“你们不要敲门,更不要推门进来。”说完,不等两人回话,他就一把关上了门。
拉上窗帘,房间一下变的黑暗,秦牧盘坐在地上,放松全身然后缓缓闭上眼,把脑海中的杂念都消除,感受自己的呼吸,聆听自己心跳的声音。
师傅把这把刀给他的时候嘱托过他,“小子,记住了,这把刀叫忘川,传闻中是摆渡人的佩刀,不管是真是假,今后如果你用它杀生了,一个星期之内必须要礼刀。”
小秦牧瞪着一双疑惑的大眼睛问道:“什么叫礼刀啊?”
“静心,除掉你心中的杂念。”师傅拿着个酒壶猛灌了一口后说:“用你的全身心为它洗去身上的罪孽”。
小秦牧摸着刀鞘,感受着它的沧桑,这种感觉就像是在抚摸着一个久经沙场的盔甲一般,上满沾染着鲜血和无穷的冤魂,虽然时间让它沉寂,但时间从来不能杀死它,只会让它愈加锋利。
最后,师傅摸了摸小秦牧的脑瓜子,打了个饱隔说:“小子,记住了,你要是不按照我说的做,到最后只会害了你自己。”
对于师傅的话,秦牧向来深信不疑,距离他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差不多一个星期了,自己今天突然想起来,果然师傅在另一个世界上也在惦记着吧。
门外传来敲门声,秦牧打开门,希拉小姐站在门外端着一盆热水,肩膀上挂着一条长长的白色细抹布,艾黎和奥黛丽站在一边,她俩一直在门外偷听,此时正装模作样的聊天。
秦牧接过水盆和抹布,再次关上了门,艾黎先是和希拉小姐道了声谢,又立马贴到门边仔细的听着里面的动静,奥黛丽站在一边有些无奈的看着她。
屋内,秦牧把水盆放在自己的面前,拔出太刀,把抹布放进水盆中沾湿,一点点的擦拭着刀身,在这个过程中,他好像看见丝丝黑雾从剑身中钻了出来,盘旋在房间的屋顶上,让本就黑暗的房间多了一层诡异的气氛。
秦牧擦拭着刀身,抚摸着刀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个无比清晰的画面,昏暗的天空下,他站在河的对面,面前流淌着一片深不见底的黑色河水,漫天的黑雾飘荡着。
一个戴着斗笠的男人乘着一艘小木船,一点点靠近秦牧,黑水荡漾之下,男人来到了秦牧的面前向他伸出了手,秦牧没有丝毫犹豫,握住他的手跳上了船。
就在这一刻,漫天的黑雾消散,原本深黑色的河水变得猩红,水底浮起一只只手疯狂的抓着小船,好像是想要爬上来,或者,是想让他们下来。
秦牧看着面前骨瘦如柴的手臂,下意识的向自己的腰间摸去,但并没有摸到刀柄,他的身后,男人握住一把让秦牧无比熟悉的太刀,嘴中轻声说道:“修罗,忘川。”
他的背后出现一个巨大的血红身影,面容如厉鬼一般,手中握着太刀缓缓的砍了下去。
血河溅起阵阵水花,水底的手臂齐齐的被斩断,一只只手臂漂浮在水面上,水底传来一阵阵凄惨的哭声,有老人的,有男人的,有女人,有小孩,各种声音充斥在秦牧的耳边,让他无比烦躁,想要跳下小船,游进河底掐死正在哭喊的人。
男人却好像没有受到丝毫影响,转过头看着秦牧,把太刀递给他,秦牧接过太刀,第一次看清了男人的脸,秦牧笑了笑,师傅,原来你老人家在这里还有副业啊。
一阵眩晕感袭来,他睁开眼睛,眼眶之中充斥着血丝愣愣的看着手中的太刀,嘴中呢喃着说:“忘川。”
那个男人就是他的师傅,虽然看着年轻了一点,但是秦牧相信就算是他老人家化成灰自己也能认出他来。
“下次一定要问问他,那个地方的野菜好不好吃。”秦牧默默想着,用盆里的热水洗了洗脸,脑中的那股眩晕感渐渐消失,他站起身来把窗帘拉开,阳光照射进来的一瞬间,屋顶飘荡着的黑雾瞬间化作虚无。
伸了个懒腰,秦牧打开门,门外的艾黎显然没有预感到房门会突然打开,整个人直接倒了下去,还好秦牧手快,一把抱住她,沉默的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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