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术师 第五章：法源

“你现在看见的这个圆球，就是你储存法力的地方。”

自从一天前，这个老头强行将元素之力灌输到少年的身体里之后，少年便能在下腹部感受到有一个充满液体的圆球。

“这到底是什么？”少年在心中发问到。

“这是你的法源，不过现在只是一个虚窍，你觉得为什么只有贵族能形成垄断，成为魔法师？就是因为他们掌握了凝聚这个虚窍的能力，并且共同保守着这个秘密，不让别人知晓。”老头那如同乌鸦般的声音适时的在脑中解惑。

“你现在所拥有的法源，简单来说，就是一个投影，而它真正的样子，并没有完全显现出来，如果想要固化成真正的法源，需要三个极为重要的东西。”老头顿了一下，继续解释到。

“第一滴法力，幻水，还有你现在所持有的虚窍。”

“第一滴法力，是激活你虚窍的关键，而幻水，则是彻底洗去你原本身上血管，经脉里堵塞，原本不通畅的地方，让法力能贯彻全身，迅速的从身体的任何一个角落释放出来，幻水的多少，其实也决定着你未来成长的资质。”

“幻水，顾名思义，就是现在你虚窍内部所承载的液体，当你真正成就法源的时候，它就能够化作实体的法力液体，保存在你的灵魂外壳之中。”

“为什么幻水的量与你的资质挂钩，举一个很简单的例子，你的法源就是一个杯子，幻水就是你这个杯子所能够盛水的最高量，在对敌时，双方都开始从被子里倒水，这个时候，谁的杯子里的水越多，那么谁的优势就相对于更大。在你冲击下一等级的时候，也需要很多的法力来助力你去打破那个屏障，成为更高级的魔法师，有了更多法力作为助力的人，相对于法力较少的人，也就有着更加突出的优势……”

戈弗雷深入浅出的一番举例，让少年很容易的就接受了这些新奇的概念，也让他感到了一丝魔法世界争斗的残酷考验。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天资强大的人，就是比天资弱小的人有着更加突出的优势，这是谁都无法改变的事实……

“那么，接下来，就是你自己的灵魂，每个人的灵魂印记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它就寄宿在你的虚窍之中，当你成功的激活整个法源的时候，它就会成为承载你法力的容器，这个称之为灵魂外壳，你以后所有释放的不管是法术，还是单纯的法力，都会带有你自身的特殊的灵魂印记。因此，有时在你肆无忌惮的释放法术的时候，恰恰是你的情报的暴露的一览无遗的时候。”

“至于灵魂印记还有什么作用，这是你现在不需要去考虑的。好了，等下我会教你自然箴言，桀桀，你就好好的感受去吧。”戈弗雷似乎也是解释烦了，阴阳怪气的笑了一声。

“首先，你记住，你的本事都是我教的，我要你干什么，你就得去给我干什么，其次，我马上会吟唱一段法诀，你给我听好了，记住它，然后去体悟它，等你领悟到这个吟唱的真谛的时候，你的第一滴法力，就自然形成了。”说完，一阵晦涩拗口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明明一个字都听不懂，但是却很容易记住，意思是向自然祈祷，赞颂神明，之后便是阿门之类的结尾。与少年平常在村庄里向神明祷告的意思基本相同，只不过用了更加晦涩难懂的语言来翻译。

“好像和村庄里的祷言类似啊……”少年喃喃到。

“桀桀，你以为这是你村庄的那些破烂祷告吗？这可是九阶魔法祭师圣德默通过他的神圣王座翻译自然，才有了现在的自然箴言，用于强化自身感知。”

而你们的那些乌七八糟的祷言，不过是在口口传颂下，被歪曲过无数遍的山寨货罢了……我刚刚跟你所说的最晦涩拗口的祷言，才是圣德默所遗留的圣本《约顿与自然》中，开篇的第一句话。

“好好记住，小子，你以为的最简单，最平凡的东西，都是这个世界最本质，最核心的，学会敬畏，蠢货。”老头继续在脑里补充到。

“那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稳固虚窍，正式成为一名魔法师呢？”少年迫不及待的在心里提问道。

“我不是和你讲过了么，蠢货，感知，用你的皮肤，呼吸，触感，去感知这个世界，等你感觉到身体里充斥着自然的力量，你就会自然而然的产生第一滴法力，然后你的那独一无二，带着你自身刻印的灵魂会和这个虚窍合二为一，真正成为一个有着特殊力量的法源。”见少年还是一脸迷茫的样子，老头不耐烦的再次解释到。“其实也就是通过你的灵魂成为一个载体，承载你所产生的法力，懂了吗？笨蛋，收了你当继承人，真是我这辈子干过最愚蠢的事了。”

“哦，好的，那我去感悟去了。”少年慌忙点头答应，旋即便开始用手，鼻，口开始感受所谓的世界。

“这个风，是泥土的味道，好像还残留这一点露水的感觉，好像长满了青苔般的清爽。触觉是轻柔的，尝起来好像还有点苦涩……”

“这个石壁的味道是苦的，还有点酸，带有一点湿漉漉的感觉，像斯克德镇里的那口古井砖石的味道。摸起来很坚硬，上面附着着的泥土又很柔软……闻起来没有特别的味道……就是泥土与石头结合起来的气味……”

……

少年像想尽办法仔细的感受着这个洞穴，那个老头灌输的法诀仿佛极大的提升了他的感知力，此时的他，宛如才出生的小兽一般，极力用着所有的感官来感受这个世界……

……

“蠢货，不要舔我的权杖，要你用五感感受自然，不是让你猥琐点用你那肮脏的舌头舔遍这个洞穴！你给我好好的，安静下来，用心去感受自然，不然，你就和我一起老死在这个洞里面吧！”然后，那把权杖遍化成了光点，缩进了少年的身体里。

……

好像过了好几个月，但好像一点都没变，这段时间，少年渴了喝洞穴壁上不断的滴下来的露水，饿了，就从地上抓把泥土塞进嘴里猛嚼。其实在这个洞里，会有源源不断的法力来补充少年的身体，但为了能更好的更全面的感知自然，少年还是坚持吃着苦涩恶心的泥土，喝着山壁上滴下来的水滴露水。

终于在某一天，他感觉整个身体开始充盈，开始第一次顿悟，他慢慢的扶着墙壁，一步一步的向洞穴前方走去，这个看似永远也走不完的甬道，此时在眼中，居然变成了一个充斥着淡蓝色气体的长廊。

一步，两步，三步……大约是第七八十步的时候，少年的脑中“哄！”的一声巨响，整个世界打开了新的大门，眼中的世界变得更加多彩鲜艳，无数以前看不到的东西开始浮现在眼前，极小的细节在眼中也变得极为清晰，感知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

少年感受着全新的世界，虚窍里，第一滴法力被一团暴风席卷着，法力开始扩散，暴风的旋转也愈发的狂暴，终于在某一个瞬间，暴风“呼”的消散，第一滴法力也滴入整个虚窍，灵魂迁入，化作一个外壳，紧紧的包住它，然后法源，就形成了……

这个法源更像是一潭湖水。第一滴法力落下去，溅起一片涟漪，但很快又消失不见。淡蓝色的法源，给人一种平静，安宁的感觉。

“这，就是我的法源吗？”少年喃喃到。

少年内视着心底的那个蓝色的光滑圆球，里面淡蓝色的液体泛着神奇的光芒，在球内散出一波又一波的涟漪。

“看来你已经开始能够产生法力了……”很久没有听到的苍老声音再次在心头响起。

“既然这样，那我也该进一步教你如何去操控你的法力了。但首先，你要明白，这个世界，不是成为魔法师就一路平坦了。反而成为魔法师，你便踏上了更加凶险与残酷的道路。”

“你没有家族的庇护，没有人民的拥护，你作为一个野路子发家的魔法师，注定在走这魔法师条路上，也会付出比别人更多的汗水与鲜血。你，做好与贵族们斗争，与人民对立的准备了吗？如果没有，那我劝你，最好还是留在这里和我孤独终老吧……”

“没有一个人会愿意让一个原本被他压榨的底层人忽然翻身坐到他的头上，贵族们几乎疯狂的查杀那些所谓的黑魔法师也就是如此，你，明白吗？”戈弗雷顿了一下，解释到。

又是一段沉寂，死一般的沉寂……那支黑袍仿佛还浮荡在眼前……少年的眼底泛出一抹憎恨而又阴暗……

“是的，我愿意。”少年的眼底目含幽幽寒芒。他开始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与自然交谈之后。他开始接受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

强，则生。

弱，则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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