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唐右手扶住中箭左肩,血已经浸透了衣服。
他抬起头,握着匕首的飞沙身后,另一个飞沙持着一把钢弩。一前一后.
“看起来是陷入死局了啊。
鹿唐咬咬牙,左肩的伤口传来剧痛。
丹州城下了一场冰雨,落在地上留着积水,空气都冷了下来。
丹侯府内,一个约莫七岁的男孩正坐在台阶上出神地望着雨幕。
身后传来脚步声,鹿唐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
“不必起来。你且看着。“走来的中年人说道。他便又坐了回去。
“父亲,你觉得这些落下来的雨滴,最后会归到哪里去啊。”
“唐儿。”中年人摸了摸鹿唐的头,轻轻发力,“你看这外面的雨。”
“它们啊,不是落在泥土里渗下去。就是掉在石砖上聚成一滩小水洼。”中年人叹了口气。“就像这乱世一样,叹盛世王朝毁于北漠之手。舜朝因北漠兴,又因北漠亡。”
“自北漠骑兵攻入舜朝帝都,掳走末代皇帝后,天下自此分裂二百余年,再无一统。”
屋外传来震撼天地的雷声,中年男人指着雷云放声大笑。“可叹我南陆五国千万男儿,竟无一人能逐北远遁,任北漠在五国头上欺凌。”
“这些雨滴,就像这乱世一个个流亡的人一样,飘浮无依。没有尊严的悲惨死去,或者像流向那几方水洼那样去往如今的五国庇佑。”男人看着石砖上渐渐汇聚的积水。“只可惜这几洼水终归囿于这方庭院,成不了湖泊。”
雨渐渐的弱了,肉眼可见的变成雪花飘下来。
一阵冷风吹过阶上,男孩缩了缩头。
“真萧瑟啊。”中年人的眼中尽是风雪。
“父亲,我也成为无根的雨滴啦。”鹿唐喃喃道。
“说什么呢,小子。”视线凝聚到面前的一个背影。
双手持剑,海边的风吹拂起他的衣襟。
“父亲……”
“丹州不一定是你的丹州,峰峦也不只是雍国的峰峦。你迟早会知道,””段修然说道。
鹿唐猛然惊觉,段修然站在他与飞沙之间。
“有些时候很多事情并不是你想知道就能知道的。或许现在会疑惑,甚至愤懑。这没什么,就连最有权势的人也会有他不知道的事情。但他们知道的都比你多,还可以决定你能知道什么。所以,活下去,往上爬吧。爬到那个没有人敢对你隐瞒事情的位置,到那时候,自会有天下自在掌握的感觉。”段修然摇了摇头。
“早就猜到不是简单差事,没想到会送命啊。”
段修然侧了侧头,点了点头把下巴指向腰间。
“拿着我的令牌,想办法到齐州。去总会。”
鹿唐伸手扯下令牌,刚塞进衣服。段修然突然回身,将鹿唐踹进了海中。
冰冷的感觉瞬间涌了上来,加上肩上的伤。鹿唐感觉自己的神智渐渐流失。
涣散的目光里,握着匕首的飞沙冲向了段修然。
这是鹿唐最后的记忆。
秦雀从两棵树间钻了出来,山下不远处,矗立着一堵石灰色的城墙。城墙之后,星罗棋布着一座座楼宇,朱红的屋檐尽头,檐角高高翘起。城里几处地方飘着巨大的花球。远处一排排巍峨的宫殿前,仿佛城市中心的地方。竖着一座巨大的雪雕雕像。
“宁州城,终于到了。”
雍国国都宁州,位于雍国中部。每当冬季落雪,屋顶与街道上积满厚厚的一层。太阳光投进雪层里,散射出金色的光辉,显着宁州城像一座镀金的城市。因了这雪景,宁州又叫做“冬日之都”。《行健录》中称其“天国之下的城市。”
秦雀攥紧拳头,如果杜曾湛所言非虚。那么这座雍国最繁华的都城,平静的雪景之下,暗藏着足以引发雪崩的炸雷。
这不是秦雀第一次到宁州。只是这次身边再没有陪伴他的人。宁州由最中间铺着石砖宽阔的辽阳路将城市分为东西两部分,每个部分再由两条辅路分成三块,共有九个部分。沿着辽阳路开满了商贾和酒肆,其中还穿插着些许小摊铺。更多的摊位与小店则是在东西半区深处属于平民居住的区域。
秦雀沿着辽阳路走到尽头,是一处巨大的广场。广场的正中间就是雪雕雕像。
这是为了纪念伏织羽而立,那位舜朝的开国皇帝一袭白色羽衣,在风中猎猎作响。外人看来就正如一只孤傲的雪雕。
广场背后,树立着一扇巨大的紧闭的宫门。宫门之后沉默的宫殿在浓重的夜里,宛如伺机而动的恶鬼。
“就是这里了,所有真相的汇聚。”秦雀攥紧拳头,却没有贸然闯进。
“在城内,我尚还可以作为普通的宁州百姓,过了这扇门,可就是身不由己的刺客了。”
站了许久,秦雀恨恨地甩手,转身离开,走进一家客栈。
“麻烦开一间房。”
秦雀握着客房的铜钥走上二楼,在他拐过楼梯间的那一刻,底下的两道目光汇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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