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院梨花落 第二十章 孟清扬诀别送衣裙

奏折送至皇宫到皇帝朱批后发回最快也需半个多月的时间，而梨落五日内就要启程了。此时，江贺并不知道玄佑帝会不会批准他调回京城，夫妻俩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把这五日当做最后的时光，毕竟一入皇家，再想相见尤为困难。

王氏闭门谢客，日日陪伴在梨落身旁，指挥丫鬟打包行李，和梨落讲一些体己话。她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经验和告诫的话都塞到梨落的脑子，但时间实在是太短了。纵使千般不舍、万般担心，他们也要强颜欢笑地送梨落出行。

短暂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一转眼就到了第四日。

夜晚，天空没有一颗星星，街道两旁的屋舍偶有灯笼高挂，零星的光芒在风中摇曳，昏黄的亮光时长时短，此时街上已经没有什么行人了。

孟清扬突然跑到江府口门，‘砰砰砰’地敲响了大门。

有一小厮急匆匆地跑来开了门。

“孟公子？这么晚您怎么来了？”

多日未见，孟清扬两颊凹陷、神色憔悴，与往日温文如玉、神采飞扬的形象截然相反，小厮险些未认出来。

“我是来找你家小姐的。”孟清扬紧了紧手中的包袱。

“这么晚，主子们都安歇了，您是有什么急事么？”

孟清扬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算了，也没什么事情，我还是先回去吧。”

小厮看着孟清扬失落的样子，同情不已。

‘孟公子和我家小姐多登对，却被太子殿下捷足先登，看孟公子的样子，肯定是悲痛欲绝。’

明日一早梨落就要启程前往京城了，他于心不忍，想让孟清扬见梨落最后一面，遂喊住了转身准备离去的孟清扬，“孟公子，要不您先随小的去无忧院外瞧瞧，小姐或许没睡。”

孟清扬内心很纠结，想见，又不想见，跑来江府也是一时念起，但是见了又怕更放不下。

爱情总是让人卑微，明知自己和对方有缘无份，却还是念念不忘，割舍不下，爱深了也就输了。

“您是不是有东西要交给我家小姐。”小厮看着孟清扬犹豫不决的样子，决定推一把。

孟清扬看着手里的包袱，‘是了，这件百蝶度花曳地裙是要给珍珍的。’他包袱递给小厮，“你拿去给你家小姐吧。”

小厮连连后退，摆手拒绝，“您就别为难小的了，小的粗手粗脚的，怕弄坏了您的东西，您还是自己给小姐吧。”

孟清扬生性温雅，一贯不与下人为难。他收回手，沉思了片刻，还是决定亲自把衣裙送给梨落，也算是给自己的感情划上一个句号。

“你先去无忧院通禀一下，我跟在后面慢慢走，若你家小姐没睡，你让她到院子外面等我一下。”

“好咧。”小厮话落赶紧向无忧院跑去。

孟清扬关上大门，慢悠悠地往同一方向走去，他看着这条走过无数次的小径和两旁熟悉又陌生的景致，情不自禁回忆起以前和梨落相处的点点滴滴。

回忆有多美好，现实就有多伤人。

他一直以为他和梨落是同一条路上的人，却不曾想这么快就要分道扬镳。

“清扬哥哥，你怎么来了？”梨落一路小跑过来，喘着气问。

上一次在城门口不欢而散后，她一直没有见到过孟清扬，只隐约听母亲王氏提起他过得不好，却未想到是如此样子，内心的负罪感更深一层，一时不知该说点什么。

“珍珍，好久不见，或许以后也不会再相见，今日来是想把这个给你。”孟清扬看着眼前日思夜想的容颜，努力平复自己内心的悲伤，硬挤出一丝笑容，把手中的包袱递给梨落。

“这是什么？”梨落好奇地接过，打开一看，是一件做工精致、低调又不失奢华的衣裙。

“这是百蝶度花曳地裙，我上次去荆州办事顺便买的，送给你当新婚礼物。”孟清扬若无其事地说，但是他心痛到无法呼吸，不得不停顿一下再开口，“祝你和太子殿下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纵使孟清扬一再掩饰，但是梨落还是感受到了他身上笼罩的哀伤气息。

她把衣裙搂入怀中，小心翼翼地说，“清扬哥哥，谢谢你的礼物和祝福，希望你以后也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我的幸福只有你，而你不会属于我。”孟清扬在心里默念。

他摸了摸梨落的头，像小时候一样，然后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去。

“此去一别，不知何时才会再相见，清扬哥哥，望自珍重！”梨落清脆的声音从能孟清扬身后传来。

孟清扬身形一顿，但是他没有回头，而是迈开步子飞快离去。

‘再见！珍珍。’

树丛后面，江贺和王氏两人都叹息着摇了摇头，悄悄地回到自己的院子。

真是命运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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