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能小主 -12

“你听姨娘说……当年我在云烟楼里，也有另一个女子与我是死敌，那时我们都在争做青州城的花魁，果真是一方霸唱一方登场，一时间闹得是不可开交。但她到底比我年轻，容貌姿色也确实在我之上，所以连续几年都赢了我成为花魁娘子。那时的我，呵，恨她恨得牙痒痒，那几年我与她之间，明争暗斗之事不计其数，我每晚苦求上天，只为此生能将她踩在脚底。”

胧月这些年，也听云雀姨娘说了不少关于云烟楼的时，但她说的那个女人，倒还真是头一回听到，不免好奇起来：“所以，你终于赢了她？”

云雀姨娘淡淡道：“你当是说书呢，我与她争了几年都争不过，再过几年，便有新的花魁娘子出世接替了她的风光。我们平白争了一场，到头来半年好处也捞不到。一气之下，索性应了你父亲求亲，这才到了你们秦府。殊不知我前脚刚离开云烟楼，后脚她也被一个官家少爷赎了身，那官家虽说品阶上比不上你父亲，却肯将她八抬大轿娶过去做正房太太！着实把我气的啊。”

“人家命好，也是无可奈何之事啊。”

“我现在是明白人各有命的道理，但当时年轻不明白，所以之后即便随你父亲来了京城，每逢见到从青州来的故人，都还是会想方设法地希望打听我那宿敌的近况，听说她的夫家官场越发顺风顺水，对她也是百般恩爱，为她连妾都不娶，而且……你也知道我们做歌女的早年喝多了避之药是不易有孕的，偏偏不知她从哪里请来了大夫，给她调养过后居然生出了儿子！你可想见，我那些年是如何的愤愤不平。我自知输的彻底也就再也无心打探她的动向，直到前年我无意间得知了一件事，这才发觉我这些年，实在傻的可怜。”

一向只觉得云雀姨娘快人快语，活得通透爽快，殊不知也有些不为人知的过往，不免追问道：“是何事？”

“前些年，我一云烟楼的小姐妹来京看我，她这些年一直留在云烟楼做教习，所以与我那同在青州的宿敌多少还有些往来，她为我带来了那女人之后的消息。原来这些年，我所认为的她的幸福美满，都是建立在她的百般委屈之下的，她当花魁她做花魁的这些年，也确实也存下了不少贴己，但为了她夫君的仕途，不得已也只能出钱出力，方方面面不可谓不尽兴，但却依然因为身世背景，受到族中之人的排挤，万般无奈，这才拼死求得了个自毁元气生子方子，原以为苦尽甘来，却不料所谓的深情公子到头来只是个贪财好色的，往日见她貌美多金，自然百依百顺，但时日久了，她年老色衰又千金散尽，也开始与族中人合伙欺压起她来，她终究是个心气胜的，如何能忍，一时想不开，竟三尺白绫在家中自缢身亡。”

又是一个栖栖遑遑的故事，都是女人，胧月听了，也不免有些兔死狐悲之感：“所以姨娘的意思，是人终究争不过命，说到底，您还是赢了她？”

“故事还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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