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大唐,紫宸殿内的早朝还没结束。
本该是讨论如何妥善安置灾民的早朝,却是变成了长孙无忌连同吏部官员,不断弹劾指责李晨浩的专场!
那些吏部官员一个接一个的出来,显然早有准备,不断数落着李晨浩的种种罪行。
而御史台,也有不少官员自以为是的讨伐起来。
各种鞭挞跟谏言,简直将李晨浩说的一无是处,最好当场废了汉王的名头,发配边疆流放最好。
一个个清流不断用史料抨击李晨浩,数落他如何的为富不仁,如何的不配当大唐王爷。
荒唐、鲁莽、不顾百姓安危,只为了谋取自己的名声等等帽子扣上来,让李鸣珂觉得,若是不严惩李晨浩,他都愧对李家的那些先辈!
先前还贤明,深受好评的李晨浩,竟是一时间人人喊打!!
李鸣珂更是听到脸色难看无比,拳头都忍不住攥紧。
只是他一直忍耐,没有选择发作。
那些官员还以为李鸣珂是赞同他们的观点,说的是越发起劲。
而长孙无忌则是觉得差不多了,于是站出来道:“陛下!汉王殿下行事鲁莽,根本没有考虑朝廷的利益得失,只是为了一己欲望,当真不配他汉王的名号!他随是皇亲国戚,臣本不该如此说,但臣乃是吏部尚书,执掌天下百官!若是明知汉王殿下错的离谱,却不愿意指正,又如何对得起陛下对吾的信任,如何对得起天下百姓,又如何管理好吏部?!”
长孙无忌说的不卑不亢,双手高举,激动的放声发言。
那模样,比之大喷子魏征,看起来还要高尚。
魏征见此,都有些蒙圈。
是因为蝗灾让这些吏部官员石乐志?
什么时候,还需要吏部来伸张正义了?
房玄龄则是面色越来越凝重,紧闭双唇,眼神不断闪烁,不知道在思虑什么。
吏部侍郎顾长卿见状,适时的站出来,挺直腰背,力图让自己看起来更正义的说道:“陛下!如今大唐正值灾祸连绵!!若是不惩治汉王殿下,对不起天下百姓,对不起陛下对他的信任!!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他是大唐亲王,更该以身作则!故此臣斗胆恳求陛下,为了百姓,为了大唐,严惩汉王殿下!”
御史台珍明也上前一步,满嘴痛惜的说道:“臣乃御史!宁愿马革裹尸,不愿意泱泱大唐,被汉王殿下毁于一旦!若是不严惩于他,臣宁可当堂自缢,以警示陛下!”
百官们个比一个言辞犀利,一个比一个压迫的紧!
特别是顾长卿的话,更是让李鸣珂的心头笼罩一层愤怒的阴云。
李鸣珂不怕其他人的谏言,就怕御史台的这些家伙们,毕竟这就是他们存在的意义。
他们便是正义的代表,是天下百姓的代言人!
若是真有御史朝堂上自缢,被记录史书,那么自己一生清名,将毁于一旦!!
李鸣珂最看重的便是名声,尤其是因为他的大统位置来的名不正言不顺!!
自知在兄弟情分上面已经私德有亏,倘若在摊上这么件大事,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因此,李鸣珂即便恨顾长卿,恨得牙痒痒,却也是无可奈何。
“臣附议!”
“陛下!臣也附议!”
“陛下,汉王殿下实在错的离谱啊!”
越来越多的官员站出来,李鸣珂的心也逐渐沉到谷底。
深呼一口气,李鸣珂终究还是开口道:“尔等,皆认为汉王殿下有愧苍生,有愧大唐朝廷是吗?”
魏征眉头紧皱,低头不语。
房玄龄张了张嘴巴,最终也是没有开口。
唯独长孙无忌,闻言躬身,虽也不说话,但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李鸣珂见状,脸上闪过一丝不忍,颤抖着双唇,就要说话。
“陛下!!!”
也就在这时候,一道声音,忽然响彻朝堂。
李鸣珂抬头望去,却是中书舍人,岑文本忽然站了出来。
岑文本高声道:“臣有异议!”
“在场同僚都在抨击汉王殿下的错误,那么下官想请问各位。汉王殿下,真的如尔等口中那么恶贯满盈,没有半点称赞之处?”
长孙无忌有些不满反驳道:“吾等只是就事论事,并非说汉王殿下毫无可取之处!”
“好!好一个就事论事,那下官也有件事情论一论!”
岑文本忽然拔高音量,道:“此次蝗灾,诸位大人都在抨击此次汉王殿下鲁莽祭天的行为。但下官想问问,诸位是否还记得,是谁未雨绸缪,提前预测蝗灾,让大唐各道官员能够提前做出准备,大大降低损失?!因为汉王殿下的推测,有多少百姓因此获救?尔等莫要忘记,蝗灾发生之后,汉王殿下可还出了灾害后续挽救办法,扬州城数十万百姓受益!!”
“下官就不明白了!此等大功,为何尔等看不见?!如此贤明,为国为民的汉王殿下,怎么到了尔等口中,就是那市井小民,目光短浅,会危害整个大唐之人?”
岑文本的声音高亢,一浪高过一浪,最后整个朝堂的声音都被他盖了过去。
他句句珠玑,那一声声质问,震得长孙无忌等人难以辩驳!
李鸣珂也总算是脸色好看一点,望向岑文本的眼神,带着浓郁的欣赏意味。
“尔....而这是偷梁换柱,转换概念!!”
吏部侍郎顾长卿憋着一口气,说道:“功过须分明,怎能混为一谈?!”
“说的不错,而这分明是想要替汉王殿下开脱!”珍明也反驳道:“陛下!汉王殿下自是有功劳,但过失更大,失去的可是天下数百万百姓的信任!”
长孙无忌则是阴狠瞪了岑文本一眼,旋即忽然跪倒在地,抽噎起来:“陛下!吾等皆是为了这大唐皇朝!为了这天下黎明!臣知道,今日这些话,定然会惹得汉王殿下不快,但臣不能不说啊!!”
长孙无忌说的声泪俱下,场面再一次骚乱起来。
吏部官员同样换上了痛苦的神情,纷纷哀嚎起来。
整个朝廷满是他们的呜咽大哭,震耳欲聋!!
李鸣珂本来好转点的脸色,再度消失,仅仅抓着椅子扶手,无力的探口气道:“吾等的意思朕已经知晓,莫要再哭了!朕并非因汉王乃是皇亲所以才想袒护!功过分明,朕明白。”
“来人啊!!”
“陛下!”
就在李鸣珂刚一出口,房玄龄却是忽然打断道:“陛下,午时...已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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