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最终，杨伯泉还是没有开口。
李一凡告别崔云升和杨楚兮，正站在记忆里的自家门前。
街道依旧，楼房依旧，就连硕大电子屏上的广告都是记忆里的那些。
“天价虾啤酒”，“爱国者手机”，“肥鹅互娱”……
它们仍是十年后的样子。
只是已到深夜，电子屏上的广告都已经开启静默模式，所以只在无声闪动。
但即便如此，闪动变换的彩色光线，却仍显得无比“嘈杂”。
李一凡望着这“嘈杂”，手里握着曾属于崔云升的神秘物件——“树皮”，一时间竟有些犹豫。
“也许，是因为此刻开始，所有的改变都掌握在自己手中吧。”
他轻叹一声，为自己的迟疑找了个理由，又抬手仰拳，轻轻扣在合金门板上。
沉默短促的敲门声响起。
“咚、咚、咚。”
“切啦……”
像是刀片切入包菜的声音，合金门被打开。
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皱着眉头轻声训斥道：“估个分就回来的这么晚，这要是去到外地上学，是不是要一辈子都见不到你人了？”
“老妈这脾气果然还是那样幽怨啊。”李一凡心里感慨着。
大部分儿女，不吃爆裂脾气的父母那一套训儿手段，但很少有儿女能扛住这样一个有点小情绪就无比幽怨的母亲。
不过，李一凡显然是意外。
他完全无视老妈幽怨的眼神，径直进屋，左手一划，命令冰箱开门，从里边挑出几个仍是温热状态的包子。
完成任务，冰箱正要自动关门。
陈细美也划动左手，控制着冰箱门又开开，从里边拿出两瓶纯净水，“你就光知道吃包子，不知道喝水吗？多喝水对肾好，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
李一凡“嘿嘿”傻笑一声，接过陈细美递过来的纯净水。
“您放心，我就是不喝水，肾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就你这吊儿郎当的样，我要怎么放心？”
陈细美训斥完，放下另一瓶纯净水，又犹豫着问道：“你今晚估分，估出的这个分能有多少分？能考什么大学？”
“也就西江……”
李一凡随口就要说“西江大学”，但看陈细美秀眉明显一沉，忙改口：“您也放心，你儿子我最少也是谭城大学，有可能到北都大学也不一定。”
“还北都大学……是不是真的哦？”
陈细美说是这么说，但心里却是不信。
李一凡什么水平，平时成绩如何？
她是一清二楚，自然不会把这话当真，只当是自己儿子为了讨自己欢心，说出来的玩笑话。
不过，能有这份心思，那就是足够可以了。
陈细美满意地点下头，又问道：“明天还要去聚会吧？”
“嗯，最后一次聚会。”
李一凡把包子塞进嘴里，囫囵着说道：“不过……我感觉……我们这一班，应该……大概率不会离开谭城。”
“你吃完再说不行吗？”
陈细美关心完儿子，这才反驳道：“我看也就你会留在省内，其他人还是有希望出去的，像崔云升、杨楚兮还有那个陈裕浩，你们老师可是很满意他们三个的成绩的……”
“行了，妈，我先洗澡去。”
李一凡招呼一声，喝一口水就进了浴室。
十来年不见，一见面就被老妈这样说个不停。
他是真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会说出点骇人听闻的事来。
为了不乱讲，他只能以洗澡作为借口，不让老妈给自己酝酿情绪的机会。
……
李一凡冲完澡，陈细美也睡下了。
自己房间里的布置，又让他想起这十年间的点点滴滴。
“就是为了这些人，也要改变被仙域团灭的事实啊。”
李一凡心生感慨，看着右手手心的古铜色“树皮”，不知该如何激活它。
崔云升当初什么都没说……
不过，他依稀记得，第二天自己跟杨楚兮表白时，还有之后那几天，崔云升右手一直绑着绷带。
“难道是滴血认主？”
李一凡走向书桌，那抽屉里有一把美工刀。
他开了抽屉，把美工刀拿在手上，没有犹豫的，控制着刀片，轻轻在左手掌心划出一个口子。
鲜红的血液沁出。
李一凡拿起“树皮”，轻轻压在沁出的血水上。
忽的一下，一股清凉感从左手手心生出。
还不到眨眼间，伤口、血水和“树皮”，全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他左手掌心出现一个树皮状的古铜色印记。
“难怪崔云升的右手一直绑着绷带，应该是怕被人看见，可……”
李一凡的自言自语，在他抬头的一瞬间，被他眼中所见打断。
原本该是漆黑一片的夜色里，此时忽然多出了一些难以琢磨的东西。
或者说，它们本来就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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