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总会来的 第八章 怀疑的是对的

第二天一早，白睦笙早早的起了床，随意的吃了点便出了门。

在前几年，白睦笙随师父出门游历的时候师傅带他结识了远流庄中颇有名气的追踪高手怀月鹰，凡是经他手的案子，只要留下了蛛丝马迹，就很难躲开他的追查。这个怀月鹰也是一个侠肝义胆之人，难得的是他与白睦笙是同乡。这下白睦笙就少不得要去找他帮忙了，就是不知道在不在家，白睦笙打算今天去碰碰运气。

白睦笙还未出发，丫鬟来报，柳如瑶已经在客厅等着了。白睦笙看此行并无危险，便向她告知了自己的的行动，说道：“走吧，一起边走边说。”

没想到刚出门不到一里，白睦笙便停住了脚步，看着前方微微一笑。

他欣慰道：“看来我们不用去了。”

远远的，只见怀月鹰牵着他的爱犬木木正向自己走来。果然，好友不必明言，有难必在眼前。

白睦笙招了招手，抱拳揖了一揖：“多谢怀兄相助。”

柳如瑶也福了福。

怀月鹰看着柳如瑶，问道：“这是？”

白睦笙顿了顿，还没介绍。怀月鹰看着柳如瑶不好意思的样子，便摆手制止了：“得，我明白了。”

“既然你们是来找我的，那回去吧，带我看看案发现场。”

三人由白睦欣带着进了她的房间，这个房间已经被莫青和官府看了很多遍了，也确实如莫青所说，除了屋顶掀开了几片瓦，糊窗的麻纸被烫了个洞之外。飞贼并没有留下任何东西。

正在几人停滞不前的时候，木木在屋内闻了一圈之后，却在那个被烫的洞旁边停了下来。

怀月鹰走到那个洞面前，闻了闻，找到一把小刀把洞周围的一圈麻纸割了下来，看向白睦欣问道：“你当时昏迷了多久？”

白睦欣回忆了一下：“正常的话我卯时初起床，但是那天我足足睡到了酉时才醒转过来。”

几个人认真地看着怀月鹰，急于想知道是否能有点进展。

怀月鹰看着大家的目光聚向自己，说道：“你昏迷的时间不算长，飞贼大概是估计你们家的地位，不敢下狠手。”

莫青说道：“这个当时我们也分析过了，不然的话，小姐就危险了。”

怀月鹰闻了闻手中的麻纸，皱眉思考了一下，说道：“想必这个迷香也是有出处的，这个麻纸上应该残留了迷香的粉末。睦笙，回头你找一个医术好一点的大夫，让他闻闻看看，看他是是否能分辨出迷香的成分。”

白睦笙心中升起了一丝光明：“好的，我来想办法。”

毫无头绪的案件终于开了一丝缝隙，众人心中皆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白睦笙又想起了昨晚柳如瑶没说完的话：“对了，你昨天说到秦家，是想到了什么吗？”

柳如瑶思考了一下说道：“秦家势力之大，除了秦风经营多年，地位稳固之外，更主要是有刑部侍郎何同一做靠山。但是三年前，何同一因为贪污受贿被惩处了，自何同一犯了法倒台之后，秦家为了撇清关系动用了不少的人力和物力。风波过去之后，秦家想要再重新结交一些官员。但是官员们一想起何同一案件，为了避嫌都不愿与秦家交好。秦家想攀关系攀不上，艰难挪点银票出来却没处使劲。生意一落千丈，境遇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所以……，我在想，秦家会不会为了保住地位而去与江湖势力结合？”

“江湖势力？？？”众人一惊。

白睦笙明白了什么，说道：“多年前，万翎教曾有人和父亲争夺一块玉，但是失败了，这在江湖上是很多人都知道的。”

怀月鹰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万翎教教主还会派人来偷吗？他们想要应该会直接来夺吧！”

“所以应该不会是万翎教偷的，而是会有人拿这块玉，去贿赂万翎教？”

“你是说，秦家为了壮大自己实力，与万翎教结合？”

“不知道，只是万翎教一向作恶多端，秦风找他们，好像也不是明智之举。”

“可除了秦家和万翎教的人，还会对一个琵琶感兴趣呢？”

白睦笙摇了摇头，他很急，但这个问题他暂时也没有调查清楚。只说道：“暂时只能等看有没有人能分辨出迷香的成分了。”

白睦笙没想到的是，他只想对了一部分，秦风确实不会冒这个风险！

可他那傻儿子，会。

秦家暗室内，幽暗的光线下，琵琶上面的羊脂美玉流转着安宁温润的光。秦千墨看着眼前的琵琶满脸的愁。自琵琶到手起，他已经藏了整整十来天。想要见到即墨翎，靠自己上门拜访只怕不但拜访不成，还会被直接打飞，轻则重伤重则丧命。唯一的办法是带着琵琶直接去找万翎教的人，只有看到货真价实的东西，才能勉强讨到一个见面的机会。

只可惜，白家那边追查的太紧，秦千墨虽鲁莽，也不敢现在就拿着琵琶出去招摇。看着眼前这个烫手的琵琶，秦千墨竟一时不知道拿它怎么办了。

但是怎么说，富贵险中求嘛！他想着，虽然凶险，要是能成事，得到了万翎教的支持，秦家就一定能如虎添翼，再上巅峰。父亲也不会老说自己没脑子了。

他贪心地摸了摸琵琶，如此绝品，其实他心里也一直痒痒的，真想占为己有。可又怕卖出去会被人依着线索查过来。只有给万翎教，万翎教要是收了，定能摆平所有事。

想着想着，秦千墨眼里的眼神里流露出五分阴险，五分得意。

他轻轻的用一块轻绸把琵琶盖上了，准备再出门探探消息。

没想到，就在他刚关上暗室的门，迎面就逼来了一个怒不可遏的眼神，还没反映过来，脸上稳稳挨了一记重耳光。打他的，正是他的父亲秦风。

秦风气得直颤抖，他虽然圆滑世故，但过分逾矩之事他从不涉足。毕竟，秦家也算做的是替人挡灾的事，替人挡的就是盗匪。他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能做出如此不堪之事。

之前遇上何同一贪污案，秦家本来就名声受损，哪里还经得起半点摧残。

秦风怒吼道：“你是堂堂秦家大公子啊，我们秦家是做镖局的，你竟然偷东西，传出去了你让秦家怎么在京师立足。你让我的脸往哪里搁。你，你怎么让我把秦家家业传给你，与其让你丢人现眼，还不如让我现在就杀了你这个不知好歹的逆子。”

秦风一巴掌打的很重，秦千墨本来平时怕秦风，现在却生出一股反抗心理。见父亲生气到如此地步，他却并不觉得自己错了，反驳道：“那又怎样，想我秦家往年多么风光，现在呢，要是不靠着以前那点家底，秦家早就被别人落井下石生吞活剥了，哪还能让你这么半死不活的吊着。爹，你就是太谨慎了，你以为你这样谨慎，就能保秦家无后顾之忧吗？”

“你，”秦风看自己的儿子这样心浮气燥，自涉险境，还在这里跟自己自以为是，大言不惭，更是失望之极。

他一把拿起了桌子上的一个茶盏砸了过去。

秦千墨眼疾手快，伸手一把挡开，茶盏“咣当”一声落到地上摔的粉碎。

气氛很危险，眼看亲爹要找自己麻烦，秦千墨只好走为上计，但又心有不满，走的时候气愤的重重摔门而出。

秦风气的瘫坐在椅子上，拳头紧握。拧眉闭眼地深吸了一口气。

平静下来后，他看着闻声刚刚冲进来的心腹苗方：“你看，就他这个样子，以后秦家交给他，能维持几年？”

“苗方不敢议论少爷。只是事情已经发生，镖头，现在怎么办？”

被这么一问，秦风只觉得胸口闷堵：“现在官府在查，白家在查，最重要皇宫里的嘉贵妃都在留意这件事情，一旦他们留意到秦家，就算我把这琵琶毁了，也很难保证能洗清嫌疑。”

作为心腹，苗方了解秦风，他知道秦风并不愿意与万翎教为伍。但还是试探着问道：“说不定这当口，真的只有万翎教才敢接下这个事……”

苗方见秦风没有说话，又说道：“既然多年前万翎教的人和白家因为琵琶上的那块玉发生了冲突，少爷也已经冲动冒了险，您不如试一试。万一万翎教夺玉之心未泯，收下那琵琶也不一定。”

秦风知道这个琵琶要尽快解决掉，虽然这是无奈之举，但他明白苗方的意思。

沉静了片刻。他说道：“虽然万翎教势大，但江湖是江湖，朝廷是朝廷，从来都是互不干扰，即墨翎也不傻。说白了就是块玉而已，就算他乐于接受，那也是在平时。此刻，这琵琶牵扯到了宫里，白家、甚至远流庄，怕也是难了。”

苗方自告奋勇：“让我去试试吧，真让少爷去的话，容易招摇。”

秦风沉默了。

万翎教，江湖第一大邪派，与他们合作，成与不成风险都极大，弄不好会自掘坟墓。不去的话，白家的势力又不可小觑。

他有些为难，负手来回踱了几步，一时无计可施，只说：“让我来合计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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