芓桑与众人一同起身行礼,大殿里莺莺燕燕,混杂了各色脂粉香味,有些扑鼻。
抬眼望去,只见帝后携手前来,相视而笑,果然天作之合,甚是相配。
皇后身后跟着一个长相出众却毫无气质的小姑娘,不太眼熟,但见那眉目,定是皇后母族的人。
早已料到有如今的场面,在心中演练无数次了,练习是有效果的,芓桑此时心中已无甚波澜。
得到示意后的众人纷纷落座。
年节宴会,各路妃子自是使出浑身解数想要吸引皇帝的青睐,得到宠幸,荣光加持,来自母族的压力也会小许多,若是有幸得个一儿半女,那更是天大的荣光。
皇帝自一出现,便是中心,妃子们的眼神自然不离半分。如此一来,角落里的芓桑倒是落得清闲,身前人影灼灼挡住视线倒是好事,神色自然地听着乐曲品着前菜心境倒也轻松。
身边的妃子们倒是没有芓桑的好心境,许是离首脑有一段距离,未得承袭天子目光,有些愤愤不平。丝竹声渐起,交谈的声音不自觉大了些。芓桑便有了听书一般的享受。
“今次宴会的主角倒是托大,晚宴开始许久方才拉着皇上出来,害得我们好等。”左前一身着鹅黄色束腰小袄的姑娘语气愤愤的说到。
“妹妹好生愚钝,如今她一人独大,这场面自然是给我们看的,你看见皇上身后的女子没?这主角怕是给这女子铺好了路,今夜,我们谁都不能承享天颜。”一身影高挑的紫衣女子轻抚手中温顺乖巧的花斑猫。声音柔柔的。
芓桑手中把玩着晶莹的杯盏,坐在其侧身,倒也看不清女子神色,只得一睹侧颜已觉其惊艳,这女子周身气质不俗,甚是大气可人。她能将私宠光明正大的带入大殿已示其身份不俗。
听女子这般说道,那之前说话的鹅黄小姑娘,坐起身似是往前探了探,而后坐回,赌气的拿起桌上的柑橘,好一番蹂躏。
紫衣女子见她如此,宽慰道:“你也不必拿那橘子撒气,这天寒地冻的,承皇上赏赐,你才吃得上这等罕见果品,被你这一通揉捏倒是暴殄天物了。这女子的来头给你一说,你大可消消气。”说完顿了一顿,果然那鹅黄小姑停了手间动作,不经意的朝紫衣女子靠拢。
紫衣女子不动声色的端了端身形,拉低了声音:“这女子是云妃娘娘,哦,不对,如今是皇后娘娘了。是她的亲妹妹,如此说来,这橘子,你可能吃得下了?”
鹅黄小姑娘听完这话,更是生气,索性将橘子扔回了桌面,颓的后坐:“不算数,这典礼一刻未成,她就是个云妃。这样一来,今后的日子还过不过了,这两姐妹。。。哼!倒是要把这后宫全部揽括了去?”
“你这般生气,倒是可爱。本就是没机会的事,这歌舞还不值得你一看?”
那鹅黄小姑娘不再说话,芓桑的墙根也算是告一段落。
座位这般靠后的,怕是今年新进的小姑娘了,难得这紫衣女子通透聪慧,以后怕是云妃的日子没有那么清闲了。
芓桑在位时,不怎么管理后宫,皇上虽然独宠云妃,但也算雨露均沾,从未听闻有妃子抱怨不见天颜。只是现在听她们的语气,这皇后要专宠了?
歌舞过半,这封后大典终于开始。
纵使这仲玗如何宠爱云妃,这册封典礼也不似想象中那般繁琐隆重,可能,依旧顾忌着枭国的脸面,也许,是因为废后尚存吧。芓桑嗤笑自己心中想法,这废后在或不在,似无甚区别,此时最恨自己的大概就是皇后娘娘了。
仪式很快结束。芓桑听着丝竹声声,眼前轻纱漫漫,越发疲乏,庆幸的是,后来的晚宴,一切如常,未得什么刁难。皇帝一走,芓桑也趁人不注意悄悄离去。
这场提心吊胆的晚宴,倒也这样平淡的过了。看着皇帝与新后恩爱有加,自己倒也没多的情绪。大概,去意已决,便不觉有甚。
出了前殿,小心翼翼的踏过长阶,便见翠竹的身影在门口等候,心中一暖,眼眶先湿了。拉了翠竹的手,冰的心肝都颤了颤:“委屈你了,手怕是冻僵了。怎么不和其他人一起去个暖和的地方等着?”
翠竹看了眼身旁的侍卫,随着芓桑牵着手:“没事,我身子骨好着呢,我们先走吧,您慢些。”
拐过衰败的荷花池,见四处无人,翠竹小声说道:“公主,苍云将军让我们今夜出发。”
芓桑心中一凛,加快了步伐。
回宫一看,坦単已将一切收拾妥当,临时出行,简单带了几件重要的物件,衣物一件未带。
换了将军府随从的衣裳,一行三人潜至宫门,隐匿在黑夜里,随了参加完宴会出宫的将军府一行畅通无阻的出了宫。
本以为这畅通无阻的行程会无比顺利,却在离接应地点浣秀庄不足三里的地方出了意外。
不知从何处冲出来十余名奇装异服的斗士,蒙了面,带了外地的口音,迅速将芓桑三人围成一个圈。领头一位大汉指着芓桑瓮声瓮气的说道:“请这位姑娘和我们走一趟吧!”
翠竹与坦単立刻进入战斗状态,将芓桑护着。
翠竹高声说道:“你们是何人?天子脚下也敢放肆!”
这群人听完翠竹的话,晃晃悠悠笑了起来。
领头的笑道:“天子脚下又如何,难道还有人来救你们?小姑娘,不要想太多。”
听着他蹩脚的口音,芓桑知道,这应该是一群不固定的亡命之徒,看他们架势,不像是个有组织的团体。当下定下心来。此刻不可慌张。小声嘱咐翠竹和坦単不可拿出兵器,并暗暗祈祷,前来接应的人见他们久久未归,可以前来接应。
芓桑故意压低嗓子问:“不知道大哥要带我去哪?”
那边的语气阴沉起来:“废话这么多,黄泉路走不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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