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忌见说动了李易,当即开始着手假扮秦王一事。
他先是叫外间的黑衣青年进来,解开了绑缚李易双手的绳索。
而后对那黑衣青年吩咐道:“你立即出去一趟,把王府所有知道秦王薨了的人,全部杀死,做干净些!另外,那个宅子里的人,也全给清理了。”
这一刻,长孙无忌展现了上位者的狠辣。
李易在一旁听了,心中微凛。
这要杀多少人?
长孙无忌口中的那个“宅子”,他敢肯定就是囚禁他三年的大宅。
现在,长孙无忌要把一切痕迹抹掉。
长孙无垢明理温婉,见状不忍,劝阻道:“王府里的侍女都是我从小调教的,不会泄密,兄长就留她们一命吧。”
“派人守住前后门,不放她们出门便是。等过了这次风波,成败已定,她们是否泄密都不重要了……”
“妇人之仁!”
长孙无忌闻言,毫不留情地斥责道:“妹妹难道要将王府和长孙家的安危,寄托在贱民的忠诚上吗?”
“密谋冒充皇子,等同谋逆之罪,一丝侥幸都不能有!”
长孙无垢美眸惊诧地看着兄长,嘴唇动了动,终是没有再说话。
长孙无忌对黑衣青年打了眼色,后者悄然退了出去。
然后,长孙无忌转过头,审视李易。
李易摊开手,摆出听他安排的架势。
“秦王殿下中毒的事情,除了秦王府中人,太子和齐王那边一定知道。”
长孙无忌目光灼灼,思索着说道:“还有淮安郡王李神通,他是殿下的堂叔,陪殿下去东宫饮宴,也是他扶着殿下回来的。”
“所以,秦王殿下中毒的消息,是瞒不住的!”
他走到李易身前,伸手拍着李易的肩膀:“你扮秦王,便要扮作中毒的样子。”
“接下来先在府中演一场戏,明日一整天,就在屋内修养,清除余毒。后日一早,你拖着病体入宫,向陛下状告太子下毒一事!”
“我们必须尽快反击东宫,才能避免太子和齐王生疑。”
长孙无忌果然是最熟悉秦王府和东宫斗争的人。
李易明白他的意思。
自己假扮秦王,若一直缩在秦王府内,太子和齐王那边必然生疑,因为这不是秦王的风格。
秦王吃了这种大亏,肯定是要报复回来的。
所以李易必须尽快去宫内告状,强势反击,才能打消太子和齐王的疑虑。他们只会认为是毒药分量下轻了,没能药死李世民。
长孙无垢神色郑重,轻声道:“我来和你演这场戏。”
她脸上泪痕已干,不再哭泣,但神情坚韧中带着忧伤,有一种清冷之美。
长孙无忌点头道:“对,做戏要做全套!妹妹今天一整晚,就和李易待在这个屋子里,对外就说是整晚伺候秦王殿下,服用汤药。”
“后日早上就要入宫,所以明日一整天,你要突击学习宫中的礼仪!”
这句话是对李易说的。
随即长孙无忌又看向长孙无垢:“妹妹,你晚上先教李易一些常用礼仪,还有秦王和陛下相处时的一些习惯。”
“李易的身份能维持多久,便代表秦王府和我们长孙家能延续多久。”
长孙无垢幽幽道:“兄长放心,我既然答应了你和——殿下的谋划,就会全力支持的。”
“就算为了承乾和青雀,我……我也会坚持。”
说着,又垂下泪来。
长孙无忌沉默片刻,看向李易道:“先把衣服换了,脸上的妆也要画一下。”
李易正想着这两兄妹谁给自己化妆时,却见长孙无忌轻拍了两下手掌。
“啪,啪!”
随着掌声落下,两个黑衣短褂的精干汉子,悄无声息走了进来。
原来,除了离开的黑衣青年外,长孙无忌在王府内还安排了人。
两个汉子帮助李易和榻上死去的秦王,互换了衣服、头冠。
随后长孙无忌低声吩咐两人:“把殿下送到城外去。”
两个汉子就用麻席将秦王尸体一卷,抬着出去了。
长孙无垢自然又是一番不舍,别离凄切。
李易在一边看着,不无恶意地想:这两个忠实手下,事后会不会被长孙无忌灭口。
仿佛能看出司辰所想,长孙无忌突然道:“他们是我从小养大的孤儿,不会背叛我的。”
“希望你也一样。”
他颇有意味地看了李易一眼。
李易适时表现年轻人的傲气,轻哼一声,不置可否。
夜深,长孙无忌不便留宿秦王府,将一切安排好后,匆匆离去。
此时,李易穿着秦王的衣服,躺在榻上。
脸上被红色的血和紫色的汁液涂的花花的,又被长孙无垢用热毛巾擦去,留下淡淡的痕迹。
秦王原本盖的那床满是乌黑血渍的被子,被弃到一边,重新换了床崭新的丝绸被。
李易俨然一副中毒吐血,又被很好照料后的样子。
和长孙无垢学习了一些宫中礼仪后,他困乏睡觉;长孙无垢则伏在榻边小憩。
这时候就是有东宫或齐王府的探子摸过来,也不会怀疑这精心演绎的“王妃彻夜侍奉中毒殿下”的场景。
而李易,实际并没有睡觉。
他只是想避开长孙无垢,做一些事情。
此时,他在心中默念系统,询问有什么功能。
熟悉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
【“帝王抽卡系统”已绑定!】
【只要宿主言行符合帝王风范,便奖励一定抽卡次数,宿主可消耗次数抽取能力和宝物。】
“行事符合帝王风范,就能抽奖?”
李易理解的很快,又试着询问,能抽到哪些能力和宝物。
【“帝王抽卡系统”待激活!】
【宿主需要展现一次帝王风范,激活系统,方能了解详细功能。】
“原来还要激活。”
李易知道再研究下去也得不到什么东西,索性睡觉,养好精神。
……
第二日一早,长孙无忌就来了,对外的名义是看望秦王殿下。
他带来了一车的药材和补品,而真正有用的,却是三卷书和两张字帖。
三卷书是《论语》《七略》和《隋炀帝传》,这是秦王李世民常看的书。
字帖是后人临摹的《兰亭集序》和《快雪时晴帖》,都是书圣王羲之的帖子,李世民最喜欢揣摩此人笔法。
长孙无忌要求李易尽快熟悉这三书两贴。
当然,今日的当务之急,还是学习宫中礼仪,以及模仿秦王的举止神态。
大唐建国九年,宫中礼仪继承隋礼,恰好隋朝也就享国三十八年,礼仪并不繁杂。
昨晚,李易从长孙无垢那已学的差不多了。
熟悉了礼仪,长孙无垢为李易穿上秦王冠服,扎紧玉带,佩戴长剑,开始学习模仿秦王日常的神态举止和说话。
关键是要有一定的威仪和征战天下的气概。
在长孙兄妹的指点纠正下,李易扮演的越来越像,最后除非特别亲近之人,否则绝难看出异常。
就是话音,还有些差异。
不过也不怕,明日入宫面见李渊,就说余毒还没清除干净,嗓子有些哑,身体也不适,绝对能混过去。
一直学到深夜,三人将第二日入宫的流程演练了一遍又一遍,方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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