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天无限 第三十一章 故事

强忍着胃中的不适，张角帮着哈沃克一起处理掉了房间原主人的尸骸，好在这里仍算是地狱门和东京的交界处，在这人烟稀少的地方，哪怕突然有一个邻居消失了许久也不会引起太大的关注。

“你为什么要救我？”

打扫完了房间的二人此时正面对面的坐在茶几两旁。

“我只是有些问题想要问你而已，至于是不是救你，就要看你的回答了。”

听到哈沃克的回答，张角的眼角不由得抽动了两下，这般完全失控的场面是超乎他的预期的，预料之外的情况让他十分的不爽，但是没有装备在身的张角性命全在已经恢复了力量的哈沃克手中，也因此，他只能老老实实的回答哈沃克的问题。

“你跟黑认识？”

“认识。”

“那么你和他是同一个组织的人？”

“不是。”

“那你的目的是什么？潘多拉想要用我做研究，M16想要用我钓出大鱼，‘组织’想让我死，黑想从我这里得到白的消息，那你的目的呢？”

在一连串毫无营养的快问快答之后，哈沃克终于抛出了一开始的那个问题，也就是决定张角生死的第一个问题，可想而知，如果这个问题没有让哈沃克满意，那么张角就永远没有在回答其他问题的机会了。

“你既冒着性命危险救了我，又不打算把我交到黑的手里，说实话，我看不透你的想法。”

哈沃克的问题让张角陷入短暂的沉默，在斟酌了合适的语句之后，张角抬起头，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哈沃克，异常认真的说道。

“我的目的是，你活着，带着契约者的能力活下去，而不是被当做实验素材关起来，或是变成普通人活下去。”

张角的回答显然出乎哈沃克的预料，空气中弥漫着的那股无形的压力突然消散了大半，哈沃克不再正襟危坐，反而是双脚翘到了茶几上，整个人的身子连带着身下的椅子向后仰着。

此刻的哈沃克浑身都是破绽，她的双眼无法直接看到张角，而她的姿势则让她在面对危机时没有办法第一时间躲闪，看上去好像哈沃克认同了张角的话，没有了一丝丝防备一样。

但是张角清楚，契约者的第一要务就是自身的利益，而生命安全自然是最重要的利益，哪怕哈沃克再怎么相信自己，也不会把自己置于有可能的危险之中，换句话说，哈沃克这般轻松的表现就证明了，她随时能取了自己的性命。

“你还是没有说你的目的，你需要我作为契约者活下来，也就是说你需要我的力量，但是你要用这个力量来做什么？”

“我要用你的力量，来实现你心中的那个想法？”

哈沃克将双脚从桌子上收了回来，身子猛地向前一顷，整个上半身几乎都压在了茶几之上，而她的脸也是紧贴到张角的面前，甚至与张角都能直接感觉到从哈沃克口中呼出的热气。

“我心中的想法？”

哈沃克一字一顿的说着，而张角则毫无畏惧的对视着哈沃克。

“你想要作为普通人死去，没错吧。尽管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杀死这家的主人，但你不想再杀人了，不想再变回那个曾经杀死过几千人的契约者了，你体验到了普通人的生活，并且沉溺于其中。”

哈沃克的双眼之中闪过一丝惊诧，但是那惊诧转瞬即逝，然后哈沃克的脸色迅速阴沉下去，那普通人的伪装全部褪去，重新变成了契约者标准的冷漠脸，“你偷听了我跟黑的对话！”

“啪。”

张角的头被哈沃克的手狠狠的按在了茶几上，哈沃克的力气并不大，她的能力恢复了但肉体水平不过是普通的瘦弱女性罢了，但张角却没有一丝想要反抗的意思，反而是任由哈沃克按住自己。

“你要我以契约者生存下去，又说目的是为了让我作为普通人死去？你是在戏耍我吗？你真的以为，我不敢杀你？”

听到哈沃克威胁的话语，张角的心反而镇定了下来，如果哈沃克真要杀自己，那么他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而哈沃克没有直接杀自己就表明了她跟本没有杀意，契约者的特性此时倒反而出卖了她的真实想法。

“这两者并不冲突，你想知道，在南美的天堂门究竟发生了什么吗？你恢复了能力，但却仍然没有那时的记忆，对吧。”

在感觉到哈沃克松开了自己头上的手，张角便明白自己赌对了，如果哈沃克真的知道天堂门发生了什么，那不可能听不出自己话中的意思，而能否达成自己最初的目的，获得哈沃克这个强援，就要看这个故事讲得是否动听了。

“契约者的存在，是一把双刃剑，政府们即使用契约者的能力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又害怕契约者的能力，因为这股力量并不稳定，是随时都会爆发的隐患。”

“你知道天国战争的起因吧。”

说到这里，张角顿了一顿，反而向哈沃克抛出了问题，他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提高哈沃克对于故事的带入度，让她在听的同时回忆自己模糊的记忆。

“是各国为了争夺对于天堂门的研究权展开的战斗。”

“但是这只是表面上的原因罢了，实际上，当时有人因为某些原因在背后推动了这一场战争，所谓的天国战争不过是为了完成他们的目标所进行的幌子罢了。”

“你说的那些人，是‘组织’吗？”

张角没有理会哈沃克的话，不置可否的继续说道，“在天国战争之下，为了毁灭天堂之门的行动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而当太阳黑斑高峰期的时候，计划终于启动了。”

听到张角说毁灭天堂之门的时候，哈沃克的瞳孔不由得一缩，身为契约者的她很少会有明显的情绪变化，但是在听到这种震撼的消息的时候仍是被吓到了，虽然没有人明白“门”的存在究竟有何意义，但是如果“门”真的消失了，那么只有可能会产生两种后果——门内的所有物质爆发出来，整个世界瞬间被扭曲成另一个空间。或者，所有与“门”有关的物体一起消逝，而与“门”关系最大的，自然便是契约者。

张角等着哈沃克稍微消化了一下这些话，然后继续说道，“消灭天堂之门并不是十分容易的事，每五年才有一次机会，而他们酝酿的这次机会被两个人阻止了，最后导致的后果就是现在的天堂之门变成了半径1500公里的隔绝领域。”

“仅仅两个人就能阻止‘组织’所策划的计划吗？”

哈沃克听到这里，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尽管曾经在“组织”待过许久的她隐隐约约能感觉到张角说的并不全是假话，但是也正因为她在“组织”待过，才知道“组织”的能力究竟有多大，而仅凭两个人就像对抗这样的组织，几乎是不可能的行为。

“是的，仅仅两个人，两个你认识的人。”

听到张角的话，哈沃克的脑海中不由得闪过两个身影，“琥珀和......白吗？”

张角没有回答哈沃克的问题，反而是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哈沃克，“五年时间快要到了，天堂门已经不存在了，但是地狱门还在这里。”

“所以你的目的是，想要我去阻止地狱门被炸毁？”

“不，正相反，我想要你帮我炸毁地狱门，彻底让契约者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听到张角的话，哈沃克猛地抬起头，“你觉得我会自己杀死自己？”

“为什么不会呢？你应该知道，只要这个世界上还有契约者的存在，就会有第二个你，没有了红还会有蓝、有黄、甚至有绿，你所期望的作为普通人活下去只是逃避罢了，你能作为普通人和罗拉一家生活下去，但是这个世界上会有更多的罗拉一家被其余的契约者无情杀害。”

在打出了最后一张感情牌后，张角便默然不语，等待着哈沃克自己做出抉择，他深谙过犹不及的道理。而在哈沃克思索的同时，张角倒也没有闲着，他背在身后的双手不断抖动着，在空中画着炼成阵，他之所以讲出这件事，既是为了试试能不能获得哈沃克的帮助，也是为了分散哈沃克的注意力，来给自己争取自保的余地。

“你不是契约者吧，你的能力全在你所绘制的图形上，而不是自己本身的力量。”

就在此时，哈沃克的话让张角的小动作戛然而止，疯狂舞动着的手指就这般僵硬在了半空之中。

“不用太紧张，你的话成功的打动了我，但是这并不足以让我帮助你，契约者首要考虑的是自己。琥珀的能力非常可怕，如果你没有对付她的办法，那不如就在这里死去吧。”

听到哈沃克的话，张角的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当然，我会向你展示我有这个能力的，但是瞒过琥珀的机会有且只有一次，在那之前，不如先听听我的计划？”

“......你究竟是谁？”

“一个路过的求生者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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