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天无限 第五章 暗巷死斗

在幽暗狭长的小巷之中，身穿蓝色长袍的艾萨克面无表情地站在炼成阵前，双手合十猛地向地上拍去。

“唰”

轻微的破空声响起，一把黝黑的匕首仿佛闪电一般从一旁的阴影处射出，目标正是炼成阵旁边的艾萨克。

“叮”的一声，艾萨克如同早有预料一般向右翻滚，黝黑的匕首与青石板地砖互相碰撞发出清脆而又悦耳的声响。

但是在这万籁俱寂的暗巷中，这声音却是显得如此刺耳。

“嗯？我还以为会是军部或者那些走狗会来。”

艾萨克看着阴影中的男人，脸上略带一丝诧异。

“原来你知道有人会来杀你。”

张角缓缓地从阴影中走出来，死死地盯着面前的艾萨克。精心蓄谋已久的突袭竟然没有产生任何效果，让张角心中的把握更低一分。

“我的炼成阵专门留下了很明显的痕迹，如果真的没有人来反倒奇怪，只是没想到来的是一个普通人。你走吧，不管你是因为什么来的，你都不可能是我的对手，等到天亮的时候，这个充满罪恶的国家便会死去，你还是趁现在做一些想做的事情吧。”

“一击没能得手我也没机会了，谢谢你放我离开。”

张角诚挚的说道，丝毫不拖泥带水的转身便走。这反倒是让一旁的艾萨克长舒一口气，他心中知道今天必定要有一场大战，因此能多节省一点体力也是好的。

就在这时，一道反光射入艾萨克的眼角，那是一道银白色的，如同细线一般的东西。

“糟糕！”

艾萨克猛地向右扑出去，而就在他扑向空中的瞬间，那静静躺在地上的黑曜石匕首仿佛被什么外力所拉扯一般回转这向艾萨克飞去。

“嘶啦”

冰冷的利刃紧紧地贴着艾萨克的右臂擦过去，将那昂贵的宝蓝色衣服撕开了一道大口子的同时，也带出了一抹血色。张角转身用右手稳稳地接住了飞回来的匕首，透过衣袖依稀可以看到一圈圈的缠绕着的鱼线。

看到艾萨克仅仅是擦伤而已，张角心中暗道一声可惜，整个人却是毫不停留，就在刚刚拿到匕首的瞬间便扑了出去，手中的匕首如同毒蛇一般刺向艾萨克的腰间。

“该死。”

受到突袭的艾萨克根本没有时间调节重心，便在张角疾风暴雨般的攻击中疲于躲避，左闪右躲之下身上又是多了几道伤口。

而在这一追一赶之间，二人便来到小巷的一边，城市中的地下水在这里裸露出来，已经被重重过滤过的水清澈透明，被风吹起一道道的涟漪。

“寒霜！”

艾萨克的右臂之上，一个炼金阵猛然发出蓝色的光芒，在艾萨克右手触及的地面旁边，水流瞬间变成一道冰柱，并在下一刻向着张角射去，张角抽身欲走，却被艾萨克突如其来的一脚踹的踉跄两步，尽管勉强躲过了冰柱，两条小腿却瞬间被冰霜所覆盖。

“冰冻！”

终于从张角的攻击中找到反击机会的艾萨克站起来身来，双手合十的瞬间，右臂之上的炼金阵再次发出幽幽的蓝光，然后猛的拍向张角。

张角右手持匕首想要逼迫艾萨克退去，然而双脚受限不能移动的他的攻击在艾萨克面前显得如此无用，艾萨克只是一个闪身便躲过了匕首，来到张角身前。

“嘭”

艾萨克的右手狠狠的印到张角胸膛之上，蓝色的冰屑瞬间从接触处出现，并向张角的四肢蔓延，然而艾萨克眼中却是没有丝毫得逞的意味，反而闪过一丝疑惑。

就在此时，张角腿部的寒霜在没有后续力量的帮助之下迅速的化开，张角腰部用力，整个人瞬间向下砸了过去，仅剩的一层薄冰在巨大的冲击下瞬间碎裂，而张角连一丝停顿都没有的向右翻滚两圈。

艾萨克得理不饶人，便要趁机追击，哪儿曾想张角瞬间将上衣脱下扔了过来，包裹着一层寒冰的外套在空中甚至发出呼啸的声响。

微弱的月光照射之下，张角整个人的身体都散发着淡淡的微光，一件青黑色的锁甲挂着一身碎冰碴反射着周围的光芒。

艾萨克用手接住衣服，看着身穿锁甲的张角，深吸了一口气。

“没想到你准备的这么充分，不过……冰冻和沸腾都是水的属性啊！”

话音刚落，艾萨克手中的衣服迅速散发出大量的水蒸气，将其整个人都隐藏在一片朦胧之中。

“叮叮叮”

三道细小的冰锥从水雾中飞出，张角右脚向前踏出半步，手中匕首上下飞舞，将三枚冰锥尽数拦下，下一刻，水雾之中突然喷出了一道高温蒸汽向着张角脸部袭来。张角下意识地便闭上双眼。

“遭！”

张角瞬间感觉到了不妙，强行将眼睛睁开了一道细缝，便看到一道蓝光再空中划出死神般的弧线向着自己扎过来，蓝光未到，那股寒意便铺面而来，与此同时，另一股寒意也从张角心中涌出，那是死亡的寒意。

“噗呲”

艾萨克右手覆盖着一层冰锥，势如破竹的捅破了张角身上的锁子甲，在其腹部留下一个大洞，就在张角抽身离开的瞬间，艾萨克右臂上的炼成阵再次发出微芒，冰锥温度瞬间飞升，变成了一团极高温的水蒸气。

“啊！！！！”

张角发出自战斗开始以来的第一声，向前踏出的右腿肌肉紧绷，左腿迅速弹起踢向艾萨克，艾萨克双手交叉，轻松的挡下这一腿，整个人借势向后弹出。

这一回合的交锋之后，张角的腹部留下了一个恐怖的烫痕，冰冻之后紧接而来而来的高温止住了血，也将伤口烫成了一团翻卷着的烂肉。尽管没有大出血的迹象，但是张角能够感觉到自己内脏的那种疼痛，宛若……不，比钻心更加的痛苦。

艾萨克一招得手，却是丝毫没有懈怠，尽管炼金术士更多算是科研人员，但是在伊修瓦尔歼灭战之后，再也没有人敢将炼金术士当做科研人员，而原本的炼金术士，在战争的洗礼之后也变成了卓佳的战士。

另一边的张角，却是犹如生命垂危的斗兽，双眼之中映射出毫不掩饰的凶光，左手仅仅捂住自己的伤口，右手握着匕首，缓缓地左右移动着，一边让自己的身体习惯伤口的痛楚，一边努力的寻找着敌人的破绽。

“结束了！”

艾萨克如此想到，右手一挥，一边的水流中便飞出一道道冰刺向着张角贯穿而去，而艾萨克本身却是一步不动，冷眼的看着张角。

张角瞳孔一缩，整个人便欲想后躲避，然而身体的动作牵扯到了伤口，钻心的疼痛让张角的动作慢了那么一拍。

“噗呲”

利刃入体的声音不断传来，尽管张角已经尽力躲避，仍有几枚冰柱插进他的身体，尽管没有后续的高温，冰锥本身亦是造成了不小的伤害，殷红的鲜血仿佛小溪一般汩汩流淌，将透明的冰锥染上妖艳的血红色。

“踏，踏，踏”

艾萨克的长靴在青石板地面上踩出一声声清响，如同死神催命的鼓点一般，向着张角靠近。

“唰”

张角用右手将手中的匕首扔出，如同一道黑光奔着艾萨克而去，然而艾萨克仅仅是一偏头便躲过了这无力而又悲壮的一击。

“结束了！”

张角如此想到，在他右手扔出匕首的一瞬间，本来捂在伤口处的左手继续向右探去，摸到了那个一直在腰间别着的金属物体，下一刻，决定生死的一刻如约而至。

棕黄色的燧发枪在黑夜中显得如此的不起眼，张角甚至没有了瞄准的时间，只是将枪口大概的对准了艾萨克，然后便要扣下扳机。

就在这生死一瞬，张角的扣在扳机上的手指却骤然间变得沉重无比，难以在前进一分。尽管已经来到了这里，尽管已经和艾萨克以命相搏，尽管已经在生死间游走了许久，但是他还是没有做好杀人的准备。

“砰”

巨大的枪响震醒了整个黑夜，淡淡的硝烟从黑色的枪口处缓缓升起，本来微微摇晃的枪口在开枪前的一瞬间变得十分的稳定，完全看不出持枪的主人是一个受了重伤的外行。

张角的左眼紧闭，而微张的右眼中则射出了妖异的红光，在那只睁开的眼中，没有一丝的感情，甚至没有一丝的杀意，只是如水一般的平静，平静的注视着决定生死的那颗子弹。

子弹螺旋着从枪口飞出，在那一个个血色水晶中留下自己的轨迹，尖锐的弹头破开了空气，破开了黑暗，破开了寂静，仿佛也要就这样一直一直飞行下去，破开一切阻碍自己的东西。

然而，那枚螺旋的子弹尽管继承了主人所有的希望，却给主人带来了无尽的绝望，子弹差之毫厘的从艾萨克耳边擦过，艾萨克甚至能闻到火药的硝烟味，他的耳朵甚至感觉到了子弹擦过时所带来的那红灼热感。

张角垂下持枪的左手，那在拔枪射击时都没有一丝颤抖的手臂，此刻却显得如此的无力，他已经做到了他所能做的一切，甚至比他本身所预期的还要好，然而对手的强大超出他的预期，艾萨克并不是他依靠超长发挥便能解决的对手。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杀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吧，等我毁灭这座城市的时候，我也会自行了断，不管有什么仇恨，到那个时候我们再聊吧。”

艾萨克看着眼前的张角，心中反而涌起一丝敬意，而越是对张角钦佩，他便越是对自己厌恶，在他看来，张角多半是因为他的屠杀而前来复仇。

不过很快，这些都要结束了。

艾萨克伸出右手，炼成阵发出微弱的光芒，看着一寸一寸接近的手臂，张角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就这般结束了吗？我还没能……改变任何东西呢。）

“砰”

那是钢铁贯穿地面的声音，张角只感觉到一阵劲风从脸前刮过，然后便是一声巨响，飞溅的碎石砸在了张角的脸上，告诉着他战斗中出现了新的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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