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素嚎啕大哭。
展钧从未见过若素如此这般。在他的认知里,这个女人坚强勇敢无惧无畏,像个战士。
“我想回家,我们回家。”
“好。”
从回到家到太阳落山,再到傍晚,若素都没有从楼上的房间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四周已是黑暗。只有一盏壁灯微微露出黄色的光。
展钧在沙发上闭目而憩,看见一个高挑的人影朝自己走过来,躺下,抱住自己。
“我还是很害怕。能在这躺一会儿么。”
展钧没有说话,他把右手从若素的肩膀穿过,把她整个人搂在了怀里。手掌抚着她的面颊。不一会儿,手心就被泪水打湿了。
“七年前,我爸爸在医院跳楼了。”
“胰腺癌,晚期。”她浑身突然颤抖的很。
展钧原本想说——万物皆无常,有生必有灭,不执着于生灭,心便能安静不起念。但这话还没到嗓子眼就变成了:“心里难受就哭出来吧。”
她没有哭,。只是拽着他的衣襟,婴儿一样的蜷缩在他的怀里。
对于若素而言,此刻的展钧是让她能有些许慰藉和安全感的避难所。没多久,她就在他怀里睡着了,呼吸逐渐平稳。
翌日中午两个人才睡醒。
每次这个男孩在自己身旁一起睡的时候,若素总能睡的很踏实。
打开手机一看。未接来电十三个,还有微信的58个未读信息。若素直接把手机扔到了一旁。
“我今天不想去上班了,不想见别人,如果你想去学校……”
“我哪儿也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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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染今天到学校时候若素和展钧已经走了。想去对面敲个门,进去看看若素,又怕去的不是时候讨嫌。
想着有展钧陪着若素,起码她是安全的,但是那家伙怎么会安慰人呢,毫无共情之心的木头,挣扎到晚上八点多,还是想过去看看她。
展钧开门。
“她怎么样?”
“挺好的。”
“睡了?”
“没有,她说不想见别人。”
“你好好安慰她吧。”
意料之中,去了个寂寞。
这一天,虽然展钧和若素共处一室,也没说上几句话。
很多话不想开口提起,不说就可以当做从未发生。至少在自己还没有足够强大的承受力去接受的时候,哪怕是为了自保,就当做没有发生过就好。
这几年若素就是靠这个方法哄着自己度日。但是在今天她的情绪溃败到了极限。
“上来陪我睡觉好么?”若素站在二楼楼梯上喊“工具人”展钧。
若素已经先躺好了,丸子头梳在头顶,有一点凌乱,但美人始终是美人,哪怕稍微蓬头潦草也不会染了韶年。
展钧侧躺在若素身旁,和她面对面。
“你不能一直这样,这事和你没关系,她跳楼是因为欠了高利贷还不起了。”
展钧把憋了一天的话一股脑说了出来。
“你怎么知道?”
“我看到了,她躺在那里的时候,她还有一口气在。”
“你看到了什么?”
“她跳楼的原因,还有她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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