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个千年 第二十二章 抵达

竞技场中一片寂静，教徒们逐渐开始失望。该不会是哪里出了偏差，唯独血色教徒除外，他们都盯着场中的奸奇混沌兽。它仍然保持着巨大畸形的身躯，矗立于场上。

所有信徒都起身，打算离开这里，再继续去寻找下一个目标，来尽量弥补这场失误。

“那什么？！”

最后几个人还没离开，依恋不舍的看向场中，打算最后的目送礼。但看见混沌兽开始剧烈的扭曲起来，像承受了什么痛苦似的，用嚎叫与信徒们的惊叹声将所有人拉了回来。

那些来不及回来的人错过了一生仅有的旁观机会。他从漩涡之中出来，最终来到了充满强酸的死亡之地，这是野兽的胃部，若是曾经的凡人，早已被强酸腐蚀殆尽。

但现在他的身体已经初现钢铁的锋芒，强酸侵蚀的速度被无限放慢，再加上强悍的再生能力，只需要忍住被腐蚀的痛苦，就可以从内部打击这头野兽。

把胃壁弄破，强酸会流出，自己消化自己，费洛斯此时将手插进肉中，攀爬胃壁，爬到喉咙再从喉咙来到背后的大嘴中。一只手撑着一侧嘴，左右一起用力，硬生生将野兽的大嘴撑开。

爬出了一位巨人，浑身是红色与绿色的脓液，时刻都有血肉掉落，皮肤溶解，下一刻又以肉眼可见的可怕速度恢复至完好如初。他将尖牙掰掉，当做武器刺入野兽的身体，根本不管哪是要害，攻击哪里可以事半功倍，像撒气似的疯狂攻击。

野兽没有脑袋，于是将它手臂上的脑袋斩首砍下，再塞进背后脊椎位置的大嘴里，徒手将一条胳膊撕掉，再空手插进另一处还连着身躯的手，将小臂骨硬生生拔出，再用骨头刺穿它的胸膛。

畜生疼的大叫，即便它不会说话，只能发出野兽般的凄惨嚎叫。费洛斯也不知疲倦的报复，将它每一条手臂都拆下来，并且塞进野兽的嘴里，最好可以直接弄到胃里。

原本嚣张的怪物被打的毫无还手能力，每次攻击每次撕咬，在费洛斯眼中都是软绵绵的，伤不到它分毫。堪称酷刑的交还手过后，本来就渗人的怪物此时变得更加恐怖，满身鲜血与碎肉的费洛斯坐在野兽的尸体上，等信徒们过来，为他披上长袍，才跟他们离开竞技场。

所有教徒望着费洛斯即将离去的背影，立刻发出杂乱的欢呼，都在呼喊他的名字，在他们眼中，自己追随千年的永世冠军回来了。

“费洛斯！”

“费洛斯！”

“费洛斯！”

……

费洛斯临走之前一直都可以听见，所有信徒都在呼喊他的名字，本应该沐浴在荣耀之中的他，却产生了更深程度的思考。在沐浴扭曲的混沌兽的鲜血之后，他的体型回到了最初，不过能力倒是没有什么退化。

一路上，望着信徒们毕恭毕敬的态度，他终于知道了，这竞技场是唤醒他的手段，他也得知战斗还远没有停止，还有更多更加凶险的搏斗在等着他。

也罢，全当做是磨练技艺了，唯一让他的心始终放不下的只有一个原因，一个人，莉斯现在还不知是身处何方，不过大概率也活着。若能见上一面就好了。

“我觉得你是时候告诉我更多了”

费洛斯回到自己的休息室中，坐在沙发上，享受着空无一人的寂静。但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没有那么享受了。

“看上去你已经迫不及待了”

“我若再晚点，你的信徒还不指定会把她怎么样”

“哼嘻嘻哈哈哈哈……好，躺下休息，闭上眼睛然后把大脑交给我”

费洛斯听着他恶心的笑声，虽然有些厌恶但也只能照做。躺下，不顾身上的血液有多粘，他也已经习惯这样。闭上双眼开始休息。

又进入了另一场梦境之中，如之前的梦一样，他忘掉了现在，只有当时的记忆。

自村庄被毁，家人被屠杀干净，他便从废墟中找到了几条之前腌制的鹿腿，虽然已经烧的全都焦了，漆黑，看不出来本来的颜色，味道和口感也不是他记忆中的。

能吃就行，独自一人拉着雪橇，冒着风雪，前往他记忆中最近的一个村落。需要徒步行走几十里，还要翻过一座山，顶着可以没到膝盖的积雪前进。

再厚实的衣服也无法抵挡几个小时泡在雪中，小腿已经被冻的麻木，没有知觉，如果被冻伤是小事，毕竟还有一条命，但如果被冻的无法行动，那么连命都丢了。

终于来到了山上，距离村落还有二十多里，快点走大概两个多小时就能抵达。费洛斯松了口气，今天并没有遇到暴风雪，才走的这么快要是运气好，连夜赶路估计可以在晚上之前抵达。

他并没有选择连夜赶路，自己的身体已经快支撑不住，雪地很难走再加上晚上没阳光，温度会再降低很多，且凶猛的野兽也会选择晚上出动。

他来到了隐蔽的密林之中，扎了个帐篷，再用小铁锹将一小片区域的积雪清理干净，再去砍点柴火生火做饭，再煮饭的时候将帐篷处理好，吃完后把火堆熄灭，用风雪掩埋，帐篷也掩埋大半，开始休息。

一个噩梦一直伴随着自己，这是第二次梦到。在烈火燃烧的时候，父母被压在房子残骸的废墟之中，涩斯提亚抱着他们，哭着叫喊着费洛斯的名字。

每天起来都伴随着胸口发焖的难受，眼角还有泪迹。今天外面下起了雪，不久后就会变成大雪，就算再难受再困乏，也得收拾好东西继续上路。

风雪的可见范围很低，手中也没有地图，只能凭借记忆行走，好在他认得路，也走过好几次，并没有迷失方向。有一个很大的问题，他的护目镜碎了，碎掉的原因是一块被似乎是被风雪扬起的石头砸碎的。

费洛斯只能眯着眼睛，忍受着凌厉如刀子般狂风席卷自己的眼睛周围，用手套尽量挡一挡。时间过去的很慢，特别是在做自己很不喜欢的事情时候，就会感觉更慢，他还是忍受过了最煎熬的时候，看见了一个小镇。

小镇的规模比自己曾经生活的村落要大一些，大概有上千户人家的样子，费洛斯拖着逐渐轻的雪橇，终于看见了希望。几乎用尽了剩下所有的力气，奔跑过去。

镇子里的商户也有些认识费洛斯，之前他会跟着父亲一起过来换点东西，不过从现在开始永远只有他一人。当熟人再次看见费洛斯时，他已经竭力倒在雪地里，这几天都没怎么休息好，精神还一直紧绷着，再加上看到了目的地，支撑自己的最后一丝意志也消散了，才倒下。

“阿尔，你过来看看”

一位年轻的白发妇人发现了倒在风雪之中的费洛斯，她刚刚才从外面回来，并没有第一时间看见他，而是被风雪掩埋的费洛斯绊了一跤才注意到他。

“什么事……”

妇人招呼着跟着她一起外出的丈夫过来看看，将她搀扶起来后，便去检查倒在雪中的男孩。第一眼就觉得他的衣服有些面熟，再将他的眼皮拨开后，看见了罕见的紫色瞳孔。

在阿尔佛洛记忆之中，只有一个他认识的熟人是紫色瞳孔，他先是感到了一惊，然后连忙将他搬起来，简单的跟妇人解释一下后，马上小跑回到家中，将他放在家中的病床上。

阿尔佛洛与狄卡秋的家是当地的小诊所，他们经常会就是镇子里的病人，在将费洛斯的外衣脱下，只剩里面的衬衣后简单检查了一些伤势，还好只是轻度冻伤而已，过段时间就会恢复如初，也没有出现严重的失温。

洗了个热毛巾给他敷一敷，又喂了点水，接下来就等他慢慢缓过来即可。这对夫妻在一楼的客厅里吃饭闲聊着。

“他应该是费洛斯，之前他爸经常来我这里换药”

“我有点没什么影响了”

妇人扶着前额，还是想不起来他是谁。

“不记得很正常，我爸跟他爸很熟，后来换我搞这个诊所以后，也过来换过一两次，那几次你都在后面照顾药草呢”

他们正吃饭闲聊着，就听见楼下传来一点动静，也许是费洛斯醒来了，妇人就先下楼去看看。

当费洛斯再度醒来后，来到了一处民房之中。这是当地的小诊所，费洛斯也是这段时间里第一次将衣服脱掉，虽然不是自愿的。检查了一下身体，眼睛四周还是火辣辣的疼，应该是冻伤了，还有小腿和脚以及手上的一小点都有些冻伤。

“终于到了”

也就此时，费洛斯看见房门被推开，这栋房子的女主人进来了，大概二十多岁的样子，脸庞对于生活在常年极寒的人来说，算是光滑，还有一头白发。在极寒之地白发并不少见，也算是标志性特征之一。

“谢谢，我已经没事了不会过多打扰”

也不等她说话，费洛斯就最先开口，他并不想继续麻烦这位妇人，即便是后者并没有觉得有多么麻烦。他想从床上起身，将自己的外裤外衣穿上。

“不必在意这些，我爱人认识你，想待多久待多久吧”

“他是？”

“阿尔佛洛.斯卡法里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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