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个千年 第五十七章 猎杀麋鹿（八）

“小女觉得，比起浪费口舌，大人直接将她斩了，随后小女把她吃了化作其样貌再加以统治即可”

“虽简单，但我不喜欢”

又回到了这里，不知道是他们故意视而不见，还是怎么，即便费洛斯在处理完她那里后，大摇大摆的回来，仍没有任何阻拦，四周还是如之前那般安静。

“大人还有一事，您是否还记得衣匠？”“容我思索……”

费洛斯又回到自己的脑子里，那整齐的排列着各个时期的记忆宫殿之中，他开始寻找，最终找到那处属于衣匠的记忆。

是曾经他手下众多之一，效忠于血神的混沌工匠，他们所擅长的便是用肌腱与血管编织衣服。

“小女遇到了他们，且这帮家伙正在为您编织一套全新的衣服”

“哪怕千年过去仍忠心耿耿，如你般，蒂利尔”

她笑了，一点都不病态或扭曲，这是正常的笑容，是凡人发自内心的喜悦，这是一副盛世的容颜。过了许久才勉强可以想起，凡人也会笑且能绽放出丝毫不弱于祂的美。

“谢大人这般赞赏，小女是否可奢望得到更多奖赏”

她主动的贴合了上来，轻声的对费洛斯说着。唯有此刻再加上刚刚对家乡的回忆，才能想起自己曾经也是凡人的一员，碌碌无为的过完一生。

“再过几日，暂时安定下来之后再说这奖励一事吧，到时候可要记得提醒我一声”

“且尊君令”

“将衣匠们召集到我身边，我会前往这座城市的最高处”

费洛斯起身，离开了这里，头也不回的走了。他对着高墙，用手中的利鞭扶摇直上。来到最顶层，看到了整个城市的全貌，但还不是最高。

便又顺着楼顶一步步，跳过数座高楼。期间他往下凝视，看见街道上，巷子里到处都是反抗军的身影。他们本就数量众多，再加上这些奴隶，与完整的军火库，已经可以与正规军正面作战。

这样的情况是迟早的事，毕竟这里除了公爵的兵就只有奴隶，连平民都没有，叛乱自然会有，且一旦开始便不可停止。

费洛斯之前所看到的只是第一批响应自由的人，他们存在的真正意义不只是为了反抗，哪怕是失败，他们仍然是吵醒所有奴隶的警钟。

而费洛斯要做的便是杀死这座城市的自由意志，这是残忍且会遗臭万年的差事，但只要做的神秘，再加以渲染，便没人会记恨于他。

他站在最高楼，以现在的科技，这栋大楼不可能建立起来。俯身蹲下，从百米高空往下望去，在这座楼下的战争最为激烈，也是断绝他们最好的办法。

费洛斯这样想着，又听见身后传来人声。回头就看见蒂利尔带着八位头戴洁白怪笑面具的黑袍人，不光长袍漆黑，连里面的衣服也是纯黑，能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

“大人，衣匠已被我尽数带来”

“你们下去，将穿着统一制服与差不多衣服的人全都杀死，留其他人活口”

费洛斯指着下方，这八人齐刷刷，直接从房顶跳下。往下望去，欣赏着衣匠们的屠戮，待时机差不多后他们二人也一跃而下。

光是这一身护甲就比这八人要重得多，踩出一个大坑，以他为中心，在三十码以内使土地都震了一下。

费洛斯又遇到了老熟人，之前指挥着手下把枪口对着他的那位“小铁人”。来到这半铁人的面前，后者仍然是神经紧绷着，即便也认出了他，也没有将手中枪放下。

“你就这么欢迎你的老朋友的吗”

费洛斯的语气戏谑，像是在嘲讽、故意激怒他似的恶劣。

“我跟你没什么交情”

被戏弄者的语气冷淡，还有些不耐烦。费洛斯可以透过厌烦看到一丝震惊的情绪，他作为正常人且性格严肃，自然不太喜欢开玩笑，特别是在正处于交战状态的时候。

但即便如此的厌烦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家伙的确有不少本事，堪称奇迹，可以用大半个白天的时间，将地面上留守的公爵部队给搞得焦头烂额。

还有他身边的这几个家伙，刚刚场景只能用天降神兵来形容，手脚麻利且刀枪不入。

“我可帮了你不少忙呢，这样说话真让人心寒”

“少说废话，我们还有事情要办”

自然知道这帮反抗军要做的事情是什么，这栋大楼是这个城市的中心，只要占据，战争就胜利了一半，要是能稳固下来，剩下的一半也是早晚的事。

“里面的人很多，要是你打不过就撤出来跟我说一声”

“我不得不承认你的确很有能力，但你的性格我不喜欢”

“哈……随便你怎么说，至少我已经打算温柔点了”

他不想继续进行着毫无意义的斗嘴，只是简单说了两句后便带着剩下的人进入大楼。四周的门窗都已被铁板加固，但他们缴获了不少炸药，便用炸药强行破开。

他们从未使用过这种武器，于是威力便估算错了。那铁板不光是被炸碎，多余的冲击力让这帮子距离过近的人都摔了一跤。正如费洛斯刚刚所看到的一样。

如果他们可以转头，就能看见那充满讥讽的笑容。可惜的是，他们只是站起来拍拍尘土，就继续往里面走，可能是因为他刚刚没忍住笑出了声吧。

他们位于狭窄的大楼之中，一二层还好，都只是一些不必要的设施与房间，因此没有多少兵力。但两层加起，不过区区三十人，却让上百人的叛乱分子损失惨重。

虽之前展开过遗迹之中的拉锯战，但大部分的人都没打几场，且全都是遭遇战，像这种地形同样狭小，只是那帮敌人不再是偶遇的，而是正儿八经的全都在埋伏的。

没配合、不搜点、不隐藏自己与最致命的一点，不会迅速找到适合的掩体。归根结底，都是一帮没受到过哪怕一天训练的乌合之众，与普通平民的区别仅仅是拿着枪、打的准了一些。

将第二层肃清，算上第一层的损失，已然打到死亡八人，失去作战能力二十四人与负伤三十人，其中还有六人负伤严重到面临生命危险。简而言之，他们纯粹靠人头来堆。

到了第三层。这是目前最令人绝望的一层，不光是潜伏的敌军，还有各种陷阱，与激进到在自己可活动范围里布置的搬雷。

一时间血肉四起，爆破与交火声不绝于耳，最多的同时有九处房间交火，最少的也有两三处。叛军迅速被击溃，且他们也不想炸楼。

如果真的在一二层布置炸药，将大楼炸毁的话，他们在外围那么多的损失便没有了任何意义。

“他们真笨”

蒂利尔百无聊赖的趴与费洛斯的肩甲上，如鸟儿般。她的双眼懒散，正随意飘向那群在扒皮拆骨的衣匠。

以粗犷的双手，却可抓住肉眼不可见的肌肉纤维。巨大的力量，但可揪着脆弱的血管往外侧拽，不让其产生任何断裂。在他们手中的哪还是尸体，分明是层层缠绕的丝蚕。

“除了那个指挥官外，他叫什么来着，阿克恩？”

“阿罗恩，大人”

“阿罗恩……他早已注意到这点，但没人听他的，都自顾自的冲，自顾自的死”

“小女赌他们会伤亡六成”

“你要是赌输了，我就把你塞进凡人战帮里当先锋”

“小女先谢过大人恩宠”

他们在这里交谈，不一会就看见那个半铁人带着剩下的残兵败将出来。只是随意的大眼一扫，就知道他们仅剩下三四十人还有行动能力，也就一个战帮的人数。

阿罗恩看着费洛斯，后者的笑容仍然挂在嘴边，身后他的人不知道在那堆尸体上做什么。即便造成如此惨重的损失，双眼中仍然闪烁斗志，但已无处释放。

他看向大楼，又望向受伤的战友，还有那些残破不堪的尸骸。终究还是站起身，走到费洛斯面前，仍有不甘，但已经低头。

“如果你真的有能力可以攻陷这里的话……请帮帮我们”

“看好我的人，在我出来之前不要让他们离开你的视线”

费洛斯丢下这么一句云里雾里的话后，便带着还在自己肩上趴着的蒂利尔进去大楼之中。在他离开后，终于可以看清那帮奇怪的人在尸体上做什么。

阿罗恩只是浅看一眼，便感到有些不适，那些新来的战士们都已经看的作呕，原来之前刚出来时外围漂泊的浓烈血腥是出自他们之手。

“这究竟是一群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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